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搞赴山海剧宣搞太high忘记了码字和更新,对不住)
“我知道,我在你心里很重要。你可以为我奋不顾身,甚至为我做很多李相夷不会做的事。”
“可是……莲花,别只把我当做你的责任。”叶灼直起身来,从水下捞住了他的指尖,“我想成为你的依靠。”
李莲花原本有些自责——在叶姑娘拼命救他的时候,他只顾着跟师兄的恩怨,岂不是置她的感受于不顾——所以罕见地有些无措,像做错事又不知如何道歉的小孩子那样垂着眼不说话。
听到她这样说,他忽然忍不住眼泪滚落,半侧身过去回抱住她。
“阿灼……”他哽咽了一下,“好。”
李相夷总是在向别人许以保护,却从不曾开口求过别人什么。
唯二在他面前做出过保护者姿态的人,是师兄和师父——那时候他什么能力都没有,只能记下这份恩情,时刻告诫自己师父和师兄是他可以付出一切报答的人。
他自己是这样,便推己及人,以为施恩不图报,就理所当然会换来敬重与仰慕。
他乐于将兄弟、门人、恋人都划在自己的‘责任’中,而不会去想要依靠他们。
叶灼温顺地靠在他肩头,“其实……我懂你的感受。”
李莲花垂眸看她,她眼里同样有复杂和伤神——他预感到叶姑娘要说起他不忍心过问的往事,下意识将她抱紧了些。
叶灼原本握着他的指尖,这会变为与他十指相扣,轻声开口道:“在遇见你之前,我最爱的人是纳兰夫人。”
李莲花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很小的时候便有人恶意告诉我——你是野种,叶夫人其实恨死你了。我只当他们是嫉妒,信口胡说。”
她说着自嘲地笑了一声,“明明纳兰夫人爱我超过爱阿姐,外人怎么可能比我更清楚呢?”
“就算时至今日,若旁人说纳兰夫人讨厌我,我还是会下意识凶狠地怼回去——你懂什么!”
她没哭,但脸上的戚然让人心痛。
“我爹缺乏耐心,喜欢用买东西来彰显对我的宠爱,我小时候也很喜欢他。”
“可是,纳兰夫人教我喊爹娘,牵着我学走路,握着我的手用筷和勺……阿姐小时候,这些事都是奶妈来做,而纳兰夫人一心扑在政务上,只会在她新学了什么东西时停下来夸几句。”
“我在集市上看捏面人看到入迷,她就说要带我一块学着做。我们从午时一直捣鼓到日落,弄得满厨房都是面粉,但做出来的东西简直像是干掉的牛屎——直到我肚子叫了,她才抱歉笑笑,问我要不要一起去追那个卖面人的。”
李莲花想,他小时候似乎也有段时间,对糖画特别感兴趣。
从桶里捞一勺热糖浆出来,随手泼洒便活灵活现。
但他那时候可没有机会去学,尝一下也是奢望,甚至看的时间长了,会惹来白眼。
直到有次师兄偷了钱,问他想不想吃糖画,他懂事地摇了摇头。
虽然境遇不同,但他们人生最单纯的时候,所有的憧憬都跟另一个人有关。
“我因为练功出岔子,一连几个月躺在床上。”
“她没空陪我,就裁了十几张纸条写上数字,每日教我一种新游戏。”
“真难想象,这么简单的东西,配合不同规则能生出无数种有意思的玩法。”叶灼说着目光放远,“后来我沦落青楼,其实才情都在其次,是因为有层出不穷的主意来热场,才能压过那些风头正盛的姐姐。”
“我的围棋是纳兰夫人教的。她的教法与所有夫子都不同——她只说规则如何,陪着我一局一局慢慢试错,自己领悟什么是眼、什么是实地、什么是外势。”
“我的画也是纳兰夫人教的。她说我年纪小,不用知道什么是留白、什么是意境,只要去画喜欢的东西就好了,不像也无所谓的。”
“那天她画了很多张不同的我……像兔子,像幼猫,像汤圆,像年画娃娃,形态迥异,但却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我。”
李莲花怜爱地看着她。
叶姑娘在说这些事的时候,竟然是微微笑着的,目光满溢着温柔怀念。
“纳兰夫人喜欢舞刀弄枪,她不会厨艺,女工也很差,可偏偏愿意跟我一起笨拙地学习这些她不擅长也不喜爱的事。”
“我格外钟情作画,因为她说画里的神韵就是她眼里的我,而我拼命想能画出我心里的她。”
“我人生最好的时候,她是我的全世界。”
“我身上的所有魅力,都是她教给我的。”
“那时候很多人吹捧我,可我最开心听到的夸奖就是别人说我像她。”
李莲花注意到叶姑娘不再称呼她作‘纳兰夫人’,想必她也从心底里抗拒这样的真相。
就像我宁愿一觉醒来仍在街头流浪,来换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想。
“可是,大概在我六岁半的时候,她知道真相了。”
“所以其实从那一刻起……她就恨死我了。”
“但我一直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