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放榜当日炸了锅!
各大门阀士族派去打探的,齐齐变了脸色。
但都不敢私下交头接耳,瞧着都有御林军守着呢。
不过那些御林军面生的很,他们这些包打听竟是一个也不认得。
心有疑惑,熟识的相互打了个眼色,还没走出十丈远就被人押了回来。
“圣上有令,学子放榜,普天同庆,为护佑各大学子平安。”
“若各大门阀士族若有交头接耳,形迹鬼祟者,即可押解提点刑狱司刑牢喝茶。”
“冤枉啊...”被押解的无一例外提口喊冤,“冤枉,大人,小的只是路过。”
“无需和吾等切词狡辩。”
押解这些人的,不是原本的御林军,而是韩城带来的那些久经沙场的浴血兵将,身上天生带着消杀之气。
话语间颇有些气壮山河的气势,一句话就把这些鬼祟给镇住了。
“尔等的主子已经被圣上派人邀去皇城喝茶听戏。尔等若想尽忠职守恐怕只有到提点刑狱司的刑牢里吃几天免费的牢饭。”
“啊?...”
心里暗叹糟糕,面色惨白,大汗淋漓。
各个府邸之间的游走都是靠他们的,穿针引线也少不了他们。
主子被圣上邀去听戏喝茶,明摆着是主子的把柄被圣上抓住了,他们这些小虾米能有好果子吃?
畅音阁里,王子皇孙坐在一道,听着戏台上的伶人咿咿呀呀的转腔运调,漂亮的行头、身段上下翻飞、左右逢源。
面上一团和气,暗里波谲云诡的不晓得有多少刀光剑影。
“诸位,自吾退位后,好久没这么齐全的见着诸位爱卿了。”太上女皇一身紫色朝服尊贵非凡。
那繁复的云鬓上,只一支黄金打造的百鸟朝凤,精细的地方镶嵌碧绿通透的翡翠,发间乌油油的,一丝白发都没有。
也不知是女皇的发丝衬的她得发饰更加的金碧辉煌,雍容华贵?还是她的发饰衬得她的发丝更加的青春靓丽?
帝君也与女皇一样是紫色朝服,面上虽有些许岁月的痕迹,但丝毫不减他的丰神俊朗。
李青橖和李承颐身上处处显着他的风采。
“今日也算是圣上敬孝道,吾偕同帝君与大伙一同乐呵乐呵。”
“不过吾丑话说在前头。”太上女皇放下手里的茶盏,“说到底,吾再强悍、尊贵也还是个母亲。”
“圣上再能干贤德也还是吾的孩子。”
“你们这一个个的,今日瞧着像绵里藏针的样子,不像什么好事。”
“如若有什么要紧的事,在下一场折子戏开场前,吾都可以宽恕尔等的罪过。”
“吾想着圣上也不会驳了他母亲的面子。”
“还有一刻钟,过时不候。”
“一刻钟后,若是你们隐瞒不报,惹怒了圣上,触怒了龙颜,那下一场折子戏落幕的时候就是你们获罪之时。”
“到时候,你们或是获罪抄家,还是人头落地都与人无尤。”
“臣等惶恐。”话刚刚落下就跪了一地,就是没人出来吭个一两声。
都是在皇室宗族长大的,心知肚明这是太上女皇在诈他们,或许她手里根本就什么也没有。
圣上也是怕自己太年轻,镇不住,才巴巴的把太上女皇和帝君都请了出来。
他们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至亲血脉,还有不少在朝堂上手握重权的官员与他们绑在一起。
风云变幻,朝堂震荡的事情,这位年轻的皇帝还是遭不住的。
就算有证据又怎么样?他敢动手吗?不敢!
“好了,好了。”太上女皇微微叹气道,“大好的日子日子都跪着做什么?都起来好好与吾一块儿听戏。”
“莫要搅了圣上的一片孝心。”
“阿娇...”帝君轻轻的唤了太上女皇一声,只坐在她身边拍了拍她的手。
几十年的夫妻,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一个个的顽固不化,不见棺材不掉泪,再舍不得又能怎么样?
任谁也挡不住找死的鬼。
他们的时代过去了,是时候让年轻人起来了。
这些老家伙早就忘了自己也是从困苦的时候过来的。
“母皇,儿要做一件大事,望能不搅了母皇和帝君的兴致。”
李承颐早就料到要走到这一步,也只好跟长辈告了罪。
“圣上,别怕。”太上女皇拍了拍李承颐的肩膀,“吾与你父君不是那经不住事的人,多少腥风血雨都过来了,不差这一天。”
“让那些伶人把锣鼓敲的再响些,你阿姐和裴简之他们都来了,今日咱们一家就热热闹闹的把事情办了。”
“好。”
“诸位爱卿,这折子戏好看,想必大家都知道。”李承颐身上泄露出来的气息可不像他说出来的话那样和蔼。
“可如今朕发现了比这折子戏更好看的玩意儿。”李承颐还是一副微风拂过的样子,还以手抚掌,“啪啪”两声,“陶阿翁!”
“送上来!”
数十位兵将抬着一个个箱子走了上来,整齐的一字排开。
李承颐又派人将箱子一个个打开,珠光宝气、奇珍异宝,晃的人眼睛疼。
“嘶...”
人群里许许多多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穿堂风吹的人牙疼。
这些箱子不都是自己府邸里抬出来的吗?
这些都是这回大伙互通的好处,怎么会这么水灵灵的的就被圣上摆在了明面上了。
这里面随便一样都是脱层皮、掉脑袋的罪过。
有那胆小的,直接被吓得瘫坐在椅子上。
“哧...”李承颐口里状似无意的轻哼一声,“怎么朕的好戏才开锣,就有些人经不住了。”
“瞧瞧,都是好玩意儿。”李承颐一件件的放在手里把玩,“兽首玛瑙杯,还是少有的俏色玉雕。”
“就是朕的含元殿也没有几对。”
“哟,让朕瞧瞧,这是什么?”李承颐随手摸出几个黄金微雕,“哟,朕没看错的话,这些虽说形态各异,但却是真龙没错吧?”
“这是哪位卿家的?”李承颐哐当一下把东西扔了,“这是把九族都提溜到裤腰带上,还顺带把朕也带上了。这是谋逆大罪,是想要朕的命呀,啊?”
“哟,朕的好皇姑,看箱子上的标记,是您府上的吧?”
李莫云还没从那些惊惧的箱子上缓过来,李承颐的这句话,直接把她吓破了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