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窦晗扯住了他,面带笑意转头对宋宜春道:“原是分了府,我之前还以为砚堂只是去祖宅住了而已。不过礼不可废,砚堂身上终究还有英国公半身血液。”
她端起茶盏走向宋宜春,“这盏茶,就当做全了英国公与砚堂最后一点父子情分。”
宋宜春掐着扶手,面色涨红。
她这是什么意思,以后真就两不相干,他管不了儿子,也管不了儿媳,孝字压不了他们,任由他们翻天了呗!
奉茶还跪都不跪!
“英国公?”窦晗强硬地拉住他的手握住茶盏,“您可要端好了。”
宋宜春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睛,不知怎地,就喝了那盏茶。
等窦晗退回宋墨身边,宋宜春才下意识开始呼吸起来。
宋大伯和宋三叔也没说话,他们总感觉刚才只要说话了就要被捅一刀似的。
这时宋翰出来,面带笑意和亲近地送上一副极为昂贵的象棋,对宋墨成婚一事十分高兴的样子。
“谢翰弟。”看着他,宋墨眼中也软了几分。
窦晗眉梢一挑,扬起笑,“原来是弟弟,嫂嫂也有礼物送你。”
芙蕖适时递上一个红漆描金木匣。
窦晗放到宋翰手里,“听闻弟弟是个用枪好手,今日嫂嫂送你一只碧玉荷花笔洗,这可是曾被我五伯供在书房日日观赏的,望弟弟文武双全,为此代第一。”
成婚前,窦世枢为了缓和他们的关系,特地把心爱的碧玉荷花笔洗送了过来,窦晗嫌它烫手,干脆借这机会送出去。
刚好窦世枢这个内阁之下第一人的风头还能用用。
宋翰惊喜接过,“多谢嫂嫂!”
宋宜春见此也将窦晗看顺眼了几分。
大伯母和三婶这时将她们的礼物抬了出来,嘴上说着好话。
窦晗不客气都收了,却是没回礼。
笑话,长辈给小辈的东西还要什么回礼。
然后又是一阵唠嗑,就说到了窦晗的嫁妆。
窦晗一阵惊讶,“刚才我不是听见说分了房?我既嫁给了砚堂,自然是跟着砚堂走。对了,颐志堂的中馈不知何时交与我?”
她说着还不好意思地笑笑:“之前我还担心成了世子夫人要掌管整个国公府,怕自己一时难以上手,如今倒是只管我们那边先练手就成,可让我轻松不少。”
她才不耐养着宋氏一族,让他们自己玩儿去。
窦晗拍着胸口长出一口气,还转头看向宋翰,“至于国公府的另一半中馈,我想着都是亲兄弟,等弟媳进门交给弟媳就好。
“伯母婶婶如今就忙些,等弟弟成婚后就轻松地多了。”
宋翰对她颔首一笑。
“……”大房和三房的人面面相觑,无不咬牙。
好赖话都被她说尽,他们能说什么!
世子夫人执掌整个国公府的中馈天经地义,现在借口分了家让她只管颐志堂面子上也过得去,不然一点都不让她沾手,恐怕外头不知要传成什么样。
而且……
大伯母看向本该跟他们站在一处,如今却有着动摇,满脸写着“有理”的宋宜春,心中暗恨。
这窦晗还真是聪明,处处都拉出宋翰来跟他们对打,宋宜春最是疼爱这个小儿子,为了小儿子的利益肯定要撅了她手中的管家权的!
果然,宋宜春如今瞧着能给宋翰扒拉点好处,就什么都不管了。
肉总要一口口吃,如今拿下一半,日后还怕拿不下另一半吗!
他直接定了这事,连带着想吞窦晗嫁妆的事都忘了。
“那我等会儿就派人去伯母那儿拿账册。”窦晗对面色难看的大伯母微微一笑。
跟大房和三房对上又如何?他们今后还不一定能见面呢,全靠英国公宋宜春支撑,连个官职都没有的两房,翻不起什么风浪。
唯一需要注意的——
窦晗对宋翰一笑。
便是被宋宜春偏心到不正常的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