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五小姐还把我这段时间赚的工钱都给收走了!”
严朝卿忍不住哽咽道:“说是我们用的迷药太多,都要算钱,连着吃食一起扣了。”
这是他们想用的迷药吗!
工钱这种东西,曾经的他不屑一顾,觉得是对自己的侮辱,但饿过了头才晓得,用钱买的东西它真香啊!
咕——
他肚子叫了起来。
严朝卿更委屈了,他都这么大,多少年没饿过肚子了!
“我一个人的工钱,抵了三个人的份!”
“这两小子天天喊饿,肚子咕咕咕跟吹号角似的,我的钱都被他们吃光了!”
陆争陆鸣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唯有“咕”声一片。
“世子……”严朝卿泪眼汪汪。
宋墨看着他黑炭般的脸上唰地流下两道白痕,抽了抽嘴角。
“看起来是很可怜了。”
顾玉叹息着买了几块饼给他们吃。
哪怕进了大牢,云阳伯的衣物用品却是没人敢乱动的,顾玉还能拿出一些碎银。
不像宋墨,真就只有一身衣服了。
严朝卿三人拿了饼就往嘴里塞,也不管噎不噎。
见他们吃得狼吞虎咽,顾玉不由得拍上宋墨的肩。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个窦五小姐是真的很过分啊。”
宋墨没做声。
顾玉察觉到不对劲,猛地转头,怪叫道:“不会吧,你喜欢这种类型啊!”
“她……平常还比较好说话的,应该是严先生他们先惹了她姐姐。”宋墨小声道。
可能是因为那夜太过惊艳,而他也不过俗人一个,所以一直念念不忘。
忘不了风吹雨飘间看着那张凄艳面容时的心动,忘不了想起她因为身高不够连挟持都要踮脚时的会心一笑,忘不了看见她窝在姐姐怀里撒娇哭泣时的心软。
不过她对他的印象应该很差吧。
想到刚才窦晗看他时的不耐,走时的迫不及待,宋墨叹气。
顾玉啧啧两声:“行吧。这种事也没法劝,不过你们还有点可能。”
窦世枢与他们敌对又如何,不过是伯父。
不像他,明明与心上人互有好感,却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得偿所愿。
……
阳光倾洒,微风拂动,藤花摇曳簌簌响。
窦晗躺在熟悉的躺椅上晒太阳。
菡萏拿着信过来。
窦晗准备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开:“不会又是纪见明的吧?”
菡萏一愣,随后笑着摇头:“不是纪公子,是邬公子。”
“还好。”窦晗展开信。
邬善说邬阁老逼他成婚。
“哦?”窦晗半坐起身,露出了吃瓜的表情。
邬阁老逐渐年老,应对朝堂已经开始力不从心,更别说窦世枢异军突起,让他感到危机。
世人都说成家立业,邬阁老最近便一直想让邬善尽快成婚,尽快独立。
“可是我不喜欢梁家姑娘。”邬善在信中写到,“我不愿盲婚哑嫁,将就着过日子,更希望能娶一个真正心悦之人。”
“我也不喜欢祖父为我安排的差事,比起虚头巴脑的事,我更希望去做实事,哪怕是当个小官,可祖父不愿。”
“祖父不喜欢我做木工,因为他觉得这于仕途无益。以前还好,祖父还能容忍,可如今……”
邬善信中全是挫败、迷茫、委屈。
窦晗脸上调侃的表情褪去,认真回了一封信。
朋友之间打趣归打趣,真有事还是要帮忙的。
邬府。
邬善在书房中练字以平心静气。
“少爷。”小厮悄摸摸进来,“窦五小姐的信。”
邬善眼睛一亮,“快给我。”
他飞快打开,娟秀字迹映入眼帘。
“邬阁老之前纵容你学木工、不成婚,如今突然变脸,恐怕是他凭着自己混迹官场多年的经验,敏锐察觉到劲敌的出现。他已年迈而劲敌风头正劲,所以不得不为你的以后考虑。”
“不过我觉得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一时间被打乱了手脚来不及反应,我就费点笔墨帮你捋捋。”
邬善一笑,继续往下看。
“我想你应该也猜的出邬阁老忌惮的是谁,对此我不便多说。邬阁老心疼爱护你,所以想在自己还有余力的时候为你铺路。你不愿走这条路,可以。但德真,你要想想如今的你有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无从选择也就无从说不。‘有的选’这三个字虽轻却重。”
邬善沉默。
“先成家后立业。未成婚的男子在其他人看来总是小孩模样,是幼稚的、不成熟的,恐怕你在邬阁老心中也是这样的。”
“梁家姑娘对你来说是陌生的,但你为何连相看都不愿?不要让她成为你与邬阁老赌气的牺牲品。迟早都要成婚的,多接触些优秀的姑娘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