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皇子……
侍卫为他撑起一把伞,他迈开步子在雪中一步步朝酒楼走来,然后再在楼下站定。
这次冷衣这个近视眼看清楚赵峮脸上的笑意了,然后迟钝地才反应过来。
三皇子好像是专门来找她的,这架势,好像是来接她回,回那间宅子。
酒楼街道的灯亮起来了,赵峮望着冷衣不禁眼睛弯起来,笑出声道:“呆呆的做什么,还不想回去?”
真的是来接她的!三皇子好闲!
坐久了腿有点麻,脑回路也有点不通畅了——不过她脑子经常脱线——所以冷衣一手放在栏杆上面,身子前倾。
红萼猛然瞪大眼睛慌张道:“小姐,不可以!”
赵峮脸色微变。
“不可以跳,很危险。”红萼赶紧上前拦住,心里不断在想不会真的要跳吧不会吧,不会这么乱来吧。
冷衣觉得她被红萼质疑了,皱了皱眉道:“我会轻功。”
“可是小姐你头顶的伤还没完全好,真的很危险的。”
冷衣眉毛皱得更深了,一脸犟种样。
铃草也来劝了:“凝碧……你可不要乱来啊。”
赵峮却想到七夕那晚冷衣从桥上跳下船那一幕,印象中那晚的灯火和水波都在她周围熠熠生光,叫人难忘。如果凝碧跳到他怀里……
赵峮连忙打住自己的想法,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还是别冒险了。
“别闹,还是安安分分下来吧。”赵峮道。
三皇子都发话了,冷衣自然不敢违抗,不过心里还是在为不能练习她的轻功而可惜。
——她再也不想品尝跑路都没法跑的滋味了。
冷衣小跑着下楼,离赵峮近了便放慢脚步,规规矩矩地走过去,然后略显不自然地行礼。
她心虚啊,本来在二楼就应该行礼的,但她忘了,如今补上又不伦不类的……要不是赵峮性格好她要被拖下去乱棍打死了。
赵峮看到她这副扭捏可爱的样子不自觉笑了起来。
果然,对他还是有些拘谨,不过他们来日方长。
想着赵峮抬起左手手,示意冷衣握着他的手上车,冷衣犹豫了一会放了上去。
上马车后冷衣有点起鸡皮疙瘩,堪称坐立难安。
接她回家?三皇子?
怎么想都觉得三皇子对她过于暧昧了,她现在只是一个无名无份的女人,为什么要对她这么上心……不会对她是真心的吧?
此念一出冷衣感到一阵悚意,希望是她自作多情。
到宅子时雪还在下,三皇子为冷衣撑伞到屋里,冷衣心中默念自己自作多情。
吃晚膳时三皇子注意到她喜欢吃清蒸鲈鱼,并笑着说出口,冷衣一边回应,一边继续默念不要自作多情。
次日一早冷衣起身,出乎意料发现三皇子还在宅子里,下了一天一夜的雪为庭院点银缀白,三皇子身着单衣于庭中舞枪,把冷衣硬控在原地。
过了一会赵峮注意到不远处有人,潇洒地将枪收于身后,见是冷衣,他剑眉微抬,星眸含笑,朝冷衣走来。
冷衣愣愣地看着他,视线不自觉聚焦在赵峮的——胸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