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尧身份特殊,事关朝局,蓝茵自然不敢奢望能亲自抚养,
“这个我懂,虽然我也很希望尧尧能待在我身边,但我明白,现如今只有皇后才能护住他,他只能待在皇后身边,我不能太过自私,我得顾及他的安危。”
她善解人意,可以体谅他,不会怨怪,萧容庆却觉得对不住她,但他也只能尽可能的去弥补。
次日一早,蓝茵早早起身梳妆,萧容庆先去上朝,她则去看望锦岚。
锦岚婚期将至,五日后便是她的大婚之期,今儿个是她第三次试穿婚服了,她懒得折腾,可嬷嬷们却说这是规矩,必须试穿,确认得体无误,才能保证大婚当日不出错。
蓝茵在旁相陪,提了些小意见,待试穿完毕,萧容庆也忙完了,众人一起去往凤仪宫。
睿王亲自过来,皇后自然不敢拦阻,遂让嬷嬷将尧尧抱了出来。
前段时日,蓝茵在宫中监督萧容庆,时常去看望尧尧,尧尧已经对她熟悉了,时隔半月,再次见面,尧尧一看到她便兴冲冲的伸出手,想让她抱。
见此状,蓝茵受宠若惊,她还生怕太久没过来,尧尧会把她给忘了,没想到他居然还会记得她,真是难得!
欣慰的蓝茵自嬷嬷手中接过尧尧,抱在怀中,顺势将脸凑近他,尧尧立马就在她面上亲了一下,还咯咯的笑着,格外的甜。
萧容庆也跟着凑了过去,然而尧尧似乎有些怕他,迟疑了好一会儿,终是没有亲他。
萧容庆顿感失望,“这孩子,怎的还区别对待?”
“你又不常来看望他,他与你不熟,自然不愿与你亲近。”这一点,蓝茵可是深有体会,毕竟她才见尧尧的时候,才抱了一小会儿,他就一直哭,她可是费了许久的工夫,耐心的与他相处,才换来如今这个有默契的香吻。
“就是嘛!”锦岚附和道:“面对小孩子时不要那么凶,你得多笑一笑,他才喜欢你,愿意和你玩儿。”
蓝茵深以为然,点了点头,萧容庆努力扯出一抹笑,然而他的笑意似乎太勉强,尧尧非但没被打动,反倒还往后躲,小手搂住蓝茵,小脑袋藏在她颈间,不给萧容庆一个眼神。
萧容庆无奈笑叹,“看来本王没什么孩子缘。”
锦岚笑起哄,“尧尧不肯让你抱也无妨,你和蓝茵一起努力,争取明年自个儿生一个,到时你的亲生儿子肯定会让你抱的。”
一说起亲生二字,蓝茵心下一窒,她瞄了萧容庆一眼,但见萧容庆面色如常,他抬手轻搂住蓝茵,笑应道:
“锦岚所说的的确是个好主意,蓝茵这么喜欢孩子,我们合该也要个儿子才对。”
他的话音才落,蓝茵状似无意的看了不远处的皇后一眼,但见皇后面色骤变,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蓝茵暗自思量着,萧容庆可是大启的摄政王,呼风唤雨,他没儿子还好,一旦他有了自己的骨血,皇后肯定担心他会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是以他方才那句随口一说的‘要个儿子’,令皇后心生忌惮。
于是蓝茵不满努唇,“可是我想要个女儿,我想把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她娇颜盈春,含羞带笑的与他撒着娇,看得萧容庆心头一软,“好,依你,都依你,你想要女儿,那咱们就生个女儿。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如你所愿。”
其实生男生女,不是谁能控制的,蓝茵之所以这么说,正是想给皇后吃一颗定心丸,她想让皇后知道,她并无生男孩与尧尧夺位之心。
尽管皇后可能仍旧会怀疑,但至少她表态了,希望此举能让皇后暂时放下戒心。
晌午皇后命人备御膳,众人在凤仪宫用膳,尧尧也在场,这饭桌也就格外热闹。
今儿个在此待了太久,蓝茵担心皇后会不高兴,尽管她很舍不得尧尧,但用罢午膳之后,又喝了杯茶,她便请辞了。
酷暑炎夏,这会子正是热燥的时候,宫人们正在忙着粘知了,萧容庆没让她出宫,而是带她去雍和宫休息,他是想着待傍晚热气降下来之后,再带她出宫。
再次回往雍和宫的寝房,蓝茵的心态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犹记得当初她为了躲避殉葬,第一次来雍和宫见萧容庆时,他表现得异常冰冷,甚至险些要动手了结了她。
那时的她哪里想得到,后来的两人竟会经历那么多……
眼瞧着她坐于桌边,陷入了沉思,半晌不语,萧容庆抬指捏了捏她的琼鼻,“想什么呢?这般入神?”
“我在想,当初你为何会答应与我偷龙转凤?”
“那个时候啊!”萧容庆回想着前尘,沉吟道:“那时我的确是想以先帝的名义要个孩子,稳定朝局,原本只是想利用你,没想到竟会把自个儿给搭进去,为了你,我竟是做了那么多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
蓝茵忍着笑意,故意询问,“所以呢?你现在是不是非常后悔?后悔当初不该与我做交易?”
“是啊!很后悔,堂堂摄政王,怎的就上了你的贼船?”萧容庆故意啧叹,蓝茵努唇轻嗤,
“那时某人还曾说过,我没有与你同坐一条船的资格呢!”
“是吗?我有说过这句话?”
萧容庆不承认,蓝茵再次申明,“就是你说的,你把我当棋子,还瞧不起我呢!哼!”
萧容庆不得不承认,以往他的确办过许多混账事,说过许多混账话,伤了她的心,心虚的他摸了摸鼻梁,
“这么久的事你还记得啊?你怎的这么记仇?”
实则蓝茵也明白,那时两人毫无感情可言,本就只是利用的关系,她没必要矫情,提起来不过是吓唬他而已,
“突然想起来了呗!一到这个地方我就想起来了,你总是在这儿欺负我,不止一次。”
前尘与当下对比,萧容庆亦感慨万千,他抬指轻抚着她的脸颊,柔声解释,“那时将你当棋子,如今却将你当成我的妻子。”
说话间,萧容庆伸出手,用力一拽,直接将她带入怀中。
蓝茵惊呼一声,但也习惯了,并未挣扎,顺势倚坐在他怀里,轻嗤道:“说归说,你怎的还动手?”
萧容庆的大掌在她的后腰摩挲着,仔细的丈量,“才刚是谁说,想要个女儿?”
“我那是说给皇后听的,我不希望皇后心生防备,以为你想要儿子,把持朝政。”
他自然明白蓝茵的一番苦心,但他还是打算继续混淆,“难道这不是你的心愿?你不想要女儿?”
“我当然喜欢孩子,但这种事急不得,得看天意。”
萧容庆不喜欢把命运交给上苍,“看天意作甚?这种事,合该你我一起辛勤耕耘才是。”
蓝茵的芙蓉面被他的浑话染出一抹粉,“晚上再说嘛!这可是青天白日……”
离得越近,萧容庆越容易被她的香气乱了心神,他的气息逐渐低沉,“可我现在就想要,不想等……”
蓝茵红唇微启,尚未开口,就被他给打断,“莫当伤情当借口,我已经痊愈,可以上朝办政事,自然也不影响办……”
话到嘴边,他故意停顿,而后移至她耳畔,附耳低语,单单道出一个“你”字。
蓝茵只觉面色发烫,轻锤了他一拳,“坏透了!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她的拳头砸得太轻,于萧容庆而言无关痛痒,他没当回事,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既是坏人,那自然得做些坏事,方不辜负你对我的评价。”
蓝茵眸光微转,立马改口,“那我说你是好人,行了吧?”
“好人?那我更得送佛送到西,让你体验魂归极乐的感觉。”
蓝茵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他给放在了帐中,暮紫帐帘随之垂落,遮掩半室春景。
这场债,起于雍和宫,而这份缘,也在此延续,人生路还很漫长,而萧容庆有信心陪她一直走下去,哪怕她从未说过一句喜欢,也不曾给他一句承诺,他都愿意向她证明,这颗心,不仅真挚,还很长久。
不论她是舒云羽,还是蓝茵,他都始终如一,陪她前行,如她所愿,不弃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