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语嫣心尖一缩，嘴角颤抖，原本红肿的眼睛瞬间猩红。
沉默了数秒，嘴角忽然噙出一抹艰涩的苦笑，“三哥，你这是要把我死路上逼吗？”
嘶哑的声线，夹杂着无尽的哀伤与绝望。
君陌殇目光如同冬日里穿透薄雾的第一缕阳光，冷冽而锐利，不带丝毫温度。
他睥睨着病床上的男子，有如高高在上的帝王。
“君语嫣，这寻死觅活的毛病，到现在还没改？”
他低沉的话语落下，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君语嫣的脊背突然一僵，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所有的肌肉在这一刻都紧绷起来，连带着肩胛骨也微微凸起，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慌乱。
活到现在，她一共自杀了两次。
一次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另外一次是君兆和出事。
前后两次，要不是君陌殇出手相救，她早就去了阴曹地府。
君陌殇冷锐的目光落在君语嫣身上，眼瞳深处，有幽沉的火焰在默默燃烧。
有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有压抑着的汹涌怒火。
他脚步一转，背对着君语嫣，丢下一句，“放心。这次我绝不会救你。”
君语嫣坐在老旧木椅的边缘，双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指尖微微颤抖，仿佛连保持这个姿势都耗费了她全部的力气。
君陌殇朝门口走了出去。
就在他准备推开病房门的时候，病床上传来虚弱的一声，“三少，请留步……”
“时宴……”君语嫣瞪大了眼睛，手指都快把椅子扶手抠破。
漂浮着消毒水味的空气中夹杂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紧张气息，它无声地游走于每一个角落，让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君陌殇脊背微微一僵，慢慢转头。
病床上的人，挣扎着准备坐起来，“三少……”
他的脸色苍白得如同冬日里未曾被阳光触碰过的雪地，眼眶深陷，额上浮出的虚汗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透露出一种不言而喻的虚弱。
“三少，我可以死……”
“时宴，你胡说什么！”君语嫣瞳孔骤然放大，眸光凝滞。指关节因为用力发白。
“三少，我愿意以我的命……来……来……换取四小姐……一生的自由……”
时宴低哑的声音沉重而缓慢，每一次吐纳都像是在与体内的疲惫作斗争。
“时宴！”
君语嫣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在这一刻被抽离，只留下一张毫无血色的面庞。
君陌殇闻言，冷声道，“你什么身份，敢和我谈条件。”
话音落下，空气中像是有一张无形的网，将病床上的人和君语嫣紧紧束缚其中。
“君陌殇，你太过分了！”君语嫣的呼吸倏而变得急促而浅短，胸口起伏不定。她猛地站了起来，转身，眸子愈发猩红。
“四小姐……”病床上的人狠狠咬着唇角，挣扎着坐了起来。额头上绑缚的白色纱布，渗出了鲜血。
君语嫣攥紧拳头，脸色微微抽动。
君陌殇看着她气势汹汹的模样，目光愈发凌厉，给人极强的压迫感，“给你们两条路。要不一起死，要么立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