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上,虽不比她们来时的热闹有各种玩耍可看,但也有许多行人驻留摊子上买东西,人来人往。
窦昭买了一个红色花纹的狐狸面具,也给窦晗选了一个青色花纹的狐狸面具,两个面具除了颜色一模一样,瞧着就是一家人。
窦晗欢喜地带上。
芙蕖忽然上前耳语一番。
窦晗握着面具的手指一紧,“总有人要在我开心的时候不知死活。”
“你们也买个面具带上,寻个机会把人绑了,问清楚情况后处理干净。”
“今夜,我和姐姐一直都在街上游玩。”
芙蕖:“是。”
姐妹俩逛着逛着就来到戏楼,戏楼新出了《罗衫记》,窦昭颇有兴趣,两姐妹就寻了个雅座观赏。
戏楼内人山人海,为了多挣些银子,说是雅座,其实不过是用屏风隔开了两个座位。
窦晗对戏曲并不感兴趣,若是离合悲欢皆有逻辑还好,但戏曲与话本一样,大多结局都会强行圆满,让人生的悲苦仿佛成了个笑话。
她心不在焉地听了一段,回过神来就发现窦昭与旁边的雅座搭上了话,两人还打赌看一场结局,连屏风都撤了。
“……”窦晗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打扰她和姐姐二人世界的人。
这时,芙蕖带着一包糖炒花生回来,“小姐,买回来了。”
她之前就是借着买东西离开。
纸包被打开,炒花生的酥香和糖料的甜味融合,喷香至极。
“姐姐,快尝尝,这是有名的姚记炒货的糖炒花生。”窦晗催促道:“热的才好吃。”
窦昭尝了几颗,并不甜腻,很是开胃,“你也吃。”
又看了眼旁边孤零零还要被香味折磨的人,窦昭略有不好意思,“不如给旁边的公子分一份吧?”
早知道就不撤屏风了,如今这样多尴尬。
“咳,不用了。”带着驱邪面具的宋墨赶忙拒绝,他哪好意思抢姑娘家的零嘴,“我并不爱吃这些。”
窦晗给了他一个“算你有眼色”的表情,虽然因为面具并未传达出去,但她周身的气息已是不再针对。
那边姐妹俩亲亲密密吃着糖炒花生,宋墨突然觉得如坐针毡。
早知如此他就带着顾玉一起来了,也好过一个人只能板正坐在椅子上,显得孤家寡人似的。
《罗衫记》很快演完,另辟蹊径出了个开放结局,终是公义亲情两难全。
宋墨也在感叹无法周全。
窦晗却嗤笑。
“为何要周全?徐能他没错吗?苏云和郑氏不过是作者安排命好被救,苏云的母亲却是在十八年里失儿失媳失孙痛苦不堪,若是徐继祖没有恰好遇到自己的祖母,恐怕这‘徐继祖’是真的光耀徐家的祖宗了。”
与窦晗对父母无感不同,窦昭却知晓徐继祖的为难,“认贼作父是不对,但徐能也将徐继祖抚养成人,送他科举平步青云。”
窦晗并不接受这个解释。
“若不是他,徐继祖也不会落入如此境地。徐能谋害官员,致使一个家庭妻离子散,只因为养出了个好儿子就能逃脱罪责?”
“按理说,作为与徐能关系密切的人,徐继祖应当回避才是,怎能断案?这上头的恐怕也是昏了头,不会是看这个徐继祖不爽所以给下绊子……”
窦昭见她越扯越多、越扯越离谱,赶忙拉着她去前面,正好戏楼出了猜谜得奖品活动,两人也去凑个热闹。
走在后面的宋墨也在思索。
不错,子断父案,不管结果如何都会留下污点,才刚踏入官场就牵扯出这事,恐怕之后官途不顺。而且利用苏家的子嗣光大徐家的门楣……怎么看都像吃绝户啊。
想到这里宋墨又觉得好笑。
不过一出戏码,竟也值得这么认真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