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栖霞紧紧抓住宋墨的手,宛如杜鹃啼血,“是国公爷和二少爷,是他们杀了夫人!”
“是他们杀了夫人!”
“你说什么!”宋墨霍然睁开眼,全身血液逆流,胸口剧痛,是毒在发作。
但他忍着痛,咬牙问道:“你再说一遍!”
“国公爷说了二少爷不是夫人的儿子,是外室子,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栖霞抠住宋墨的手臂,大喊:“国公爷用枕头捂死了夫人!二少爷在旁边没拦!国公爷捂死了夫人!”
窦晗让芙蕖去安慰栖霞,自己拉着仿佛木愣了的宋墨回房。
“我没想到……翰弟他也……”宋墨眼神放空,喃喃道。
“夫人。”菡萏进来禀报,“宋宜春死了。”
宋墨放于膝上的手倏地收紧。
“在牢里死的?”窦晗问道。
菡萏点头,“传出来是重病身亡。”
窦晗:“最后见他的人是谁?”
菡萏犹豫着看向宋墨,“是二少爷。”
宋墨深吸一口气,闭眼。
他竟然完全不觉得意外,他到底……谁都没看清过。
“我要进宫去见皇上。”宋墨起身。
“皇帝不会让英国公府乱起来的。”窦晗冷静道,“你除了得到一个英国公爵位什么也做不了。”
从定国公之死就看得出来,皇帝更倾向于稳,两方势力平衡,就是一种稳。
宋墨停下脚步。
“你不能将所有事都告诉皇帝,定国公的事还没给足教训吗?”窦晗从他手中抽走那封信,“心里别太信任他,但表面要做足信任样。”
芙蕖从外面端来一碗药,递给窦晗。
“我之前就给你熬了药,现在温度正好,喝了吧。”
窦晗端着药走到宋墨面前,“忍而后动。”
“你知道我中毒,但……我一直没跟你说,我只剩一年了。”
宋墨垂眸看她,痛苦从眼睛中挣扎而出。
“这就是你这段时间一直在转移东西到我名下的缘故?”窦晗挑眉一笑,并不在意,“先喝药吧。”
宋墨有些疑惑,端起碗一饮而尽,后又问道:“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他补充:“和离不可能,我好不容易娶到你。”
或许死前他会愿意和离,但他现在还活着,再痛苦也是活着。
“话都在药里了。”窦晗瞥了眼碗。
“……这是什么药?”宋墨后知后觉问道。
窦晗微微歪头,对他一笑:“焉酸。”
“焉酸?”宋墨不解且疑惑,“只有一味?我没听过这味药。”
“反正吃不死人。”窦晗摆手,“你就当做拿你试药。”
宋墨轻笑:“我也不怕被试药。”
他没再纠结。
“你这次进宫只要说宋翰的事就行。”窦晗直视他的眼睛,说回话题,“我不信我能查出来的事皇帝会不知道,但他隐瞒下来了。”
宋墨眉头紧锁。
“他或许还想让宋翰发挥什么价值。”窦晗轻哼,带着讥讽之意,“两兄弟,一个太子,一个庆王?或许是这样。”
“我觉得,你应该还记得皇帝在围猎时对宋宜春说过的一句话?”
【宋宜春,这么多年,你可尽了夫责与父职?……如今蒋氏过身刚不久。你真以为,你府里那些的腌臜事朕不知道吗!】
宋墨如遭雷击!
“那时候宋宜春表现的应该是与蒋夫人琴瑟和鸣吧?你觉得皇帝说的腌臜事是指什么?”
窦晗几乎要怜悯宋墨了。
很明显,皇帝什么都知道,甚至也可能早就知道宋翰外室子的身份,但他什么都没说。
帝王脸面大于天。
二十多年前,皇帝为宋宜春和蒋惠荪赐婚,所以哪怕蒋惠荪的女儿被换,蒋惠荪死于夫君庶子之手,皇帝也都当做看不见。
二十多年后,皇帝再次为宋墨和窦晗赐婚,只要不捅破天,他照样会为他们两口子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