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约车仓皇逃离只留下一个背影。
莫易朝着背影喊道：“师傅，你不是不怕吗！”
“倒霉，看来我们还得走上一段距离，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莫易抬腿往前走，陆无涯却有些犹豫。
“刚才那边飞的到底是什么？”
莫易看了看他，突然笑着抬手戳戳他。
“乌鸦，你是不是害怕啦！”
陆无涯瞪大了眼睛，连忙否认：“我怕，开玩笑，我怕什么？”
说完为了证明自己，他大步往前走，脚用力跺在地上。
凌晨的荒地上一个人也没有，只剩下陆无涯自己的脚步声回荡。
他走了两步停下来，回头瞪莫易。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赶紧跟上来。”
莫易小跑两步追上他，还来不及笑，远处废厂的屋顶上又飞过一个黑影。
这次他们的离得更近一些，清楚地看到飞在天上的不是鸟。
而是……一个人。
那个人赤着身体，在废厂上盘旋了一圈，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
“你看到了，那是什么？”陆无涯后退两步，站在莫易身边。
莫易的笑容消失了。
“那是一个人，实验体。”
同样作为实验体的陆无涯心中一阵恶寒。
“这就是他们要展示的成果？”
莫易拿出谷神小队的通讯器，按下了红色的紧急通讯按钮。
一阵嘶嘶的电子声后，通讯器传来了声音。
“孙言，发生了什么事？”
“请回答！那边发生了什么情况。”
莫易没有说话，将通讯器扔在了废厂不远处，与陆无涯一起走向了废厂。
如同莫易所预料，这样的集会没有人脸识别。
不仅没有人脸识别，人人都尽力将自己的脸遮盖住，以防止暴露自己的身份。
无人攀谈，整个会场除了脚步声，没有其他的声音。
厂房荒废已久，挂在高高屋顶的大探照灯照出了满地的灰尘，众人都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定。
莫易拿出手机，看到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
约定的时间到了。
突然响起一阵翅膀的扑棱声，所有人都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倒抽了一口冷气。
一人赤身赤脚走了出来，他背后生出黑色双翼。
但是这双翼有些异样。
电影中的恶魔背后生着黑色双翼，那羽毛漆黑如夜，翅膀张开遮天蔽日，比巨鸟的双翼更加炫目。
这人的双翼并非纯黑，而是如同枯萎营养不良的头发，灰黑发黄。
而且羽毛拉拉杂杂，间或可以看到缺口和断裂之处。
他全身上下最有人类气息的地方就是戴着眼镜。
“为了终极。”他一张口，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牙齿。
出乎莫易的预料，这人居然抬起拳放在胸口做了个学会礼。
他外表看起来明明就是个受尽学会折磨的可怜实验体，可他竟然是组织这场集会的人。
“感恩诸位的到来。”他的声音嘶哑浑浊，“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人在质疑学会的方向，有人跟高层说我是个科学怪人，只热衷于研究特异功能。”
“不是这样的，特化才是人类进化的方向。地球上生物的进化早就证明了这一点，越多可以特化的空间，越多的副肢特化就越能在这个世界上占据优势。”
“人类太弱小脆弱了，我们没有淬毒的爪子，没有敏锐的感官，也不能在天空中飞翔。虽然我们拥有这个世界生物中最强的大脑，但还是太弱小了，没有时间了，我们只能运用科技自己开发。”
“不论你们谁在质疑，我今天晚上都会让你的疑虑消失。”
莫易往陆无涯身边凑了凑，低声说：“这个人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好。”
陆无涯点点头：“我们离他远一点。”
二人在黑羽人慷慨激昂演讲的时候，默默往厂房门口挪动。
黑羽人终于讲完了，他两只手伸开，随即翅膀也平展开来。
这双翅膀收起来时候看着不怎么样，这样一展开，看着更加千疮百孔了。
“他用这双翅膀飞得起来？”
莫易的疑问很快就被现实打了脸。
男人往前助跑，随即用力一跳，真的接着最初的跳跃艰难飞了起来。
气流从翅膀中穿过，发出了奇怪的“呼哧”声，像是人的呜咽。
男人高高的飞在了厂房顶端，居高临下俯视众人。
“怎么样，这下大家相信了吧，经过进化，我们可以成为更完美的人！”
莫易低头偷偷吐槽：“他管那叫完美，那翅膀给鸡，鸡都不要。”
陆无涯弯了弯嘴角。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们二人一心直想看热闹的。
离莫易大概五步的位置站着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他带着一副面具，浑身散发着精英气质。
从刚才黑羽人说话时，他就一直不耐烦地翻动手机。
这时他终于忍耐不住，仰头对飞在房顶的黑羽男质疑。
“我接到学会的邮件而来，不是为了看你在这里表演杂技的。”男人低头看了看手表，“我追求终极是为了能够突破人类的极限。你说的那些毒刺和翅膀，在我看来都是昆虫才会追求的低级进化，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那我们理念不合，我先走一步。”
“低级进化，哈哈哈哈。”
随着笑声，黑羽人像是维持不住飞行高度，往下降了不少距离。
“如果理念不合，那你就走吧。”
西装男将手机装进西装内袋，抱怨了一句什么，准备往外走。
黑羽人突然俯冲了下来，抓住了男人将他硬生生提到了半空中。
莫易离得近，她能够清晰看到黑羽人的手指已经不似人类，如同鸟类一般爪牙尖锐。
他在提起西装男的时候，已经将手指深深地插入了他的脖颈里。
黑羽男将人提在半空中，被他抓住的人软软耷拉着身体。
“呵呵，低级进化啊，仅仅是这样低级的进化也能轻而易取地抓住脆弱的人类。”黑羽男扯着嘶哑的声音怒吼，“还有谁理念不合？”
莫易拉着陆无涯又往门口挪动了两步。
厂门近在咫尺，可门外突然涌入了一群似人非人的动物。
他们扬起脸，看起来更像是大猩猩。
他们一进门就反手锁上了废厂的大铁门，带着钥匙攀上了厂房内的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