“无妨,过来吧。”
白无忌亲自给苏文挽添了汤,并道:“饮前用汤有助于健脾消食。”
苏文挽不敢再拒绝,只好应声坐下,接过了白无忌手中的碗。
白慕语领着谢瑾之到了南华殿门口。
白慕语问守门的太监:“陆绣郎可是在南华殿?”
“回太子殿下,赵公公方才领陆绣郎进了南华殿。”太监回应道。
因南华殿非通报不能进,白慕语只得让太监前去通报。
太监回应道:“回太子殿下,陛下说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不许打扰?父皇到底想做什么?!”白慕语不管太监阻止,直往殿内冲去。
南华殿的太监多会武功,但因是太子前往,他们并不敢大放拳脚,只得避开他去,谢瑾之则跟在太子身后,一同混进了南华殿内。
这时,赵公公迎面走来。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请留步!”
白慕语:“赵公公,父皇呢?”
“殿下,陛下和陆绣郎在屋内用膳呢!”赵公公回应道。
“用膳为何还要阻拦我?”白慕语对此无话可说,“让我进去!”
自从听说父皇抢夺母后之事,他即觉得父皇不正经,若是在这宫内做出什么不正经之事,谢瑾之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来。
白慕语不顾赵公公的阻拦,往院里去。
双方的争吵声传入屋内。
“让他进来!”白无忌在屋内发话。
白慕语看了一眼谢瑾中,让他放心,谢瑾之心想毕竟是外臣,南国陛下未传召,他便也不好进去,故而停在了院外,赵公公给他添了一壶茶,让他稍作等待。
白慕语走进暖阁,看到白无忌和苏文挽坐在一处,白无忌难得神情皆好,他心下稍安:两人只是吃饭,所幸没有发生什么别的事。
白无忌看向他,沉声开口道:“太子既然来了,就坐下一起用饭吧。”
“是,父皇。”白慕语自然应声坐下,管事的太监给他递上碗筷。他看了了一眼苏文挽,以眼神示意,意思是父皇没有为难你吧。苏文挽摇了摇头,以作回应。
苏文挽坐在他们父子之间,略微有些尴尬,她微微侧头,去观察南国陛下的神情,只见他泰然自若,怡然自得,眉眼间偶有喜色。
苏文挽心中不禁哑然,若是她真的长得和南国先皇后一样,如今这位陛下不会是要将她代入白慕语的母亲吧?
苏文挽只是这样想着,已觉得十分滑稽。
饭后,苏文挽起身告退,白无忌并无再阻拦。然而,苏文挽回到宫中之后,赵公公却前来宣读圣旨。
陛下封苏文挽为昭贵妃。
“什么?!昭贵妃?”
白慕语心头大震,昭容皇后是母后的封号,如今父皇却封眼前这个酷似母亲的女子为昭贵妃,到底是何用意?
白慕语心中仿佛堵着一股气,无处撒泄,只觉心肺都要被燃烧了似的。他明白这是一种愤怒,父皇的行为让他感到愤怒。
当年,父皇为了迎娶母亲,以中原的安危胁迫外祖母和皇帝舅舅,如今又要强他人为妃。父皇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如今,是想要找一个母后的替身吗?
苏文挽听到赵公公的宣旨,并不敢接受,她也没有想到皇上竟如此疯癫。
“请陛下收回成命!”苏文挽坚决地回道。
赵公公一脸为难,提醒道:“陆姑娘,陛下下的旨意是不可以收回的,您还是接旨吧。”
可苏文挽已不是当年那个束手无策,仰人鼻息的女子,如今她已没了后顾之忧,根本不在乎得罪了这里的皇帝陛下,她坚定道:“若陛下是因为我长得与先皇后相似,而想立我为妃,则是对先皇后的不忠,况且我是中原的使臣,此次前来是为两国刺绣文化传播之事,绝非儿女私情,还请陛下慎思明鉴!”
苏文挽言语挑衅,赵公公气恼,“你简直大胆!”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绣女,还敢公然反对陛下的旨意,这是对陛下威严的挑衅。
谢瑾之挡在了苏文挽身前,“赵公公悉怒。”
他好言相劝,赵公公知道谢瑾之才是中原宗臣,此事的决定权亦在他手中,见谢瑾之眉眼不拒,故而也喜笑颜开地看向谢瑾之,道:“老奴亦是心忧陛下,还请贵妃娘娘见谅。”他又向谢瑾之赔礼道:“两国联姻,事关重大,想必中原陛下也乐见其成,此番还请谢大人回禀。”
谢瑾之一笑,“自然,理应如是。”他说着,接过了赵公公手中的圣旨,赵公公面上笑容更盛,苏文挽却感到一阵心痛,他凭什么又为她做主,那此前种种又算什么?果然,于他而言,在利益面前,她苏文挽命如草芥。却不料,谢瑾之接过圣旨之后,即扬手一丢,扯成了两半。“对不住,手滑了。”
“你竟敢撕毁圣旨?!”赵公公大怒,他指着,“难道你们要在南国造反不成?!”
谢瑾之轻笑,“我等奉中原皇帝之命前来建交,是怀以诚挚、求和之心,南国陛下却不顾体面,强求我国使者,又是何风范?大长公主逝世十七年,如今南国陛下还要欺我中原无人吗?若当真如此,忤逆君意又如何?不过是将我等杀身泄愤罢了。”
赵公公无话可说,他深知,如今南国的势力已大不如中原,再无当年强硬之势。他气得颤抖地退去。
“其实你不必这样。”“我以为……”苏文挽欲言又止。
“以为什么?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受人欺负?”
苏文挽没有接话,只听他又悠悠地说道:“我说了,若你敢嫁别人,嫁一个,我杀一个。”
“我也是为了南国陛下安危着想。”他又道。
方才他那一席话简直是将白无忌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苏文挽内心十分担忧。
谢瑾之见她蹙着眉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轻轻安抚道:“放心吧,我自有对策,我们不会有事,相信我,挽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