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在脑海里,枇杷十藏就再也没法将它挥去了。
胆气值已然降到了最低,他知道自己是有退路的。
成为叛忍而已,那样的村子,即使成为叛忍又如何,至少命还在。
舍生取义是高尚的,但生存才是人类的本能,惧怕并不可耻。
枇杷十藏在内心成功地说服了自己,然后斩首大刀用力甩出,朝着卑留呼飞射而去。
嘭——
大刀自然被卑留呼挡下了,枇杷十藏也不见了踪影。
杀不杀?
卑留呼捏着下巴想了想,决定不去追枇杷十藏。
他想看看,命运这种东西,到底能不能影响到一个看起来成份没有那么足的家伙。
卑留呼或者说古藏对于命运一事向来不那么相信,因为稍微科学一点即可以解释。
无论哪一个时空,都是处于无限坍缩状态的,但时空之中的每一个点,又在时间线的发展到来之前,处于坍缩前的无限大状态。
也就是说每一个画面的下一刻,都会向着最高可能性的“命运”挤压,直到抵达最高可能性的画面,但原本的时间到来之时,空间却未必能达到最高可能性发生的画面,这就是命运发生了转变。
古藏来到这个世界,改变的事情很多,而每一件小事,每一个人,都可能产生更多的影响,来扰乱原本的命运。
这里,是波之国。
看着摔落在地的斩首大刀,卑留呼笑了笑。
“君麻吕。”
一声低呼,君麻吕立刻从一旁的废墟后走了出来。
“大人,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君麻吕低着头,卑留呼就这样看着他那左右折叠异常明显的发际线,思考着。
君麻吕这小子是典型的人格被扭曲后的产物。
由于被灭族的时候还小,加上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交流的孩子,君麻吕的三观还不够成熟。
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己的生命产生了怀疑,而在怀疑生命的时候,又没有人能帮助开导他,以至于他无法分辨自身的价值,和他人的需求之间的关系。
君麻吕认为,只有被别人需要,才有活着的价值,这种想法就多少有些病态。
不过有这种想法的人,倒是会有一个不少人都想得到的特点,那就是只要被别人需要着,君麻吕就不会痛苦。
当然,也没啥快乐的就是,他的个人意志被压缩到近乎没有,还乐个锤子。
对于这种问题儿童,卑留呼可不觉得拖上他是件好事。
不像曾经的大蛇丸可以把一切当做工具,古藏即使需要工具,也是有选择的挑选,而不是有就用。
所以,君麻吕还是交给大蛇丸比较好。
“我叫卑留呼,你可以叫我大哥或者老大。”
“卑留呼大人。”
“嗯,也行,跟我走吧。”
“是。”
君麻吕不问为什么跟卑留呼走,也不问去哪,卑留呼不杀他,那就是需要他。
将君麻吕也送到卡卡西那里,花费了卑留呼一天的时间。
主要是他还要回到波之国境内。
现如今的波之国境内已经打冒烟了,到处隐藏的雾忍村的忍者要么是逃命出来的,要么是截杀逃命忍者的。
波之国就在火之国的北方,这地方一乱,海上通道就断了,一条贸易线看似不多,但其承担着火之国一大部分的海运资源,连带着火之国、雷之国,以及周边的小国家全部都乱了起来。
所以维稳,清除乱象,势在必行。
至于伤及无辜,那属于没有办法,众所周知的一个道理是——集体的稳定性需求,会不断地碾过个人的正义需求。
木叶这边派出的是卑留呼,云忍村那边自然也派出了忍者,不过目前还不知道是哪位。
卑留呼走在满目疮痍的长街上,溜溜达达好不自在。
周围的硝烟和不时发出的爆炸声以及闪过的黑影都无法停下他的脚步。
就像与世隔绝的仙童,用光洁的脚丫拍打着肮脏的大地。
波之国本是一个没有忍者的国度。
作为一个四面环海的岛国,这里连大名都没有。
没有实际的政府,但却有实际的掌控人员。
波之国,被一群大商巨贾所掌握在手中。
由于海上贸易不只涉及包括汤之国在内的边缘小国,更重要的是波之国是火之国、雷之国和水之国三大国度的海上枢纽,所以这里被默认为和平区,战火从未波及到过这里。
波之国有任务需求,也全都从三大国进行授受委派,当然,最多委派的还是木叶,因为木叶好说话(猿飞日斩时期)。
但现如今,这个商业发达的地方成为了疯狂的忍者们发泄欲望的地方。
金钱在这个地方已经不管用了,失去了最基本的秩序——生命保障之后,人和猪狗牛羊没有任何区别。
大商人们早已经打点好打手护送着他们离开战火频生的核心区域,到其他小岛上或者汤之国去度假了。
而波之国本地的居民们,则是在战火中承受着极其暴虐的痛苦。
惨叫声、求饶声、以及那些一边发泄着欲望,一边狞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卑留呼仔细分辨着,沿着长街走到了尽头,来到了一家面饼店的门前。
“就是她们了。”
“没有错,在这里解决掉吧,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太郎,没有问题吧,那是你的妻子。”
“哼,隐瞒我这么久,害的我们一族有家回不去,哪里还要谈得上什么妻子不妻子的!邪恶的血继忍者!”
“好,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
面饼店内,一群穿着相同族衣的男人围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
哦不,应该是一个褴褛憔悴的女人,和她那看起来像女儿一样的儿子。
女人的眼中充满了失望和绝望,她隐姓埋名嫁给丈夫,一生未学习过忍术,更未曾使用过忍术,但孩子的天赋却暴露出来,引得族人的视线。
“水无月,肮脏的血继家族,去死吧!”
由丈夫亲手杀死自己,大概是种极大的悲哀吧。
女人闭上了眼睛,手中用来抵抗的面杖也没有抬起。
嘭——
血花飞溅,横洒到了白的脸上。
那张即使逃亡,也被母亲擦的干净的小脸,一片茫然。
父亲为什么要打死母亲?
叮——
是冰片碎裂的声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