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如张伯伦手中的废纸
帐篷外，凌依斜靠在柱子上，聆听着通讯器内传来的声音。
“首席，我们现在正在郊外的安全屋内进行战备整理。”
陆远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这里装备勉强称得上齐全，至少我们小队所需的武器全部都包含在内。”
“突袭者战甲还有盈余吗？”
“有，我们紧急呼叫了欧米伽的支援，运送过来了几副装甲。不过首席，虽然脱离很容易，但是突袭者装甲的着装有些麻烦……
还是建议您过来一趟。”
“我知道了，我稍后就过去。”
“……”
那一边沉默了一会之后，陆远的声音重新响起：“首席，您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些沉闷。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什么事情，只是……见证了一场离别。”
凌依看了一眼走出帐篷的玛蒂尔达，说道：“等见面再说吧，我大概会在一个半小时之内抵达安全屋。”
“收到。我们会准备好您需要的装备。”
“嘀——”
通讯被挂断了。
凌依将通讯器收起来，走到了玛蒂尔达身后，听着她的碎碎念。
“……真可恶，我一点也不想去做那个宣布坏消息的人。但这样至少能让他们愿意与我们合作，不再去扩散消息……
只是……”
她用脚尖撵着地上的尘土，仿若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她从未想过，完成任务原来并没有那么值得骄傲。
“唉……那两名职员已经回到了基金会，希望他们可以成功地将有关重塑的情报带回去。”
“玛蒂尔达。”
凌依在她的身后，轻声开口道：“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些愧疚感，这只是完成任务所必须的一环。
我们已经给了J很多的机会，但是他选择了伤害相对比较大的一种方式来使自己接受事实。
你和我都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
“……是的，但是我只是……唔……”
玛蒂尔达抿了抿嘴，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帐篷。
“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有些悲伤。
我看过保利娜小姐的资料，她曾经是一个很优秀的调查员，也是一个有着真正崇高理想的人。
她性格和善，而且真的将人类的事业放在了首位，并且愿意为之奋斗……可就是这样子的一个人，却死在了第二次的暴雨之中。”
凌依看着她，突然问道：“你是在害怕吗？”
“……”
“有一点……我怕我也会像她那样，死后待在一个小小的匣子里……
我的妈妈可能会像J一样，看着我剩下的东西，在我的匣子前哭泣……”
她似乎是想到了那一个场景，秀丽的脸渐渐变得有一些惨白。
但很快，她就调整好了自己，扯出一个笑容：“其实也没什么的，每一个基金会的调查员都有着牺牲的觉悟。”
凌依看着玛蒂尔达，这个昔日的同窗，想了一下，安慰道：“其实你没有担心出意外的必要……只要你不作死出去淋雨，你应该都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应该吧。”
“……？”
玛蒂尔达明显愣了一下。
她转过头来，看着凌依，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嗯哼~”
凌依没有回答。
玛蒂尔达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一看凌依这个样子，就知道他不会解释了。
真是的，明明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谜语人啊……
“对了，玛蒂尔达，我得离开一会。”
凌依突然说道：“迪伦那边需要我去处理一些事情。”
“啊？可是……”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凌依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正在朝着一个方向聚集的黑袍人们，默默地向后退了几步。
“毕竟伯纳德先生并不相信我说的话。他执意要让他自己的调查员来调查有关重塑的事情——现在你们得到了你们想要的东西。
人联在这一区域的作战力量严重缺乏，阿美莉卡政府也远比奥地利政府强硬。
他们拒绝了我们的入境，并声称他们有着军队以及基金会的保护……他们认为这样子就可以高枕无忧。”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他们害怕我们颠覆他们的政权，害怕我们夺取他们的权力。他们也不想想，这些东西只有他们想要，它到了我们手里简直还不如张伯伦手中的废纸……”
“这样么……好吧，需要我帮你叫计程车吗？”
凌依看着已经完全恢复了昔日活泼模样的玛蒂尔达，心中有些哑然。
她还怪好心的捏。
“不用，我会自己出集市。你和你的队员们应该还有事情要做，对吧？”
“唔，是的……我需要在这里看着J他们，顺便搜集一点有关重塑的情报。
自从阿尔卡纳被证实死亡以后，重塑之手的人就完全变了个样，像群鼹鼠全躲了起来……他们甘愿放弃大量物资，将自己隐匿在这个新时代里……基金会也一直没能找到他们的去向。
我所得到的这个讯息，或许正是帮助我们揪出重塑余党的关键。”
“搜集情报……唔……”
凌依再次看了一眼人流。
“小心行事，玛蒂尔达。特别是那一些披袍子的。”
闻言，玛蒂尔达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朝着一个方向聚集的人们，问道：“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
凌依望着着一眼望不到头的人流，慢慢向着集市外面走去。
“他们都是重塑。”
“……？！”
玛蒂尔达愣了一下，随后如坠冰窟一般，跟上了凌依的步伐。
“不是，凌依，你说的是真的？！这里可是有几百人！而且，他们并没有戴面具……”
“人联制造出了能够探测重塑那种恶心能量的仪器。”
凌依拿出了一个带有指针的特制仪器，展现在玛蒂尔达的眼前。
“你看，这上面的指针几乎指满了，这就说明附近有着强烈的重塑活动迹象。
而刚刚在帐篷外面、你还没有出来的时候，我稍微探测了一下，发现只要有这种披着袍子的人路过我的周边，指针就会发生波动，仪器的震动也会加强。
这说明，他们都属于重塑之手，或者说至少在近期接触过重塑之手。
当然，这并不是说那些没披袍子的就完全干净，只是相对而言，他们还是有着很多的无关群众，而那些披袍子几乎没一个是干净的。
我不想在没有装备的情况下面对如此数量的重塑门徒的围攻……我认为你也不会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的。”
他顿了一下，给出了最后的建议：“总之，我觉得你可以去探查一些情报，但最好不要暴露。
最后，我得走了。祝你好运。”
说完，他就快步离开了玛蒂尔达身前，向着集市外面走去。
而在他身后的玛蒂尔达，看着人群聚集的地方，稍稍犹豫了一会之后，悄咪咪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