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的寒风,愈发刺骨,似要将这场惨烈战斗的余温彻底吹散。我带着五头狼从崖壁缓缓而下,每一步都似有千钧重,脚下的积雪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也在为逝去的生命默哀。巧儿紧跟在旁,神色间没了先前的兴奋,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哀伤,手中缰绳也不自觉地攥得更紧,那匹棕色骏马似也感受到了压抑氛围,步伐变得迟缓而沉重。
顺着路极目远眺,只见雪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被床弩箭和弓箭射杀的巨兽,有身形庞大的猛犸象、动作迟缓的大地懒,还有皮糙肉厚的板齿犀。它们有的身中数箭,鲜血在身下洇出大片暗红色的血泊,肢体还在微微抽搐;有的被利箭贯穿要害,已然没了动静,却仍睁着不甘的双眼;还有的虽受伤较轻,正试图挣扎起身,发出阵阵痛苦的哀嚎,那声音交织在一起,为这片冰寒雪地添了几分凄厉与悲凉。
我转头看向山和土,心中虽满是不忍,为了让族人活下去,只能如此抉择。我沉声道:“没死的给他们个痛快,一定要注意安全!死了的直接安排族人分割。”
山和土听闻,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异样的兴奋,他们重重地点头应道:“好的,族长!”随后迅速转身,扯着嗓子高喊:“族人们,俘虏们,跟我冲啊,这么多肉!”
刹那间,两千多名族人和俘虏像是被点燃了斗志,齐声呐喊,那声音震得周围树枝上的积雪簌簌而落。他们脚步急切,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向着那些被困的野兽狂奔而去。寒风在耳边呼啸,吹起地上的积雪,在空中肆意飞舞,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躁动裹挟,却再也掩盖不住这残酷又现实的一幕。
我带着五头狼和巧儿继续前行,靠近那两三百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坑洞,刺鼻血腥扑面而来,混合着雪的冷冽,呛得人几欲作呕。
坑洞内,景象惨烈至极。有的坑洞囚禁着一两头巨兽,猛犸象庞大的身躯歪歪斜斜,身上伤口纵横交错,鲜血早已干涸,凝结成暗红色的痂,在黯淡月光下透着诡异的光。它们脚下,是同伴破碎的躯体,层层叠叠,被踩踏得面目全非。猛犸象徒劳地晃动着长鼻,试图抓住坑壁凸起借力攀爬,每一次挣扎,都引发土石簌簌滚落,却只是让自己陷得更深,只能发出无助而悲怆的嘶吼,那声音在空旷的雪野回荡,震得人心尖发颤。大地懒们也在绝境中呜咽,残缺的肢体无力地抽搐着,圆睁的双眼满是恐惧与绝望,在同伴尸骸间瑟缩着,偶尔发出微弱的求救声,瞬间被寒风卷走。
巧儿紧挨着我,伸手指向坑洞里面那些被困的巨兽,小脸满是不忍,轻声说道:“少主,你看他们真够惨的。”
我缓缓点头,眼神里透着无奈,低声回应:“没办法,咱们也是为了生存。”
巧儿绷着小脸,再次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是啊,少主,有了它们,咱们食物危机可以全部解决。”
话落只见,矛带着五百弓箭手,个个满脸兴奋,从崖顶一路疾冲而下,脚步踏得积雪飞溅,如同一股汹涌的白色浪潮。冲到我跟前,矛难掩激动,眼睛亮得仿若寒夜星辰,高声说道:“族长,杀了这么多啊!还抓到这么多活的呀!”他一边说着,一边伸长脖子,目光热切地探向那满是巨兽的坑洞,眼中满是惊叹。
我微微点头,神色凝重中透着几分期许,开口吩咐:“赶快带着你的人去搭建临时营地,就在这附近。”
矛听闻,脸上露出些许不解,挠了挠头,指了指坑洞里那些巨兽,问道:“族长,不把它们杀了带回去吗?”
我皱着眉头,目光扫过坑中被活着的巨兽踩踏得面目全非的同类尸体,缓缓说道:“那些得先把外面的处理好,再想办法弄回族里。你看,还有这么多活的,咱们得守着它们,想办法驯服,带活的回去用处更大。”
巧儿接话道:“你笨啊,矛大哥,少主的意思是要把它们驯服成像咱们马儿一样,骑着它跑,骑着它多威风呀!”
矛听闻更兴奋了,不再多问,左手扶胸行礼,大声应道:“好的,族长,那俺现在去搭建临时营地。”
我再次点头,神色关切地看着他:“去吧,动作快点,天寒地冻的,大家都需要尽快安顿下来。”
矛得令后,迅速转身,大手一挥,带着五百弓箭手向不远处的开阔地奔去。
片刻后,琳骑着满身血污的战马奔来,未及下马,身姿已有些摇晃,待翻身落地,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站稳后便急切喊道:“族长,骑兵连虽尽力驱兽,然伤亡在所难免,数位兄弟为护部落,血洒雪原……”话语间,她眼眶泛红,泪花在眼眶里不停打转,刚毅的面容此刻被哀伤笼罩,那是大战之后的疲惫与失去战友的悲痛交织而成的沉重。
我快步上前,双手稳稳扶住她颤抖的身躯,目光掠过她,望向身后同样精疲力竭、伤痕累累的骑兵们,心中一阵酸涩。这些战士们,不久前还在雪地上策马驰骋,意气风发地与巨兽周旋,此刻却个个衣衫褴褛、血染征袍,有的人甚至靠着战马才能勉强站立。我声音微微发颤,满是疼惜与敬意:“你们皆是部落英雄,回头好好休息,部落不会忘记你们今日的付出,每一位勇士的血都不会白流。”
琳低着头,双肩不停抖动,抽噎道:“可是族长,死了六个兄弟啊……他们,他们有的昨天还跟我一起说笑,今天就……”
我仰头望向铅灰色的天空,心中揪痛,沉沉地叹了口气:他们的英勇,将永远刻在部落的历史里,我们唯有带着他们的期望,变得更强,才对得起这份牺牲。”
琳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中虽还有悲戚,她狠狠擦去泪水,用力点头:“族长,我明白了,我们定不会让兄弟们白白牺牲!”
身后的骑兵们听闻,也挺直了脊梁,齐声高呼:“为部落!为兄弟!”呼声在寒风中回荡,久久不散,似要冲破这阴霾,为部落带来新的曙光。
我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声音因疲惫而略显沙哑,却依旧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骑兵连的兄弟们,今日之战,你们个个奋勇当先,为部落立下赫赫战功,我都看在眼里。此刻,咱们有几件要事需即刻操办。”
我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眼中满是沉痛与敬意:“先将所有战死的兄弟都仔细地聚拢一处,咱们绝不能让他们散落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他们为部落付出了生命,要用最庄重的方式送他们最后一程。待回到部落,交由陆巫安排进忠烈堂,让他们在那里永远受族人敬仰。”
众人听闻,神色哀伤,纷纷点头。
琳眼眶通红,刚欲开口,我又接着说道:“你们每一位都是部落的英雄,活下来的兄弟,每人回去找陆巫领取一个女人,这是你们应得的,也是部落对你们的犒劳,望你们日后能为部落繁衍更多英勇的后代。”
众人兴奋地回应:“好嘞族长!好嘞族长!”
琳却嘟着嘴,带着哭腔说道:“族长,这……俺不需要女人。”
身后众骑兵一听,先是一愣,继而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披笑嘻嘻地凑过来,打趣道:“连长,你有虫连长了,肯定不需要了,可咱们大伙需要很多女人啊!”
斩接话道:“是啊,连长,你不需要,咱们需要!把你的那份给俺好了。”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气氛在这哀伤中短暂地缓和了些许。
琳瞪了几人一眼,佯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打趣!”
就在这时,盘率领的黎耀团众人纵马疾驰而来,马蹄扬起大片积雪,如同一股旋风般迅速靠近。
盘身手矫健,一个利落翻身下马,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哈哈大笑道:“族长,这一次收获可真是不小啊!”
炎紧跟其后,也翻身下马。脸上带着刀疤,从左眼延伸至嘴角的刀疤此刻因兴奋而微微颤抖,他指着坑洞中活着的巨兽,激动地说道:“族长,这些家伙……能骑吗?”
我缓缓点头,应道:“可以啊,活捉它们正是咱们的目的。”
炎一听,兴致勃勃地继续问道:“那族长,现在俺上去试着驯服一个咋样?”
我急忙摆手制止,神情严肃:“不可,现在它们野性正烈,难以驯服。”
炎一脸不解,挠挠头问:“那族长,该怎么办呢?”
我目光扫过众人,郑重吩咐道:“在我下令开始驯服野兽之前,任何人都不许私自行动。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齐声回应:“是,族长!”
我接着说道:“你们黎耀团的人,分成若干小组,去找绳索、长矛和木棍。用绳索套住腿脚,想办法把那些死了的野兽拖上来,能拖多少是多少。”
盘点头,齐声应道:“好嘞,族长!” 说罢,盘带着黎耀团众人迅速散开,各自忙碌去执行任务,身影很快消失在这冰天雪地的战场之中。
夜、石、豆、福等人快马疾驰而来,马蹄扬起的雪雾在他们身后弥漫。他们翻身下马,神色哀伤,脚步沉重地朝我走来。
石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悲痛:“族长,一团战死8人,伤110人。”
我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大声质问:“怎么回事?怎么死这么多?”
夜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着接口道:“族长,那些巨兽在林中异常凶猛,动作又快,很多战士躲避不及,就……”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喉咙像是被悲伤哽住。
我只感觉心像被重锤狠狠击中,揪痛得厉害,喃喃说道:“把死去的战士都聚拢在一起,骑兵连也牺牲了6位兄弟,都聚在一起,我们不能让他们孤单地留在这冰天雪地。”
夜微微点头。
福挠了挠头,问道:“族长,咱们抓的那些野兽咋整呢?”
我转头看向福,目光扫过他壮硕的身躯,问道:“抓了多少?”
福摸了摸下巴,回应道:“抓了26头,杀掉40多头。”
我缓缓点头,迅速思索后,神色凝重地吩咐:“抓住的继续看好,确保安全的前提下,把它们的腿脚都牢牢绑在树上。要是有快挣脱的,直接宰杀,绝不能再让族人们受伤。”
众人齐声应道:“是,族长!”
领命后,他们转身迅速投入各自任务。
夜和石带领几人去收拢牺牲战士的遗体,豆与福则带着其他人去查看那些被捕获的巨兽,身影在雪地中渐行渐远,只留下串串脚印,记录着这场残酷战斗的伤痛与坚持……
我静立在这片冰雪皑皑的战场,巧儿和五头狼安静的看着前方!耳边是此起彼伏的野兽哀嚎,那声音仿佛要穿透灵魂,揪扯着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猛犸象雄浑的悲鸣、板齿犀痛苦的嘶吼、大地懒绝望的低吟,交织成一曲惨烈的悲歌,久久回荡在山谷之间,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残酷。
放眼望去,族人们忙碌的身影在雪地里穿梭不停。矛带领的五百弓箭手,已迅速在不远处清理出一片空地,正熟练地搭建临时营地,他们分工明确,有的砍伐树木,有的捆绑枝干,动作麻利而有序,力求在这冰天雪地中为大家撑起一方温暖的庇护所。
另一边,手持锋利石斧与青铜剑的族人,正围绕着巨兽的尸体挥汗如雨。每一次斧头落下,每一剑挥出,都伴随着血水飞溅,巨型猛犸象如山般的身躯逐渐被拆解,板齿犀坚硬的外皮也被划开,大地懒庞大的肢体被分割成块。
还有三三两两的族人,他们用粗绳捆住巨大的肉块,喊着号子,齐心协力地往驻地抬去,雪地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拖痕,见证着他们的艰辛。
目睹这一切,我的心中满是复杂的感触。每一个人都在用自己的力量扞卫着部落的希望;可又难掩心底深深的悲痛与自责,看着那满地巨兽的鲜血,想着战斗中逝去的族人,我忍不住问自己:“这一切的牺牲是否值得?是不是我的决策,将他们推向了生死边缘?”这些疑问如毒蛇般噬咬着我的内心,让我在这寒冷雪地中,冷汗浸湿了后背。但我深知,一切都是为了生存,此刻没有退路,我必须打起精神,带领族人从这血与痛中走出,走向重生,不负每一个逝去生命的托付。
众人散后,琳带着披,荆,斩,棘四将与 九十名骑兵,静静伫立在逝去的 六人跟前。
琳眼眶泛红,抬手抹了抹泪,满心悲戚自责,喃喃自语:“兄弟们,是我没本事,没能把你们都安全带回来,如今却天人永隔……”
披一脸沉痛,嘴唇抖动着,伸手搭在琳的肩头:“连长,别太自责,兄弟们为了部落,死得英勇。咱这些活下来的,得把他们那份也好好活下去,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
斩死死盯着牺牲战友的遗体,眼眶欲裂,一字一顿地说:““没错,族长说了,他们六人可以进忠烈堂,这也是咱们作为飞雨军最荣耀的归属地。”
身后九十六名骑兵闻言,纷纷神情肃穆地起立,胸膛因激动微微泛红,齐声回道:“斩排长说的没错,咱们作为飞雨军,部落最强精锐,忠烈堂就是咱们最后的归属地。”
琳双眼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她目光扫过面前的众人,脑海中如幻灯片般不断闪过与战友们共度的每个日夜:晨曦中,他们一同在寒风里挥汗训练;夜幕下,围坐篝火旁分享干粮的温暖场景……那些画面如此鲜活,却又刺痛心扉。
她缓缓摇了摇头,声音带着无尽的悲痛与疲惫,说道:“把他们的遗体都收起来吧,集体搬到临时营地那一边。”话一出口,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几近泣不成声。
众人神情悲戚,眼眶含泪,齐声应道:“是!”那声音虽低沉,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在向逝去的战友承诺,会给予他们最后的尊严。随后,众人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向牺牲的战友,动作轻柔而庄重,小心翼翼地将遗体收拢,朝着临时营地的方向缓缓挪动。
在丛林的另一边,相同的悲伤场景也在上演。石、豆、夜、福等多位将领满脸悲戚地站在那里,眼前是一片惨烈景象,战友们的遗体已被一群不知名的巨兽踩踏得不成样子,肢体扭曲、血肉模糊,令人痛心疾首。
在他们视野尽头,能看到几十只巨兽被困的模糊轮廓,巨兽们此起彼伏的嘶吼声隐隐传来,然而此刻,众人满心都沉浸在失去战友的哀痛之中,对那些被困巨兽无暇多顾。
石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紧咬下唇,憋回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声音沙哑又艰难地开口:“把……把战友们的遗体都,都搬到临时营地那边。”脑海中不停闪现与战友们一同训练、并肩作战的往昔,那些画面如今如针般刺扎着他的心。
豆说话时,嘴角上下的小胡子剧烈抖动,他低垂着头,泪水簌簌地直往下落,抬手抹了一把脸,带着哭腔喃喃:“兄弟们,咱们送你们去忠烈堂回归天神的怀抱!”
福身形肥胖,脸颊上的肉因激动微微颤抖说道:“2营3连的战士们,连长带你们回家。”
夜迅速转身,对着一千来个飞雨军战士大声呼喊:“大伙动作快点,都带回临时营地。”
话落众飞雨军们迅速行动,靠左直行下坡,将领们也一同上手,小心翼翼地抬起战友们的遗体,缓缓向着临时营地方向搬去,每一步都承载着对战友的不舍与敬重,脚步沉重而缓慢。
两三个小时后,天色愈发暗沉,夜幕悄然降临。 只见族人们与几百名飞雨军齐心协力,喊着响亮号子,拖着一头头巨兽往临时营地周边堆放。此时,临时营地已搭建完毕,族人们有的已返回营地,有的还在忙碌。熊熊篝火燃烧起来,照亮了众人的脸庞。
大家围坐在篝火旁,火上架着烤得滋滋冒油的猛犸象肉,散发出诱人香气。
五头狼在旁边欢快地打闹,时不时停下,眼巴巴望着烤肉。
石伸手摸了摸杂乱的络腮胡,一脸凝重地看向我,问道:“族长,兄弟们啥时候带回去?”
我缓缓摇头,目光在石和林脸上停留,语气沉重:“明天,明天早上再火化。带骨灰回去,让陆巫主持祈祷,送入忠烈堂。”
两人听后,神色肃穆地点了点头。
夜开口问道:“族长,那咱们是不是也得像以前你抓野牛一样守夜啊?”
我缓缓点头应道:“是啊,刚积雪融化,野兽们饿了很久,闻到血腥味儿,得防着它们夜里来抢夺猎物。”
福拍着圆滚滚的肚皮,大声说道:“族长放心,俺带一百人守夜!”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几个连长分开守,咱们估计要在这儿待很长时间。”
石一脸不解,问道:“族长,野牛咱们就待了四五天就驯服了呀。”
我缓缓摇头,说道:“这些巨兽不一样。”
石满脸疑惑,追问道:“为啥?”
我解释道:“这些巨兽可不比野牛那般好驯服,我估算着,要彻底降伏它们,没几个月时间根本办不到。而且它们食量大得惊人,好在现在刚 2 月初,外头有大量的树枝、嫩芽和草料,能暂时满足供应,可即便如此,这驯化的过程也得费不少周折。”
豆满脸疑惑,忍不住问道:“族长,那咋驯服这些巨兽啊?”
我嘴角微微上扬,说道:“眼下这些巨兽都被困在坑里面,这就是咱们的一个契机。明天你们回去后,把族里所有的牛皮鼓和号角都搬来。”
石瞪大了眼睛,满脸不解地追问:“族长,搬牛皮鼓和号角干嘛?”
一旁的其他人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显然都对我的这个要求摸不着头脑。
我嘿嘿一笑,低声说道:“从早到晚安排人轮流敲鼓,吹号角,绝不能让这些野兽睡踏实了,要搅得它们日夜颠倒、疲惫不堪。同时,你们还要去搜罗些会发光的石头,等到晚上,守夜的人就拿着火把,再带上那些发光石头,时不时地凑近坑洞,去刺激它们、吓唬它们,这样它们的精神防线奔溃,就更容易被咱们突破,后续驯化起来也就方便多了。”
众人听了我的话,一时间都目瞪口呆,巧儿更是捂着小嘴,眼中满是不忍,轻声嗔怪道:“少主,你这也太残忍了。”
我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这可不叫残忍,咱们时间紧迫,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为的就是要节约驯化时间。不但不能让野兽睡安稳觉,对于那些不听话、暴躁难驯的,直接不给它们投喂食物,就晾着它们,直到它们饿得没了脾气,乖乖就范。它们如今只有两种下场,要么饿死,要么被咱们成功驯服。”
夜皱着眉头,抬手扶了扶额头,欲言又止……
我看出他的心思,直接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道:“咱们现在没有别的路可走,我也知道这么做可能会让它们狂暴,甚至在这狭小局促的坑洞里,因为应激、饥饿和疲惫,会出现疫病,导致大量野兽死亡,但咱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耗。就按照我这策略办,明天回去,把族里所有能发出声响的物件,像牛皮鼓、号角啥的都全部搬开,再把树那小子的驯兽队也全都给我带过来,让他负责训话。”
众人听了我的话,虽面露犹豫,但思索片刻后还是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我顿了顿,又接着补充道:“一定要记住,在这事儿上咱们不能心软,这些野兽,宁愿饿死也不能半途而废,一旦松劲,咱们之前所有的努力、牺牲就都付诸东流了。”
福咧着嘴说道:“族长,现在俺就带兄弟们去点燃火把,不让它们睡觉。”
我摇了摇头说道:“今天不用,他们他们刚掉入陷阱坑,也不会睡的!今天你们就轮流看好周围的食食肉野兽就可以。”
福点头应到:“好的,那等一会和俺就和其余连长商量守夜事宜。”
我又转头看向山和土,说道:“你俩明天回去,把族里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得为这些野兽建造住所。”
“是不是建兽棚?”土开口问道。
我缓缓摇头,解释道:“这些猛犸象来自极寒之地,习性特殊,它们的驻地和别的兽棚不一样。”
山追问道:“那要怎么建呢?”
我思索片刻,认真说道:“你们得用青砖建房,这青砖保暖性好,适合猛犸象这种喜寒的巨兽。而且,房子上下都得留好通风口,保证空气流通 ,不然里面会憋闷。另外,青砖下还得给它挖水塘,就选在护城河边上找一块空地建兽棚。水潭的水要从护城河分流出来,形成不断循环的水流,这样既能保证水源清洁,又能让猛犸象随时有充足的水降温。”
土张着嘴,一脸惊讶地说道:“族长,那得建多大的房子啊?”
我接口说道:“最少也得有10米高。”
土听了,连忙摇头,说道:“族长,不行啊!这么高的房子,很容易倒掉的。”
我缓缓开口,眉头微皱,神色透着几分凝重:“大伙听好了,咱们要给这些巨兽建个半封闭的安稳窝。这底部啊,得用从山谷找来的大石块打地基,每一块都得摆得严丝合缝,接着狠狠夯实,这可是房子的根基,马虎不得,只有地基牢实,往后才能抗住巨兽的折腾。
墙壁就用咱们亲手烧制的青砖,记住,一定要交错着垒砌,让它们相互咬合得紧紧的,这样墙体的结实程度能大大提高。每隔一段距离,就得砌一道加固的石墩,这石墩得选最厚实、最坚硬的石料,稳稳地立在那儿,给墙体再加一层保障。
承重柱是关键中的关键,得派人进森林深处,费些心思挑选那些粗壮得几个人合抱都抱不过来的巨木。这些巨木得足够坚韧、足够硬实,才能扛得住巨兽的重量,不至于被轻易压垮。房梁也不能含糊,同样用粗壮实木,多安排几根支撑,和巨木承重柱相互配合,让整个架构稳稳当当 。
再说说这高度,猛犸象那体型,咱们都清楚,太矮了它连转身、抬头都费劲,哪怕过程艰难,这房子的高度也绝不能低于8米。之所以建半封闭的,是因为这样既能让巨兽感受些外面的自然气息,又能在刮风下雨、天寒地冻的时候,有个遮风挡雨、保暖的地方。咱们在敞开的那一面,用粗藤编织得密密实实的栅栏,既能拦住巨兽乱跑,又不影响它们看外面。沿着栅栏,多设几个喂食的口子和水槽,方便咱们日常照料。”
土震惊得合不拢嘴,瞪大了眼睛说道:“族长,这可比咱们修城墙还要繁琐呐!”
我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回应道:“是啊,修城墙相对简单,把土基一块块垒上去,再用泥浆焊实就行。可给这些巨兽修房子,哪怕只是修个半封闭的顶棚房子,难度也大得多。你就是带500人,估计没个三五个月,都拿不下来。这房子不仅得结实,能扛住巨兽折腾,还得考虑它们的习性,方方面面都得顾到,工程可不小。”
山和土神色凝重地点头应道:“好的,族长,咱们明天回去就尝试建造房子。”
夜渐深,寒风呼啸依旧,吹得篝火烈烈作响。我站起身,目光扫过营地,看到受伤的战士正在被后勤连的母野人们悉心照料,巧儿也再帮忙熬煮草药、包扎伤口,守夜的战士们已各就各位,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四周黑暗!一切安心,带着狼大进入临时营地……
围坐在篝火旁的众人陆续回临时营地睡觉。只留下福和他的兄弟们守夜!寒风簌簌野兽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