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看见顾瑾茜进来,见自己的手还在侯爷手里握着,脸色倏地羞红了下,慌忙把手从顾衡手里抽出去,弄地顾衡微怔不解,正要说话,就听云氏看着他身后道,“茜儿,不要过来,娘亲染了风寒,万万不能过了病气给你,你快回去银杏苑。等娘好了,再去瞧你。”
茜儿来了,难怪云氏如此…羞涩了。
顾衡无奈地轻轻一笑,给云氏掖了掖被子,起身转过身来,正要见礼。
被顾瑾茜制止了,“父亲,在自己家里,没有外人在场,这些要不得的规矩就不要做了,大燕朝以孝治天下,哪有让父母给子女行礼的道理。如果不得不遵循这些规矩,就等我进宫后再遵循吧。”
顾衡只好停下行礼的动作,但也没有抬眸对视顾瑾茜,“那为父就上朝去了,你也不要太靠近你母亲了,等郎中来看过后,你就回去吧。”
“是父亲,”顾瑾茜应声,随后又道,“父亲,咱们侯府请郎中进府,犯朝廷规矩吗?”
顾衡道,“不犯,茜儿是想在侯府里请个郎中?”
顾瑾茜颔首,“祖母年龄大了,身体日渐轻慢,府里若是有郎中,像这夜里有个不舒服,就能及时诊治,而不是等天亮了,才出去请,而有些病情的最佳急救时间很短,晚了,也就来不及了。”
侯府所在的八宝胡同,离京城最好的回春堂医馆,一来一回要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这还是说的一去就能请上的,若是不能顺利请上,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她记得很多小说里都描写高门大户里都是有府医的。
顾衡没有反对,“那就请一个,为父出去打听一下,请郎中进府,不但要医术,还要品行,缺一不可。”
“父亲说地对。”顾瑾茜道,“我在太原府时,认识一个郎中,医术和品行都是最好的,父亲既答应,我一会儿回去就写信,请他来京城,做永平侯府的府医。”
顾衡怔愣,他终于感觉道眼前的女儿再也不是六年前那个,见他离开时,拽着他的胳膊眼泪汪汪地小丫头了。
而是一个果敢决断的大人。
小女孩儿成长成这样,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可见女儿这六年经历过什么。
顾衡的心倏地疼起来。
不过,却也令顾衡很是安心,后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柔弱温婉的性子,是活不下去的。
便是高门大户里,同样也是存着一些龌龊,云氏若不是嫁给他,以她的性子在那些妻妾成群的人家里,怕是早就被吃地骨头渣都不剩了。
幸好茜儿不像云氏。
顾衡笑道,“既然茜儿有合适的人,那就请来吧。”
古代的风寒也能死人,顾瑾茜不会为了表示孝心就不顾危险,于是拿出两一条帕子捂住口鼻,这才上前坐在床边顾衡刚刚做过的绣凳上。
“娘吃过早膳没?”
“夫人还没有吃。”边上的周妈妈应答道。
“是要等郎中看过才能吃?”
在顾瑾茜的那个世界里,很多病症在看病之前也不能吃喝的,且她没有看过中医,中医规矩她着实不了解。
“倒也不是,是娘没有胃口,吃不下。”云氏笑地柔弱。
顾瑾茜便猜到云氏如此大概还是因为没有找到幕后害她之人的事情,云氏在担忧。
“娘,不要去想那些不好的事情,让自己陷入病痛中,害我的人,目的就是想让我过得不好,娘若是这样下去,岂不是刚好达到坏人的目的?不是有句话说,亲者痛,仇着快吗?”
云氏顿时就流下泪来,伸出手握住顾瑾茜,愧疚道,“对不起,娘把你扔到太原府这么多年,没有尽到娘的责任,却还要拖累你,是娘没有用。”
顾瑾茜拿起帕子给云氏擦眼泪,“娘千万不要这样说,女儿在太原府过地很快乐,谁家的女儿也没有女儿这么幸福的,女儿还要感谢娘,在女儿出嫁前有过这样的好日子呢,女儿唯一难过的是,没有在娘亲身边长大,没有好好地照顾娘亲。
所以,娘你一定要好好地,女儿才能在宫里没有后顾之忧,才能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云氏是个好母亲,想必这一番话能够听进去。
果然,云氏双眸放了光,“我儿尽管安心,娘亲定会照顾好自己和你父亲弟弟,你在宫里不用担心我们。你进宫能带两个丫鬟,紫苏没有家人,可紫叶却是家生子,娘老子和弟妹们都在侯府里。
紫叶一家子都是本分的,你进宫时带上她,宫女们也给见家人的机会,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娘给你办的,就让紫叶见家里人时,带话回来,娘定会给你办。若是紧急的事情,你想法子派人去衙门,给你大舅,你大舅也会帮你。只是娘不知道,后宫的人能不能到了前面衙门去。”
云氏没有提顾衡。
难道父亲和母亲之间的恩爱是假的?
还是顾衡疼爱她这个女儿是假的?等遇到事情时是不会管她的。
想到这儿,顾瑾茜就想到顾衡不让追究喂吃毒草害她之人是谁的真相,其实是为了她的话是假的?
其目地就是为了保侯府?
顾瑾茜不喜欢放在心里猜测,如果亲生母女之间还需要猜来猜去的,这样的关系不要也罢,所以顾瑾茜直接问了出来。
“娘,你为何不说要我去找父亲?难道父亲不会帮我?”
云氏一怔,随后笑了,“傻丫头,你父亲怎会不帮你,娘没说让去找你父亲,是因为你父亲性情耿直,又是做御史的,他哪里懂得那些弯弯绕绕的,到时候不但帮不了你,还会因为不知所措下着急忙慌地,而误了你的事。
你大舅舅却不一样,他打小就聪慧灵透,后宅里一些事情他很是了解,你进后宫,遇到的可不就是后宅里的事情,所以,你大舅舅绝对帮得上你,就连你小舅舅都行,只可惜,他在太原府,鞭长莫及的。”
顾瑾茜怔愣了会儿,哈哈笑起来,没想到,两位舅舅竟然会是这样的性子,“娘,你这样说俩位舅舅,就不怕舅舅恼你?”
云氏翻了个白眼,“你大舅舅最怕我哭,我只要在他面前这么一哭,他立刻缴械投降,我要天,他不敢给我地。”云氏说这话时模样很是傲娇地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