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的百姓可都是敢怒不敢言,这群人盘踞此地多时了,一直干些强抢民女的勾当,说要是敢上去阻拦,轻则是挨顿打,重则可能会失去性命的,所以偌大的街上没有一个人上去阻拦。
而崔子榷却是正好途径此地,见到这一幕就直接血气上涌,他并没有看到是徐月淮,还以为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便不由分说的上前制止。
没想到这群人横行乡里惯了,完全没把他这个残废放在眼里,居然还跟他动起了手来,崔子榷也不惯着他们,尽管坐在轮椅上但还是三两下就将人全部打跑了,除去徐月淮脸上的黑布才认出是她,狐疑的问道:“徐掌柜,怎么是你?这群小毛贼还能把你给绑来么?”
徐月淮却是不肯说,虽然恢复了几分神志,但是依旧是满脸的忧伤,崔子榷见她这样,便试探的问了一句,“去喝点酒么?”
“我觉得可以。”徐月淮闻言点了点头。
两人行至了一处小酒楼,点了几个小菜就开始喝酒,徐月淮上来就直接喝了半坛,接着就又嚷嚷小二添酒。
……
只半个时辰,徐月淮就喝下了四五坛酒,醉眼迷离的说道:“崔…崔子榷,你知道么?我根本就不是这个世…世界的人。”
崔子榷自然是不信微笑着摇了摇头。
“你……你居然不信,我非得证……证明给你看。”徐月淮来了劲。
从天圆地方扯到五行八卦,从恋爱自由谈到了女子入仕,最后则是拍着崔子榷的腿大喊道:“你知道么?在我们那里,就……就连你这样的残疾人,都有平……平等的受教育资格,谁……说污泥满身的不算……”
她说道此处突然拿起一个酒坛狠狠的吐了一阵才继续说道:“……英雄。”
说完之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崔子榷被她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对徐月淮刮目相看。
不知不觉间,徐月淮就喝了个烂醉如泥。
崔子榷虽然身残,却到底也算是个正人君子,并没有伸手,而是直接开口呼喊:“郡主?禾月郡主?”
可徐月淮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
崔子榷一时间也犯了难,虽然徐月淮并没有打算和崔家交好,可他也不能直接把人给扔在这里。
他思量了片刻,对着身旁的小厮开口:“去找两个丫鬟把郡主抬到马车上去,咱们先送她回去。”
小厮听到这话,却并没有急着动,而是开口:“公子,眼下老爷夫人都把小少爷当成是家族的希望,可他处处都是比不过您的,要是您能够让禾月郡主对您动心,老爷和夫人肯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怎么?你是想让我趁人之危?”崔子榷的脸色都冷了下来。
小厮正是这个意思,不过就在他看到崔子榷的脸色以后,立刻就改了口:“小的不敢。”
“赶紧去办吧。”崔子榷连忙催促道。
很快,徐月淮就被送到了天香楼。
崔子榷仍然是叫两个丫鬟扶着她下了马车,随后才跟着进了天香楼,只是万万没想到,他将人送进天香楼以后,竟然看到了本应该被火烧死的齐顾泽。
周绾立刻把徐月淮扶到了楼上。
而三娘却发现崔子榷一直在盯着齐顾泽,生怕他会揭发齐顾泽在天香楼的事情,立刻就下去打圆场:“今日多谢崔公子把阿月给送回来,不过我们天香楼还有事,就不留公子了。”
她讪讪的下了逐客令。
不过,崔子榷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也晓得天香楼如今对他有些敌意是为了什么,连忙开口:“王爷放心,我不是告状的人,你们也不用紧张。”
“那崔公子还想说什么?”齐顾泽冷着脸问道。
崔子榷见齐顾泽一脸冷意,只能继续解释:“我只是想提醒王爷,如今这长安城里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的想要禾月郡主的性命。”
“你们必须要小心。”他说着眼眸微闪,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齐顾泽一听这话,顿时也是卸下来了防备:“那就多谢崔公子提醒了。”
他说着便朝崔子榷拱手道谢,而崔子榷也很识趣的提出离开:“王爷,既然如此那崔某人就先告辞了。”
“好。”齐顾泽眼神中也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他随即便起身把人送到了门口。
周绾把徐月淮扶到了床上,就赶紧派人去了镇国公府,同时又叫人赶紧去请郎中。
郎中来了一把脉就知道徐月淮是什么病症,只是他愈加的眉头紧锁,这也看的一旁的周绾无比揪心。
“郎中,她身子怎么样?”三娘见郎中收了手,便赶紧引出去想问。
郎中摇摇头:“此病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她是郁结于心而发,可若是不赶紧的排解出来,就会成大病。”
郎中说着就开始写方子,并且从药箱里掏出来了一剂药。
三娘听的胆战心惊,她赶忙接过来方子和药丸:“多谢郎中,多谢郎中。”
她说着赶紧拿银子给了郎中,并且把他送出了门去。
等人走了,她又赶紧把方子给了老三:“老三,你照着方子,再去抓些药来。”
她则赶紧拿了水去给徐月淮喂药,徐月淮整个人倒在床上昏昏沉沉,三娘费了好大劲才喂进去了药。
她擦了擦头上的汗,又给徐月淮掖了掖被子就出去了。
徐月淮躺在床上,喝了药很快就有些微微的出汗,她开始左右翻腾着。
很快她就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她坐了起来抓了抓头,有些头疼的厉害。
她起身喝了口水,仍然感觉浑身烧的慌,许是喝酒喝多了,只是虽说一醉解千愁,可她还是觉得有些想不通,干脆就想去房顶上吹吹风。
她刚出去爬上了房顶,很快齐顾泽就来了。
他看着徐月淮孤身坐在风口上,便赶紧拿了披风给人裹上。
“天凉了,这又是夜风就更凉的很。”齐顾泽说着就也挨着徐月淮坐在了屋顶上。
徐月淮态度有些冷冷的,许是心结的缘故,她也只是轻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