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是真的不懂，郑信也不再故意卖关子。
干脆利落地开口说道。
“他被调走，新来的书记跟老市长能不能合得来，这还是两说的事情。”
“你这个市经委办公室的主任，反而可能入了领导的眼。”
“说不定，还能抱上一条大腿。”
这些话也就关起门来讲，但凡传入了旁人的耳朵里，都可能给自己身上招惹来大的麻烦。
郑信一再叮嘱，走出去这个门，李冬远就得把这些话忘得一干二净。
“那要这么说，这段时间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等着权力交接完成。”
“臭小子，还算你聪明。”
郑信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就让李冬远去忙自己的事情。
总算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这几天的折腾，李冬远身心疲惫。
趴在办公桌上，不知觉中竟然睡熟。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肩上被人披了一件衣服，散发着一股淡淡香味。
李冬远费力地睁开眼睛，林婉婉正好送来文件。
天气转凉，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的她很是惹眼。
李冬远反应过来，赶紧把衣服归还。
“我怎么睡着？你应该把我叫醒。”
“李主任，瞧瞧你现在的黑眼圈，好不容易没有别的事情压在心头，睡一觉有什么不好？”
林婉婉嘻嘻一笑，就帮李冬远冲泡后一壶热茶，在一旁汇报起工作。
距离供暖不剩下多久的时间，一切都顺顺利利，再没有波折坎坷。
得知这些情况，李冬远心头涌出一些想法。
“具体时间是几号？”
了解清楚，李冬远马上做了一个决定。
“也就三两天，你提前把工作安排好，到时候跟我出去一趟。”
听到李冬远这样说，林婉婉的眼神中充满疑惑。
本想询问清楚，只是李冬远已经低头忙碌，根本管不了那么多。
如此一来，话到嘴边她都只能咽回到肚里，始终说不出口。
几天时间很快过去，林婉婉做好准备，特意找来李冬远的办公室里。
“领导，需要我做什么？现在总能说了吧！”
“先回去换身衣服，穿得这么正式，走出去回头率百分百。”
李冬远没忍住地笑出声，故意说起玩笑话，林婉婉一脸茫然，从未想过穿着正式还能被领导调理。
很想反驳几句，却在见到李冬远牛仔裤运动鞋，又从袋子里掏出一件冲锋衣。
“领导，你这身打扮，都跟那些大学生有的一拼。”
“那又怎么样？赶紧回去换衣服，我在这里等着。”
李冬远开口催促，时间已经不早，可不能一再耽误。
林婉婉不情不愿，却又不好违背领导的意愿，只能是开车回到家里。
来回十几分钟的时间，再一次出现在李冬远面前，宛若邻家小妹。
跟着李冬远一同外出，市政府内部不少议论声音。
要不是知道李冬远不近女色，还不知道想法会跑偏到什么地步。
两人开车前往距离市政府较远的一些社区，一路上林婉婉都很想从李冬远口中得到一些有用信息。
不管她怎样问询，李冬远都保持着该有的那一份神秘。
等到了地方，李冬远推开车门，感受着一股凉风吹来。
“天气转凉，供暖的第一天，就让我们实地走访一下。”
“听听民众的心声，看看下面这些人的执行力，到位与否。”
直到这一时刻，林婉婉才明白了李冬远的一番良苦用心。
看似随意的安排，实际的情况大不相同。
穿着太过正式，只怕他们刚走进小区里，就会有社区工作人员前来接触。
想尽办法地阻拦他们聆听民众心声，好好的计划只会落空。
有穿着随意普通，不引起那些人的注意，真正走到老百姓的身边，才有机会获取到最为真实的情况。
想到这里，林婉婉朝着李冬远竖起大拇指，对他这一番精妙的安排可谓佩服。
“你还小，跟在我身边就好好学习，以后会有机会让你去独自面对这些事情。”
李冬远先给林婉婉打了一针预防，管他家庭背景好到什么地步。
就如老话常讲的那样，当一天和尚就得敲一天钟。
如此一来，自己就得尽到领导的责任，对她多一些指导。
听到李冬远这样说，林婉婉眼神惊喜，赶紧点了点头。
陪同在李冬远的身边，很快就来到了小区的广场上。
白天虽凉，但也不至于让这些人缩在家里。
太阳照得到的地方，只要没风还是暖和。
不少人都在小桌上打牌，孩子们围在旁边，嬉戏玩闹。
远远地看过去，眼前这一番情形，当真美好。
林婉婉嬉笑出声，很快就把马屁拍到李冬远身上。
“领导，看来你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真正给大家解决了取暖难题。”
“是吗？”
李冬远皱起眉头，距离越来越近，却听到了一些吵闹叫骂的声音。
那些人一边打牌，一边咒骂。
“一群天杀的，家里头采光不好，这几天阴凉得没法住人。”
“说是供暖！那是说给鬼听的话。”
“谁说不是呢？宁愿在这里晒太阳，也不想回到那个冰窟里。”
这些话听在李冬远的耳朵，那叫一个刺耳。
林婉婉脸上的笑意很快消失不见，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赶紧朝着李冬远看了过去，疑惑地开口说道。
“领导，这到底怎么回事？”
李冬远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情况需要了解，她动不动就喊领导，容易暴露两人的身份。
林婉婉赶紧改口。
“冬运哥，全市统一供暖时间，这里怎么会没有落实到位。”
“你问我，我问谁去？”
李冬远还一肚子的火气，正愁没地方发泄。
快步走到那些人跟前，听着他们不停谩骂的声音。
为了能够融入进去，李冬远瞅准机会，在一个大爷要回家做饭的时候，赶紧接过他手里的一把牌。
牌技一般，每把必输钱。
搞得这些叔叔阿姨都不好意思，又看李冬远有些面生，不禁感到奇怪。
“我到亲戚家暂住，敲门没人，就到这里来晒晒太阳。”
“大爷，听说家里头很冷，这是真的吗？那我这都没带几件厚衣服，睡沙发还不得被冻僵。”
李冬远的话刚说出口，就把在场不少人给逗笑，全都乐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