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茶能怎么说?
“你鼻子上有灰。”
“俺想帮你擦擦来着。”
哪里能管他信与不信。
找了借口再说。
随后步入正题,
顺带转移话题。
“那个,江岘哥哥,我能这么叫吧,你能不能先把手...挪开?”
出门前,江奶奶江妈妈是叫听茶称呼江岘“哥哥”或者“岘哥哥”的,听茶照例叫不出口,便这么折中称呼了。
江岘也被自己乱来的手吓到。
连忙松了烫手山芋一样往车门边靠,“我不是有意的,我睡觉习惯抱着‘黑猫警长’,不好意思,冒犯了。”
他一边躲开,没忘附上解释。
“黑猫警长?”
“玩偶吗?”
听茶本来想说,这是你的“阿贝贝”吗?可一想他二十好几大男子,这么问好像有点那啥,便改了口。
江岘忙摇头:“不是。”
听茶回他:“那是?”
江岘:“是我儿子。”
听茶很难淡定了:“啊?!”
江岘点头,坚定而镇静:“嗯!”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震惊。
他一直把黑猫警长当小孩照顾。
一般小猫只能喝羊奶。
黑猫警长跟着他,无论羊奶还是普通婴幼儿奶粉,米面糊糊都不挑,吃了还不会拉稀,被家里断了经济来源的时候,他没钱买猫粮,江岘吃啥它就吃啥,它还陪他度过了人生最黑暗郁闷的一段旅程。
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黑猫警长”,它明明那么懂事坚强好养活,一直养啥死啥的江岘都能养了它这么些年头,强大如它,再艰难都活下来了,完全配成为他江岘的儿子啊。
听茶看上去就是爱护小动物的善良敦厚面相,她怎么会和大家一样呢?
她不应该是不喜欢黑猫警长的。
江岘冥冥之中就这么认为。
“我明天带它来给你认识。”江岘坚信听茶可以和黑猫警长和谐相处。
听茶愣了,不是啊,这是要让她接盘当后妈的节奏吗?
这么光明正大,
理直气壮咩?
原剧情里几个男主江岘戏法最少。
听茶不关心男主们怎么和女主定情,是以她不知道奇葩江岘是因为什么喜欢上的女主,她只知道江岘就像是喝饮料附赠的吸管一只,几乎永远和其他男主捆绑着出现。
今天晚上他原本没有回到江家,他作为江氏独子和家里关系闹得奇奇怪怪的僵,就连女主从中牵线搭桥又费心周旋,结局好像也没有和家里和解得多好,反正没有回到江家继承家业。
像是今晚的相处,家长们的注意力全在听茶身上,没有提到一些敏感的事件与词汇,江岘很可能也因为某些不得不回来的原因,忍着没发癫\/发作?
听茶猜是江家长辈“下得套”?
不清楚,很难猜。
原剧情里明明没有这些。
听茶有点头疼。
她一直是个懒惰的人。
不爱想太多。
就说原剧情里,原主祸害江岘,是在祸害其他男主时打包祸害的他。
属于“买一赠一”行为,“你来都来了”不蹭白不蹭心理?
通常是惹烦了一个被叫滚,一旁发呆望天花板\/各类地板的江岘,叫她逮住落单,花样骚扰,“岘哥哥~你看看他,你要帮我说句公平话!”“阿岘哥哥~他怎么这样欺负一个女孩子啊!你要帮我啊!”诸如此类话术搭配。
不过,刷出江岘在场剧情很少。
除了什么大型重要几位男主需要集齐的晚宴,女主在场重要聚会私人场所,见面拢共不超过十次,但最后结果往往就是喜提轻飘飘的“滚”第二次,有时也会是“你滚吗?不然我滚?”
“也行,你不滚我,那我滚了。”
怎么会有这么“有种”的男主?
听茶连忙摆手:“不了不了!”
这“好意”,她怎么接受?
她是百思不得其解的。
江岘怎么就多出一个私生子了?
原剧情里一点没提。
“为什么?”江岘也不解。
他急得往前坐了几分。
帮他家小猫声誉辩护,
“你别听人家胡说。”
“黑猫警长很乖。”
“对了,它从不咬人。”
听茶:?
她糊涂了,这描述?
是形容人的吗?
孩子小名已经够奇怪了。
当爹的怎么还这么乱说孩子?
“你怎么能这么说孩子啊?”
“不对,江岘,你应该明白,我们是什么关系吧?我是想要嫁给你,但——”听茶说不出下文了。
当后妈吗?
有点难说出口诶( ??? ? ???) ?
遇上这样的男主真是新奇体验。
“这怎么了?你当黑猫警长妈妈不就好了吗?它真得很乖。”江岘执着为自家毛孩子争取一个良好“初印象”。
好久,听茶没说话。
空气这么凝重着。
他反应过来什么。
嫁给他!!!
她想嫁给他???
“那绛哥呢?”
他第一时间想到这个,这句话也没藏着掖着就蹦了出来。
听茶呆:
这和霍予绛有什么关系?
她也这么问了:
“为什么这么说?”
而江岘却皱着眉不答反问她:“你是想让我当小三背刺绛哥吗?”
这个对话发展,
叫听茶始料未及。
“不行,我收了绛哥好处。“
“我是个有道德的人。”
江岘这话这么说道。
听茶却也嘴快,
“你怎么这么乱扣帽子?俺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俺不喜欢什么霍少爷,俺喜欢的人——是你。”
“俺只想和你在一起。”
“一见钟情!”
“俺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人,俺滴个亲娘咧,图书话本里跑出来的小神仙似地风流人物都没你俊俏。”
“而且你也知道,霍少爷和一个叫苏雅的漂亮大小姐是京城佳话,很是登对,郎才女貌的,大家都磕他们,俺要是和他怎么着,俺不成小三了吗?再者说,他也不可能喜欢俺啊,以上,江岘哥哥,俺不知道你为什么提他,但俺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你在冤枉人!”
听茶噼哩叭啦一大堆。
就这么当头砸了过来。
顺带耍小聪明就完成了任务。
还驺住了江岘的话头。
江岘理所应当脑容量告急。
非常不够用。
密集的话语与逻辑他全然无从打断,她那么愚钝天真的一张小脸,叽里咕噜就丢下一段类似表白的话,他可以这么理解吧?
她深切地望着他,当下,他只能回以同样注视,无意识地更加认真,大脑满是困惑的青年,眼里有一个小人儿,瞧着瞧着,忽然就移不开眼。
在他灰白世界里打破调色板一样五颜六色,活灵活现,不累吗?这么一大段的,喜欢他?真得喜欢他吗?如她所言这么喜欢他?为什么?
当他真正确定她在表达情意。
表达对他的情感。
他理解了这份貌似真切的肯定,心脏几乎要被她一句句话叫停。
疯了吧。
什么叫“喜欢的人是他”?
什么叫“只想和他在一起”?
什么叫“一见钟情”?
江岘封闭,生活私密性高得吓人,人脉圈子窄,多少人为他皮囊蠢蠢欲动,又有多少人把他当神经病笑话来看,前二十年的人生,从来没有人能走到他面前,“侃侃而谈”一般地口吻,大方表达对他的“动心”。
她看起来不那么真诚。
又那么叫江岘目眩神迷的真诚。
至少口头上,从来没有人这么坚定选择过他,他脑子好像进水了一样,面前的似乎她有那么点特别,她穿得像“青椒炒西红柿”从门口进来那刻——
他熬了两天没睡,一看见她像猛吸了一大口氧气,清醒不能再清醒,他就该意识到什么,她的灵魂一定和他很配,他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对吗?
实在说不清了。
听茶撂下这番话,局面又陷入诡异的真空式安静,她发现两人离得过近,往车窗方向移了移,没再试图开口。
她也得给人一个缓冲时间不是,不是所有人都有霍予绛那样的镇定。
听茶觉得自己可真人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