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宋凯飞从高楼上一跃而下，一些线索从此断绝。
市长赵春来的处境归于安稳，再也不必提心吊胆。
市政府内部为此召开过会议进行讨论，也都是走个过场而已，在一些事情上根本没有办法进行深究。
李冬远因为处理此次供暖问题，不仅收获民心，更是得到了市委书记陈国涛的赏识。
会议结束后，特意把李冬远叫到自己的办公室。
“陈书记，不知道你有什么指示？”
李冬远做好心理准备，迎接一切难题。
见他这个样子，陈国涛没忍住地笑出声，赶紧开口打趣。
“李冬远同志，我这个人比较随和，在我面前说话做事，不必这样正式。”
“我叫你过来，是想和你谈谈心。”
陈国涛所表现出的随和，对李冬远而言前所未有。
他很难去相信，作为一座城市说话最有分量的人，会跟自己客客气气。
带着心中的疑惑，李冬远找地方坐下。
陈国涛没有耽误浪费太多时间，很快就把话题引上正轨。
“山水热力跟市政府保持合作关系，不是一两天的时间。”
“这一次将他们撤换掉，镇政府内部有很多反对的意见。”
当着李冬远的面，陈国涛说出口这些话，绝非偶然。
言语之中的暗示，李冬远当然听得出来。
冷笑几声，对于那些人的行为，很是不屑一顾。
“为什么要反对？触及其利益，自保之举罢了。”
李冬远言语犀利，直接把话挑明，倒让陈国涛有些不太习惯。
摇了摇头，苦笑几声，接着便指出李冬远在工作中存在的一些问题。
“年轻人敢想敢做，我很喜欢你的这股劲儿。”
“只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谋定而后动。”
“山水热力的老板宋凯飞跳楼身亡，成了一个不能解的谜，对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不一样的看法吗？”
不愧是当领导的，看似在办公室里什么都不知情，实则不然。
对于一些事情，私下早就有了解过。
短短几句话，都是对于李冬远的一种试探，他若回答得不够巧妙，后果难料。
李冬远坐直了身子，脸上不见任何情绪变化，认认真真地开口说道。
“法律制定的初衷，就是为了不让罪恶肆无忌惮。”
“有人口号喊得响亮，却没少做危害百姓，拖累社会的事情，于内部而言这是蛀虫，于老百姓而言这是洪水猛兽。”
谁都体会不到李冬远现在的心情，敢把一些话说出口，便已经是下定了决心。
“法律不容践踏，群众的眼睛更是雪亮，一些事情的真相终有被揭露的一天。”
这些话听在陈国涛的耳朵里，已经是他所求之答案。
皱着眉头，并不惊喜。
过去许久时间，陈国涛叹息出生。
对李冬远很委婉地提醒几句。
“有些事情没你想的那样简单，我很快就会被调任，谁来接我的班，现在还真说不好。”
“郑信是个好同志，他现在把动静闹得太大，就算能更进一步，能给得了新书记一个交代吗？”
“不利于内部团结的事情，少做。不利于内部团结的话，少说。”
陈国涛摆了摆手，示意李冬远可以离开。
最后几句话，就是他给李冬远的告诫，在这种节骨眼上，任何细节上的变化都可能产生蝴蝶效应。
官场之深奥，从未有人能够完全参透。
懂得七八分，那就已经是很了不起，仕途一帆风顺，平步青云绝非奢想。
李冬远刚从陈国涛的办公室里离开，就接到了郑信打来的电话，同样是要他过去一趟。
如此一来，李冬远脸上堆满苦笑，就差把无奈二字写在脸上。
到了郑信办公室的门口，正欲抬手敲门。
房门从里面打开，郑信的秘书很着急地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跟李冬远点头示意，随后就让他赶紧进去，领导已经等得着急。
李冬远不敢耽误时间，走入其中，果然见到郑信的脸色不是太好看。
始终阴沉着，一句话都不说。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李冬远不禁感到疑惑。
笑呵呵地开口询问。
“臭小子！少在我面前耍嘴皮子，陈书记刚叫你过去一趟，是这个样子吗？”
郑信明知故问，李冬远便把他的那点想法基本猜透。
这种事情上狡辩不得，很直接地承认下来。
“说说吧！陈书记都有什么指示。”
郑信不曾踏出过这间办公室，却对这些情况极为了解。
李冬远尴尬一笑，感慨颇多。
“当领导的，脑子就是好使，随随便便推断出的结果就已经是接近实际。”
“还敢跟我打马虎眼，信不信我把你调到最基层当个乡长。”
“到那个时候，你可就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郑信说实话还真不是在故意吓唬，从最近发生的事情来看，李冬远的处理方式有欠妥当。
到基层去沉淀沉淀，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听到他这样说，李冬远哭笑不得，哪里还敢隐瞒半句。
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口，绝无保留。
“陈书记这话说给我听，其实是想让我为你转达。”
李冬远算是看明白，郑信点了点头，对他的这些话颇为认同。
“陈书记的政治智慧，一般人可比不上。”
“有些话他不好明说，只能让你来当中间人。”
“臭小子，说说你的看法，可别在我这里藏着掖着。”
郑信皱起眉头，等着李冬远的答案。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可从来没有人给他留下回旋之余地。
关起门来，一些话就能放心大胆地往出讲，并不需要有太多顾虑。
“陈书记工作上要有调动，走之前不想内部有太多斗争。”
“一方面会对他有影响，另一方面会让新书记抱有意见。”
“但他又讲你是个好同志，这是对你的肯定，感情方面肯定是希望你不吃亏。”
李冬远把话说完，郑信放声大笑，对他称赞不已。
但有一些事情，还是被李冬远给忽视掉。
“陈书记想让我们把恩怨暂时放下，等他走了再往起闹。”
“等到时候，赢面会比现在更大。”
“书记跟市长合不来，更高一级的领导会有看法，先是想尽办法缓和两方关系。”
“缓和不得，那就各打五十大板，甚至可能直接把人调走。”
郑信神神秘秘，李冬远始终被蒙在鼓里，没有参透最后一层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