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秦徽音与唐逸尘在书房里下五子棋。
没错,就是五子棋。
围棋对她来说太深奥了,她会下,但是总是输给唐逸尘,越下越觉得挫败。五子棋就不一样了,她和唐逸尘输赢对半分,下起来更有意思。
沉羽在旁边看两人下棋,不时偷偷发笑。
唐逸尘抬眸看他一眼。
沉羽立马低下头,不敢乱瞧。
其实以他们家主子的聪慧,这么简单的棋路早就摸透了,怎么可能会输成这样?他就是摸清了二小姐的想法,下三局让对方赢两局,等对方兴致正好的时候,又让对方输一局,再输一局,而且还得输得有水准,让对方感觉稍微再坚持一下就能赢,这样才能继续玩下去。
他们家主子为了把人留住,还真是用心良苦。
唐逸尘摸了摸茶壶,察觉有些凉了,对沉羽示意。
沉羽明白意思,立马换了壶热的。
“小姐。”芷兰从外面走进来。“有人送来了喜帖。”
“喜帖?”秦徽音好奇,接过喜帖打开看了看,惊喜道,“是陈勇哥的喜帖。”
唐逸尘落下一子,说道:“陈勇都要成亲了?”
“是啊!”秦徽音激动地说道,“听说还是人家姑娘主动追的他呢!”
唐逸尘见她高兴地说着陈勇与李家小姐的感情经历,明媚的眼睛里满是光芒,他的眼里也满是笑意。
他对宋睿泽身边的那几个兄弟没有想法,既不厌恶也不喜欢。可是,只要能让音音开心,那便可以存在。
“之前那西城的指挥使故意刁难他们,还要强占李家小姐为妾,现在看来我哥应该是处理好了,陈勇哥和那位李小姐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什么时候的婚期?”
“半个月后。”
“到时候代替唐府送份贺礼过去吧,我就不去了。”
“好。”
秦徽音低头看着棋盘,叫唤两声,拉住唐逸尘不许他落子:“我刚才看左了,不算不算,这一颗不算,我要重新下。”
“落子无悔,不能耍赖哦!”唐逸尘落下棋子。
“大哥,你欺负人。”秦徽音气呼呼的。“我看你就应该找个凶点的媳妇,让她好好管管你。我不玩了,走了走了。”
秦徽音一走,沉羽看着收拾棋盘的唐逸尘说道:“主子,你明明想和二小姐多待会儿,怎么不让着她点?”
“她在收到喜帖的那刻就坐不住了,想去宋家那边看看,与其把她勉强留在这里,还不如把她放出去飞。那丫头的脸上根本就藏不住事儿。”
沉羽嘟囔:“你要是想留住她,有的是法子,宋家那边根本就没有机会和你争。”
这位可是明正言顺的兄长,宋家的那个算得了什么?除了他们这些身边的人,外人根本就不知道宋家那位与二小姐的关系。谁承认他们是兄妹了?
“音音开心最重要。”唐逸尘淡道,“只要是她喜欢,她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秦徽音戴好帷帽,骑着马儿前往宋睿泽的宅院。可是,到了宅院她才知道宋睿泽今日离京办差了,几天后才能回来。
“我刚才收到陈勇哥的喜帖,本来想问问的,看来是问不着了。喜帖上的婚期说的是半个月后,我哥能赶回来吗?”
“爷要离京三天,三天后才会回来。因为走得急,没来得及找大小姐告别。陈副指挥使因为婚期的原因正在休假,这段时间他都要忙婚宴的事情,所以这次爷只带了周副使和张副使,把江副使和蒋副使留下来帮陈副使的忙。”
“行吧,那我也回去了。”秦徽音没有见着宋睿泽,有些失落。
既然出来了,现在时辰又早,她便带着婢女在夜集上逛着。逛着逛着,她突然听见了悠扬的琴声。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弹琴的白秋公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位白秋公子很面善。
“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宋一见秦徽音现在去的方向不是回唐家的方向,也不是去宋宅的方向,连忙跟上去。
“这里不是……”宋二和宋一相视一眼。
“那位主子不在京城,咱们现在找谁告状?”宋二问。
宋一叹道:“那位不在,找谁告状都没用。咱们总不可能去找唐大公子告状吧?”
“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有跟着呗!只要这位小祖宗没事,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一旦她有什么事情,你我的脖子都要保不住。”
秦徽音站在湖边,在众多花船中寻找着那艘最残破的花船。她的眼神很不错,哪怕光线昏暗,还是在众多花船中找到了它的存在。
只不过……
它此时停在湖泊中间,离岸边有些远。
“大爷,你能把我送到那里去吗?”秦徽音见旁边停着一艘小船,划船的是个年迈的大爷,问了一嘴。
那大爷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点头答应下来:“可以,一百文。”
“没问题。那就麻烦你了。”秦徽音上了船。
宋一和宋二跟着上船。
大爷的劲头很足,划了几下船浆,那船就划出去一大截。秦徽音伸长脖子看向花船的方向,见它在原地转圈圈,并没有走远,松了口气。
那艘船要是开走的话,他们这样的小船是追不上的。不过那船上的人在做什么,怎么不仅在原地转圈圈,还摇晃得这么厉害?
“姑娘,到了。”大爷把小船开到了花船边上,搭了一个板子,让秦徽音上了对面的花船。
她刚上花船,只见从里面钻出来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那男人一边系腰带一边露出满足的神色,在看见秦徽音时,眼神微眯地打量着。
宋一和宋二的脸色大变,警惕地看着对方。
对方撇撇嘴,说了一句:“这个白秋还真是勾人,男女通吃啊!”
秦徽音脸颊一烫,气恼地瞪着那人。那人刚走到船边,立马有一艘船来接他了。他踩上对方架好的木板,走上去。这时候,秦徽音用力跺了一下船身,那木板一滑,粗鲁的男人惊惧地叫唤一声,扑通落入水里,在水里扑腾着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