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次回到休息室后,宿枕青一头扎进被子里,一整晚的精神力消耗让他身心俱疲,十三个军雌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但这并不代表就已经痊愈,仍需要两到三次的精神疏导,还有让宿枕青感到无力的是,他并不知道有问题的精神纾解剂是否会给他们带来后遗症。
睡梦中隐约感觉到身边有动静,宿枕青睁眼,看到睡在身边的雌虫。
雌虫该是回到屋子中直接趴上床,整只虫陷在被子里,眼底都是青黑,身上有浓郁的尼古丁的味道,还有提神药剂的柑橘味,估计又是靠着这些提神物品办公,疯狂压榨自己。
精神疏解剂的事情,狠狠地抽了军团一个大大的耳光,无论是军团内部后勤管理方面的纰漏,还是联邦虫动的手,这都在向军团虫们展示他们无能,安逸百来年的军团已经成为一只被任意偷袭的老虎,表面威风凛凛,实则外强中干。
宿枕青忽然想起,那串乱码账号发过来的消息,他说,【 :你可以慢慢欣赏,毕竟实验刚刚开始。】
实验!
智脑呢?
宿枕青稍微动作,塞尔维卡就睁开眼。
“泽兰。”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塞尔维卡伸手握住宿枕青的左手,手指顺势搭上他的手腕,感受到脉搏在指尖跳动,不再是缓慢的,规律的时,塞尔维卡恢复了清醒。
整整一天一夜,宿枕青在进行第一次精神疏导压制之后,睡了一天一夜,对于塞尔维卡来说个小时或许并没有什么,超时长待机工作对于他来说像喝营养液一样简单,甚至于漫长的睡眠时间于他来说就是浪费。
但睡着的是泽兰,长时间没有得到他的信息让塞尔维卡开始心烦气躁,在仅有的会议间隔休息的五分钟时间,他飞速赶回休息室,就见到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雄虫,心中略显安定,没想吵醒他,塞尔维卡准备回去继续开会。
突然塞尔维卡回身,想去摸摸宿枕青的脉搏,指尖的酥麻仿佛还在又好似消失,上床,想为宿枕青调试颈间的抑制环,却感觉到雄虫的不对劲,怎么都叫不醒。
“他累了,在休息。”艾萨克的话让塞尔维卡慌乱的心安静回温,却又安静到死寂,24个小时,从未想过如此漫长。
“我在。”
心雀跃了。
手指反扣,浅淡的花香萦绕,头皮被指腹轻轻按揉,顺着神经与血液分散身躯,陷在一片暖流里。
“塞尔维卡,我在这,别害怕。”
感觉到塞尔维卡的不安,宿枕青将整个身体靠过去,将雌虫的头抱入颈窝。
湿热的呼吸在锁骨间回转,把红透的脸藏进雌虫的发里。
“可以待多久?”
“第一军团调查组正在严查第三军团,我们被要求极速返航,暂且可以休息五个小时二十三分钟。”
塞尔维卡的声音闷闷的,从骨头牵动到耳朵,宿枕青喉结滚动,被抑制环强勒的感觉好似还存。
“塞尔维卡,让我帮你。”
“好吗。”
柔软的被子下面,灵活滑动的鳞尾慢慢探寻触碰雌虫的手心,小心翼翼用脆弱的尖尖蹭修长的指节,被上面的薄茧刺激的颤栗。
(这小东西是鳞尾啊审核,真不是您想的那样,暴风哭泣,精神疏导去除负面情绪会很暴力,真的不是在,哭死我了,改了,改了)
“我会,很温柔。”
“泽兰……”
“让我帮你。”
*
再一次来到漆黑的长廊,熟悉的窒息感以及呛入肺腔的液体,宿枕青奋力向上游,光滑的墙壁没有仍和的借力点,终于在漫长的奋斗中,宿枕青从水面冒头,仰脸呼吸,吸入的气体稀薄、难闻,进入身体后带着怪异的作用,灼烧身体。
水又进得深了,上一次还只在膝盖上些,这一次能淹到胸膛,伸手不见五指,比上一次更加压抑难受。
宿枕青记得,他好像要在这里开一个窗,应该他还留下了一颗夜明珠,找找。
在有准备的下潜中,尝试着睁眼,在一片漆黑中,尝试触碰最底下的地面,用双手摸索过每一寸地牢。
没有,没有,不是这里,上浮,换气,下潜……
水越来越深,没过头顶,粘稠,粘黏在身上。
直到,在黑暗的虚无中,宿枕青的眼睛捕捉到微弱的光亮,它勉强撑开浓重的黑暗,即将被无情地吞没。
宿枕青奋力向光亮游去,粘稠的水流开始阻碍他的动作,双臂全力滑动勉强带他前行,宿枕青吐气,将自己下沉,沉下去,沉到底。
双脚触及地面,缓慢在水底行走,慢慢靠近,蹲下,捡起。
被黑洞抽离摄取的长廊地牢终于有了光明,即使微弱,被小心擦拭后悬在最高的地方。
宿枕青尝试过制造其他光源,甚至太阳,都不可以,唯有这浅浅的,随时要碎掉的光。
他便捧着这颗光,在四周摸索寻找,记得第一次见到的小屋,水在上升,变得粘稠,一定会有入口,只要有,就一定能找到。
最终的暴力破墙手段有效,但对于雌虫来说太过痛苦,将负面强制剥离,在拿十三个军雌练手之后,宿枕青一点都不想加实在塞尔维卡的身上,他应该被温柔对待。
这里的触感不同,不再是厚实的墙壁,好像是,冰凉光滑的金属门,这里!
找到了,宿枕青举着夜明珠仔细查看四周不同,寻找能够进入的方法,门严丝合缝地嵌在墙壁上,没有一点缝隙。
宿枕青失落着急,脑袋泄愤地磕向门板,然后,门就开了……
宿枕青疑惑,塞尔维卡·施罗德!你对于别人难道就没有一点点防备吗?
金属门向里开启,还是如同黑洞一样的前路,要把所有空间霸占的液体并没有涌入,像被透明的墙壁抵挡着。
宿枕青抬脚迈进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