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份令人震惊不已的神秘礼物之外,裴徽还特意为哥舒翰准备了一辆极为舒适豪华的马车,以便他能够在归途中休息好,别因为路途辛苦,让身体出了问题。
不仅如此,对于跟随哥舒翰一同前来的河西众将官们,裴徽也是毫不吝啬,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份丰厚得让人咋舌的钱财以及一些精致可爱、讨人欢心的小礼物。
不过,考虑到不能让李隆基对他们之间的交往产生任何不必要的猜疑和顾虑,裴徽仅仅是将哥舒翰及其他河西将官送到了不良府的大门口便止步不前了。
尽管此次裴徽对哥舒翰等河西将官有着救命之大恩尚未言明,但这份恩情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了哥舒翰等河西将官的心中。
哥舒翰暗自下定决心,待到日后有机会之时,必定要以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之势来报答裴徽今日的再造之恩。
尽管暗自发誓以后一定要回报裴徽,但收下了裴徽所赠送的这四份极其厚重的大礼,哥舒翰的内心深处终究是感觉受之有愧。
也正因如此,在即将启程离开的时候,哥舒翰有些依依不舍的同样留下了一件东西给裴徽作为回礼。
准确地来说,他所留下的并非什么物品,而是一个人——一员勇猛无匹的战将。
刚送走哥舒翰一行,裴徽便此这位战将叫过来问话。
此时,只听得这员战将中气十足的高呼:“原河西果毅都尉李晟,拜见大帅!”
这员战将身形中等,相貌虽说不上英俊非凡但也算是五官端正。
其身材看起来并无特别之处。
然而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他那双犹如夜空中闪烁繁星般明亮璀璨的眼睛。
此刻,这名叫做李晟的武将正毕恭毕敬地单膝跪在裴徽面前,恭敬行礼。
裴徽一边示意李晟起身,一边饶有兴致地端详起眼前这位年轻的武将,只见他年岁约莫不过二十五上下。
这般年纪便能身居从七品之位,官拜果毅都尉一职,算是少见。
细细想来,无非只有两种可能性罢了。
其一,此人定然是出身显贵之家,家族背景极为深厚,仅凭家世显赫就能轻易获取此等官职。
其二,则必然是此人曾立下过赫赫战功,因为大唐对战功封赏极重。
很明显,这李晟既然能够被哥舒翰当作一份礼物那般随意赠予裴徽,那就绝不可能是依靠出身权贵才得到如今地位的。
毫无疑问,定是因为他战功彪炳,方能在如此年少之际从普通百姓犹如凤凰经历烈火焚烧后涅盘重生一般,荣耀加身晋升成为这果毅都尉。
裴徽忍不住再次定睛细瞧,发现这李晟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五左右。
虽说算不上特别高大威猛,但却生得一双奇长无比的手臂。
经过裴徽一番目测之后,惊讶地发现其双臂长度竟然已然超过了膝盖,活脱脱就像是一只长臂猿似的,行动起来想必也是异常灵活自如吧。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李晟的那双眼睛更是格外引人注目。
不但明亮有神,而且还隐隐透出一种类似于猫科动物的锐利光芒来。
即便是在夜晚那微弱的光线之下,依旧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宛如那浩瀚夜空之中最为璀璨耀眼的星辰一般,熠熠生辉,着实堪称神奇非凡。
裴徽目光如炬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李晟,眼中满是探究和好奇之色。
沉默片刻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李晟啊!方才哥舒将军提及你乃是万人敌,可他刚才走得着急,并未向本帅详细说明其中缘由。”
“不知你能否为本帅讲述一番,你究竟因何被赞誉为万人敌呢?”
听到裴徽的问话,李晟毫不犹豫地抱拳行礼,朗声道:“卑职谨遵大帅吩咐。”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面对这样的夸赞,李晟脸上竟没有丝毫谦逊之意,反而透露出一股自信与从容。
只见他身形挺拔如苍松,站姿笔直似磐石,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坚定不移的气势。
这种气质与熊虎中那个满身逆骨的家伙截然不同,反倒像是从万人群中脱颖而出的绝世高手一般,令人不由自主地侧目关注。
李晟微微眯起双眸,略作思考状,原本严肃的面庞此刻更显庄重肃穆。
他就像一座沉稳的山岳般伫立在原地,缓缓开口说道:“只因卑职乃是河西之地赫赫有名的第一神箭手。”
这短短的一句话,却犹如一道惊雷在裴徽耳边炸响。
要知道,河西之军在当今大唐的众多军队当中,一直以来都被公认为是最为强大的一支劲旅。
而李晟竟然能在这支强军之中获此殊荣,赢得“第一神箭手”的美名,那么称其为整个大唐的箭神也毫不为过了!
想到此处,裴徽心中不禁对李晟更是刮目相看。
“坐下说话。”裴徽再次将目光投向李晟之时,只见其眼眸之中瞬间流淌出一股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喜爱之色,那种感觉就好似在凝视着一颗无比璀璨、闪耀夺目的明珠一般,充满了无尽的珍视与呵护。
“谢大帅!”李晟双手抱拳行礼之后,动作利落地端坐在下方交椅之上。
不过,即便此刻已然落座,他的身躯依然挺得笔直,宛如一棵傲然屹立于山间的苍劲古松,面庞之上更是神情庄重肃穆。
短短的几句话,李晟便给裴徽一种拥有强大到如同钢铁般坚硬的执行力,而且对于上级命令有着极强服从意识的感觉。
再加上他身为这世间公认的天下第一神射手,如此出色的才能和品行,怎能不让裴徽对其越发喜爱有加呢?
以至于裴徽情不自禁地步步趋近,轻轻地拍打起李晟的肩膀,并满脸赞赏之色地开口说道:“好啊,汝这举世无双的第一神箭手既然来到了本帅的麾下,必定不会被白白埋没掉才华。”
“本帅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汝之威名传遍这广袤无垠的天下每一个角落!”
听到这番话语,李晟不禁微微一怔,脸上浮现出些许疑惑不解的神色,似乎一时间未能完全领悟裴徽话中的深意。
但仅仅只是稍作迟疑,他便迅速站起身来,再次向着裴徽恭恭敬敬地抱拳施礼,言辞恳切地道:“多谢大帅的厚爱与赏识!”
见此情形,裴徽微笑着朝李晟摆了摆手,示意他重新落座,而后自己也缓缓转身回到主座之上坐定。
紧接着,裴徽饶有兴致且满含好奇地追问道:“汝这精妙绝伦的神箭之术,到底是由何人传授给你的呢?”
面对裴徽的询问,李晟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回答道:“回大帅,此乃王节帅亲自传授于卑职的弓射之术。”
裴徽心中自然知道,李晟嘴里念叨着的“王节帅”,毫无疑问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忠嗣将军。
裴徽突然想起王忠嗣正值青春年少之际,就已经凭借其出神入化的射箭技艺赢得了神射的美誉。
然而,随着时光的推移,当他官至大将军,并担任一方节度使之后,神射之名渐渐地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很少再有关于他神射之名的传闻流传于世。
此刻,裴徽敏锐地捕捉到,当李晟谈及“王节帅”这个称呼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那种对王忠嗣难以抑制的深切怀念以及因为王忠嗣离世而产生的无尽悲痛之情,仿佛化作了汹涌澎湃的波涛,在他的心海之上掀起阵阵惊涛骇浪。
很明显,李晟对于王忠嗣的感情,恰似那广袤无垠且深邃无比的海洋一般,深厚得让人惊叹不已。
就在这一瞬间,裴徽如梦初醒般意识到,王忠嗣这个人竟然能够如此深得军心!
想必在河西军当中,他必定拥有极高的威望,简直就像是一座高耸入云、雄伟壮观的巍峨大山,令所有人都不禁心生敬畏和仰慕之情。
果不其然啊,这世间之事,无论大小,皆有其内在的缘由。
裴徽心中暗自思忖着,就在这时,仿佛一道灵光闪过脑海,他突然间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似乎一下子就洞悉了李隆基为何始终对那个自幼便看着长大的义子王忠嗣心存猜忌。
要知道,这王忠嗣可不像陈咬金、李靖那些大唐开国的赫赫有名的大将们那样拥有高超的情商,他根本就不晓得如何自污以保身,更不知道怎样去避开嫌疑,简直就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莲花,在浑浊不堪的官场之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这这李晟乃是举世无双的神射手,但能够被誉为“万人敌”这般响亮的名号,定然也潜藏着一段鲜为人知的隐秘故事吧?
想到此处,裴徽不禁满心好奇地追问起来。
一旁的李晟连忙应道:“大帅果然英明睿智。”
“想当年,卑职年仅十八岁之时,有幸在河西那块广袤的土地之上,借着一次机缘巧合,毅然决然地投身到了军旅生涯当中。”
“那时,只因卑职天生臂力惊人,而且眼力更是远超常人,于是乎,就如同那千里良驹终于遇见了赏识它的伯乐一样,我得以直接入选了军中的射弓营,并开始专心修习那令人惊叹不已的飞弓射之术。”
说到这里,李晟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说道:“再后来呢,由于卑职在这弓射之术方面展现出了非凡的天赋,竟意外得到了王节帅的青睐有加。”
“自此以后,王节帅更是不辞辛劳,亲力亲为地对卑职加以悉心调教,就好似那正被精心呵护与灌溉的娇嫩幼苗一般。”
”次年,风和日丽、晴空万里之时,吐蕃骑兵竟然毫无征兆地对我大唐边关村镇发起了猛烈袭击!”
“他们来势汹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们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消息传至京城,朝堂震动,圣人龙颜大怒,当即下旨派遣英勇无畏的王节帅统领大军展开反攻复仇之战。”
“卑职有幸首次随军出征,心中既兴奋又紧张。一路上,我们遭遇了无数艰难险阻,但凭借着顽强的斗志和精湛的武艺,一次次化险为夷、过关斩将。”
“卑职跟随大军一路高歌猛进,直逼吐蕃一座号称坚如磐石的石头城之下。”
“然而,这座石头城果然名不虚传,城墙高耸入云,防守严密异常。”
“我军接连攻城数日,用尽各种战术和器械,却始终未能攻破其防线,反而自身伤亡惨重,士气也受到了一定影响。”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足智多谋的王节帅心生一计。他暗中命令卑职随使者一同前往城下喊话,表面上是劝降,实则另有玄机。”
“原来,王节帅早已暗授机宜给卑职,要卑职寻找机会射杀站在城头指挥作战的吐蕃主将。”
”卑职领命后,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城头敌军的一举一动,耐心等待最佳时机。”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当吐蕃主将再次出现在城头时,卑职毫不犹豫地张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箭矢如闪电般疾驰而去。”
“刹那间,准确无误地射中了那位趾高气昂的吐蕃主将,只见他惨叫一声,从城头上重重跌落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吐蕃大军登时乱作一团,群龙无首。”
“而此时,一直在密切关注战局的王节帅果断下令攻城。”
“我军将士们见状,顿时精神大振,如猛虎下山般冲向城池。经过一番激烈厮杀,最终轻而易举地攻克了这座坚固无比的石头城。”
“经此一役,卑职可谓立下赫赫战功。王节帅论功行赏,卑职因此从一名普普通通的士兵,直接被擢升为都尉军官。”
“此后,卑职更是越战越勇,在后续的战斗中立下了两次射杀敌将之功。”
“再加上王节帅对卑职的极力褒奖与推崇,卑职之名迅速传遍全军,被誉为“万人敌”,成为了众人心目中的英雄人物。”
说到这里,李晟微微停顿下来,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然后缓缓放下,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似乎沉浸在了那段辉煌的过往回忆之中。
片刻之后,他轻轻摇了摇头,仿佛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接着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远方。
裴徽脸上满是感慨之色,不住地点头,言语之中尽是真诚和钦佩之意:“你这‘万人敌’的称号,可真不是浪得虚名啊!实至名归,当之无愧!”
面对如此赞誉,李晟此次的表现却一反常态,显得格外谦逊。
只见他宛如那成熟低垂的稻穗般,连连摆手摇头,口中说道:“大帅您太过奖啦,我哪敢当此等夸赞?咱们河西陇右军里可是勇士云集、猛将辈出啊!卑职不过只是略通弓箭之术罢了,若要论起真正的带兵打仗之道,跟诸多同僚相较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呐。”
听到李晟这番自谦之词,裴徽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但他的内心深处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层层涟漪,思绪也随之飘向了别处。
他突然回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安禄山在起兵造反之前,就如同一只阴险狡诈的狐狸,处心积虑地谋划着如何先行扰乱河西军队的军心,并设法废掉哥舒翰这位大将。
想来,安禄山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盘算,恐怕正是因为他深知河西陇右军中猛将如云、良将众多吧。
再联想到李隆基此前对待王忠嗣时那种百般猜疑的态度,裴徽心里便越发笃定,李隆基对于河西陇右猛将众多的情况肯定是心知肚明的。
或许正因如此,才使得李隆基对这些将领们心存忌惮,总是担心他们拥兵自重,威胁到自己的皇位统治。
因此,此次如果没有他裴徽竭尽全力地力保哥舒翰,那么李隆基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哥舒翰废弃掉,并使河西陇右的军心大乱。
这样一来,局势就如同一只陷入深深沼泽中的麋鹿,无法自拔,最终只能完全掉入安禄山精心设计的阴险狡诈的阴谋陷阱之中。
这其中所蕴含的逻辑道理清晰明了,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别说是什么英明睿智、武功盖世的明君或者圣君了,就算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臣子,只要稍加思考,都能够轻而易举地洞察到这里面隐藏着的玄机奥秘。
然而,令人感到惋惜和悲哀的是,正是因为那可恶至极的人性弱点,宛如一条贪得无厌、欲壑难填的毒蛇一般,紧紧缠绕住了李隆基的心窍。
使得这位曾经威震天下、风光无限的皇帝陛下,如今只知道贪图自己个人的逍遥快活,放纵自己的行为举止,肆意而为,全然不顾及国家社稷的安危存亡。
这种愚蠢至极的举动,实在是让人痛心疾首、扼腕叹息。
而这一幕场景,又何尝不是与历史上那些早期表现得英明神武、雄才大略,但到了晚年却逐渐变得昏聩无能、荒诞不经的君王们如出一辙呢?
至于到底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方法策略,才能够让李晟的卓越才华得到最充分有效的施展运用,裴徽目前还没有想出一个完美周全的方案来。
毕竟,对于李晟这个人的性格特点等方面,他的了解程度还远远不够深入全面。
要知道,他裴徽平日里暗中所作所为对当下朝廷和圣人来说,实在是大逆不道、悖逆天理,完全称得上是反贼里最为忤逆犯上的一个。
而熊虎中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当今圣上李隆基,如此胆大包天的行径,其叛逆的程度比起裴徽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然而正是因为这样,裴徽才会毫不犹豫地大胆启用他。
不过呢,对于李晟这个人,裴徽心里却有些吃不准。
说不定此人乃是那种愚不可及的忠臣良将,满心满眼只有对朝廷和皇帝的忠心耿耿。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裴徽最终还是决定先暂时把李晟留在自己身旁,如同那善于识马的伯乐一样,再好好地观察一阵子,看看这个李晟到底是不是值得自己委以重任的心腹之人。
且说那熊虎中,裴徽早已安排好了替罪羊。
就裴徽说服李隆基下午时分,那个找来的替身便已经代替熊虎中极其凄惨地命丧黄泉了。
当时的场景真是令人毛骨悚然、触目惊心呐!
只见那可怜的替身先是被五匹剽悍凶猛的战马拉扯着身体,硬生生地分成了五份,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紧接着,裴徽又是一声冷酷无情的命令下达下去,那些手下们立刻驱策着骏马,狠狠地在那已经支离破碎的尸体上肆意践踏,直将其踏成了一滩面目全非的肉泥。
即便是把熊虎自小抚养长大的王嗣忠来到现场,无论如何都辨认不出这堆烂泥般的东西竟然曾经是活生生的熊虎中本人了。
……
……
夜幕深沉,不良府的深处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然而,在那隐蔽的密室里,正酝酿着一场惊心动魄的风暴。
裴徽静静地端坐在密室中央,面色凝重而沉静。
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熊虎中的身影如同一头狂怒的野兽,从黑暗中冲了出来。
“啊!我要杀了你!” 熊虎中双眼布满血丝,恶狠狠地瞪着裴徽,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只见他张开双臂,如饿虎扑食般,以雷霆万钧之势径直朝裴徽猛扑过去。
裴徽见状,心中一惊,但尽管面临如此凶险的局面,他依然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身体甚至没有挪动分毫,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犹如闪电划破夜空,疾驰而过。
眨眼间,一个戴着无脸面具的神秘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突兀地出现在裴徽与熊虎中之间。
这个身影动作敏捷如风,让人几乎看不清其真实面目。
原来,裴徽深知熊虎中心狠手辣、胆大包天,就连当今圣上李隆基都敢行刺,因此特意安排了剑术高超的李太白藏匿在暗处保护自己。
此刻,李太白的出现无疑成为了这场生死较量的关键转折点。
熊虎中显然被李太白惊人的速度所震惊,他瞪大了眼睛,瞳孔急剧收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有动摇他的杀心和决心。
短暂的惊愕过后,他扯开嗓子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再次如饿虎扑食般径直冲向李太白。
熊虎中挥舞着粗壮的手臂,每一拳都带着呼呼风声,似乎想要凭借自己强大的力量将李太白一举击溃,然后继续刺杀裴徽。
他的攻击凶猛无比,犹如狂风暴雨般铺天盖地而来,让人不寒而栗。
只因为他牢牢记得,他精心策划、志在必得的刺杀昏君的行动,却因裴徽关键时刻扔出的一张茶几而功亏一篑,眼睁睁地看着李隆基逃过一劫。
自那时起,裴徽这个名字就成了他心头永远无法拔除的一根刺,每一次想起都令他怒火中烧、咬牙切齿。
此刻,面对着眼前威猛无比、身强力壮的熊虎中,李太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
毕竟他年事已高且身体状况大不如前。
只见熊虎中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气势汹汹地朝着李太白猛冲而来,那股凶悍之气仿佛要将一切都撕裂粉碎。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熊虎中的身影即将撞上李太白的瞬间,李太白身形猛地一闪,敏捷地避开了对方凶猛的冲撞。
与此同时,他瞅准时机,飞起一脚,带着全身的力量狠狠地踹向熊虎中的腰间。
这一脚势若雷霆万钧,快如闪电疾风,熊虎中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袭来,整个人顿时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砸在了一旁坚硬的墙壁上。
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墙壁似乎都微微颤抖了一下。熊虎中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一时间竟有些晕头转向。
而李太白这边,虽然成功地击退了敌人,但由于反作用力的影响,他自己的身形也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踉跄跄退去,一连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
此时,他只觉得自己的脚面和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犹如无数根细针在不停地扎刺着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熊虎中才缓缓地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
他抬起头,满脸惊愕地望着不远处的李太白,心中暗自震惊不已:没想到这个人看似文弱书生,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身手也这般矫健,实在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裴徽双眼紧盯着前方不远处的熊虎中,只见其身躯庞大如小山,周身散发出一股凶悍之气,此刻虽然被众多侍卫团团围住,却依旧蠢蠢欲动、跃跃欲试,那狰狞的面容仿佛随时都会挣脱束缚再次猛扑过来夺取他的性命。
裴徽见状,眉头不由自主地紧紧拧作一团,宛如两条纠结在一起的黑线。
他手臂一挥,口中高呼一声:“来人!”
瞬间,一群身着黑色劲装、训练有素的不良人高手如同鬼魅般迅速出现在他身旁。
裴徽面沉似水,伸出手指直直指向熊虎中,声音低沉而有力地喝道:“给本帅将此獠拿下,绑了!不得有误!”
随着裴徽这道命令下达,那群不良人高手立刻如饿狼扑食一般朝熊虎中疾驰而去。
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交错,喊杀之声此起彼伏。
然而仅仅过了短短十几息的时间,这场看似激烈的战斗便已宣告结束。
只见熊虎中满脸不甘之色,身上缠着数根粗壮的绳索,被五花大绑得严严实实,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粽子般狼狈不堪地坐在裴徽的下首位置。
裴徽微微抬手挥了挥,示意其余众人尽数退下。
待四周安静下来之后,他才重新将目光投向熊虎中,开口冷冷地问道:“熊虎中,事到如今,你究竟是想活命呢,还是一心求死?不妨直说吧。”
熊虎中闻言抬起头来,用那双充满桀骜与不屈的眼睛狠狠地瞪了裴徽一眼,随后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瓮声瓮气的怒吼:“哼!老子当然想活命!可你少拿这些话来吓唬俺,老子行刺的可是当今圣上,这天下间又有谁能够保住老子这条小命儿?”
说罢,他奋力挣扎了几下,试图挣断身上的绳索,但那些绳索却纹丝不动,反而勒得更紧了些。
此时的熊虎中就好似一头被困于牢笼中的猛兽,虽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自从那日失手被捕以来,他便一直被囚禁在那阴森恐怖、暗无天日的监牢之中,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哪里晓得,裴徽早已暗中寻得了一个身形相貌与他极为相似之人作为替身,并让这个替身受了那惨绝人寰的五马分尸之刑,以掩人耳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