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
陈述非常配合的发出一道被‘奴役’的声音。
苏晴晚被他逗笑,提醒:“你这声音不对吧。”
“嘶~~~?”
陈述发出马儿特有的嘶鸣声,打趣道:“老板要求还挺高。”
“一点点高啦。”
苏晴晚双臂搂着他的脖子,交叉在他的胸前。
脑袋自然而然地放在他的肩膀上,靠在他的颈窝里。
说话的时候,吐出的热气也就跟着打落,让陈述感觉有些酥酥麻麻的痒。
他肩膀上的肌肉条件反射性的自己动了动。
苏晴晚一直贴着陈述的肌肤,直接感受到了他细微的反应,眼底顿时生出丝丝好奇,歪着头直接对着他的脖颈吹气。
陈述感觉后颈凉凉的,莫名有一股寒意,
“你干嘛?”
“没干什么。”
苏晴晚将脸埋进他的脖颈,用鼻头蹭了蹭,“这样好玩。”
陈述啧了一声。
脖颈间痒痒的,还有她的头发不经意的划过他,也是一股瘙痒。
陈述大掌扣在她的腿上,轻轻一捏,就有细腻的软肉从指缝里跑出来,苏晴晚的腿条件反射性地往前一蹬。
明白陈述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反击’。
苏晴晚移了移自己的脑袋,轻哼一声:
“睚眦必报。”
“小气。”
陈述学着她的语气,反驳:“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苏晴晚不说话了。
对着他的脖子就是张嘴轻咬下去。
很快。
陈述的脖颈上就出现了一个湿漉漉的口水印儿。
苏晴晚很有分寸,陈述并不觉得疼,只是他还是‘哎呦哎呦’痛苦地喊了两声,
“家暴啦。”
“晚晚谋杀亲夫咯。”
“哎,女人啊,一旦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咯。”
听见他的‘污蔑’,苏晴晚松开嘴,抬手拍了下他的背。
反驳:
“什么啊——”
“你叫那么大声,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得亏现在天黑了,大家都在更热闹的营地里。
这条海岸线上没有什么人。
“这么黑,你就算是对我怎么样了,也没有人会发现的。”陈述嘿嘿一笑。
“谁要对你怎么样。”
苏晴晚伏在陈述背上,哼了一声,将下颌重新抵在他的肩颈上。
她的气息拂过陈述耳畔:“陈述,你今天是不是特意带我来这里见何宇的啊?”
“被你发现啦?”
陈述托着她腿弯的手紧了紧,手臂上缠绕着她被海风吹乱的发梢。
海浪轻吻着沙滩,月光为归途铺就银白小径。
远处营地的灯火在夜色中绚烂,像散落人间的星子。
苏晴晚趴伏在他的身上,
“其实你可以提前跟我说的,我很高兴你愿意带我去见你的朋友。”
“提前说你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了,我可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老婆的美。”
陈述表示,他很小气的!
自己的老婆已经那么好看了,再盛装出席……
只要一想想,陈述的心里就往外冒酸溜溜的气息。
“真霸道。”
苏晴晚的声音带着笑意,又问:“不过你之前不是跟学校的同学们都没联系吗?怎么跟何宇又在一块儿开店了。”
这话从刚才见到何宇的时候,就已经憋在她心里了。
她这个人能藏得住事儿。
不过现在还是忍不住了。
“他是我债主。”
伴随着海浪在脚下碎成万千星屑,陈述轻声回她:“当时不是我家出事儿么?
我到处卖东西想要填补上这个窟窿,再加上我还要给我父母支付医药费,手里的钱很快就没有了。”
“我就跟朋友借钱,那些跟我同样都是二代的对我家的情况门儿清,出事儿的第二天就把我拉黑了。
剩下的就是一些家庭普通的同班同学,他们一听我这个富二代要借钱,更不可能借给我了。”
“最后也就是何宇,把他手里的钱全部都拿出来给我了。”
“我是真挺感激他的。”
“后来我一直也没联系过他,他也没催我,一直到前两年 好了一些,我赚到了钱才打电话给他还钱。”
“正好他从公司离职了想自己开个店,我就把这片地方推荐给他,也算是我对他的一点报答。”
事儿说着是挺简单的。
但是个中滋味,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苏晴晚沉默了一会儿,懊恼道:
“早知道我就把钱全部都给何宇,让他带给你了。”
“哪有那么多早知道。”
陈述神色不变,语气随意:“而且,你的钱不都花在奶奶的医药费上了么?哪儿还有钱。”
“我借的呀。”
苏晴晚抬了抬雪白的下巴,“我的朋友比你的朋友靠谱多了,听说你家里出现问题了,我开口她们全都借给我了。”
虽然那个时候她心里很清楚,陈述家里的问题并不是她借来的这几百几千就有用的。
可是她就想啊,万一就差她这一点呢?
那段时间她借了很多人的钱——
哪怕是奶奶在生病的时候,她都没有朝那么多人开口过。
但是为了陈述她愿意。
愿意低下自尊的头颅,在对方意外惊讶又探究或许还夹杂着怜悯的神情借钱。
哪怕她最后根本找不到人把这钱给出去——
她转到陈述账户,账户已经冻结、一直到注销。
每一次的转账收到的都是退回的通知。
她仍然坚持不懈。
“你还挺骄傲。”
陈述心里头有点酸涩,打趣的语调却没有任何变化。
相比于他的轻松,苏晴晚就可以算得上是失望了:
“可惜还是没能给你用上。”
“没事儿,以后多给我花点就行了。”
陈述嘻嘻哈哈的应了一句,感觉背上的她有些微微下坠,往上推了推。
潮湿的咸涩海风里,他闻到苏晴晚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是方才烤橘子的余韵。
海浪在脚下碎成万千星屑,整片星空倒扣在头顶。猎户座的腰带泛着蓝光,天琴座的织女星与天鹅座的天津四遥遥相望。
苏晴晚忽然想起在乡下的时候,电动车没有电了,他们两个人坐在路边儿看星星的时候。
漫天的繁星,也像是今天这样。
不。
还是有不同的。
她现在认识了星座。
陈述教她的。
她一向是个好学生,陈老师说的话永远记在心里。
苏晴晚蹭了蹭他的颈窝:“那就看你表现咯。”
“你想要我哪方面的表现?”
陈述提问。
毕竟工作需要侧重点嘛。
苏晴晚半眯着眼:“哪有直接问出题人题目的?”
“好吧。”陈述轻笑,“那苏老师画个重点呗?”
“好啊。你听好咯——”
苏晴晚拉长了声音,特意凑到了他竖起地耳边:“重点就是答卷的人是你。”
陈述感觉自己的耳朵酥酥痒痒地,动了动,
“这算什么重点?”
“怎么不算重点?”
苏晴晚反驳,哼笑道:“陈同学来考试,苏老师直接给满分。”
陈述笑了。
压抑的低笑声震得苏晴晚趴在他脊背上的身体发麻,脸蛋涩然潮红:“你笑什么嘛。”
“开心啊。”
陈述看着望着面前一片波光粼粼的银白,大声说:“晚晚,我好开心。”
灯火辉煌地营地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陈述地喊声似乎引来了营地里客人们的视线,苏晴晚却毫不避讳地用手卷成喇叭,微直起身体冲着海面同样喊道:
“我也好开心。”
好开心在陈述的身边。
好开心有人帮了陈述。
好开心陈述一直都有朋友陪在他身边。
好开心,好开心。
陈述。
我好开心。
哪怕你应该不明白我是因为这些原因而开心。
“哎呀,你那么大声做什么?”
陈述歪着头,鼻尖擦过她的下颌,“把我耳朵都震聋了。”
“那我给你——”
苏晴晚眨了眨眼睛,坏笑着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检查检查!”
“哎呦哎呦……”
陈述又惨叫起来。
月光将海面揉碎成千万片银箔,浪花裹着珍珠粉的泡沫漫过沙滩。
笑声伴随着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传出好远。
两个人交叠在一起的身影在月光里融成歪歪扭扭的糖画,被浪尖偷咬掉半块也不肯分开。
等重新回到营地里。
苏晴晚才发现营地里的气氛挺嗨。
她原本不知道帐篷为什么专门将正中间的位置空出来,现在终于明白了——
一支乐队占领了空地。
在帐篷里的几乎所有人都调转方向,转而将视线落在乐队的身上。
帐篷错位扎着,尽可能的保证每一个人都可以看到乐队的表演,不过哪怕是这样,也仍然有人专门走上前直接蹲坐在沙滩上近距离观看他们的表演。
苏晴晚扫了一眼,看到正敲着架子鼓的人:
“何宇?”
“我教的。”
陈述当即举起自己的手手,绝对不给别的男人在苏晴晚面前装逼耍帅的机会!
“真的?”
苏晴晚不信。
不是不信陈述不会,而是不相信陈述会有时间教何宇练鼓。
“昂!”
陈述义正言辞的点头, 又讪讪地摸了一把自己的鼻尖儿小声解释:“我很久很久之前兼职在乐器培训班发传单嘛,然后何宇过来找我,被那个老板忽悠着报了个班儿……”
苏晴晚:“……”
就……离了大谱。
但是又莫名感觉合情合理。
“我记得你不是也会吗?怎么不做授课老师?”
陈述挠挠头,一脸痛苦:
“我没考级。”
他会的乐器其实挺多的,很多都是兴趣来了,宋宛白就给他请一个老师,等感觉差不多上手了,他就又喜欢上了其他东西。
宋宛白也从来不逼他。
所以就造成了他‘样样通又样样松’的尴尬境地。
不然的话,做乐器培训老师还是挺能挣钱的,如果能一对一教学——
啧啧。
不敢想啊不敢想。
一想陈述就生出一张痛苦面具。
要是能重来。
他一定玩命儿地往里学。
可惜。
人生没有重来。
随着何宇敲下最后一个音符,这首歌的表演就算是结束了。
接着就是增加气氛的互动环节。
何宇看见陈述,起身朝他走去,将鼓槌递给他:“你替我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懒驴上磨屎尿多。”
陈述吐槽一句,还是接过了他给的鼓槌:“记得给我出场费。”
何宇比了个oK的手势:
“要不你再唱一首呗。”
“你之前在这里表演的效果挺好的,走了以后,有几个小姑娘一直问我,你啥时候再回来。”
“你可憋说了。”
陈述敲了敲鼓槌,对苏晴晚解释:“她们就是客人,我跟她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何宇也想起来陈述已经不是单身狗了,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证明道:
“我作证!”
“有小姑娘要他联系方式的时候,他开口就是拒绝,说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
苏晴晚清冷的面庞浅笑嫣然,“我知道。”
有于玲玲这个‘试金石’在。
苏晴晚是全然相信陈述的。
陈述扬了扬眉,转头走到正在跟观众们互动的主唱面前交谈了几句,随即拿着鼓槌坐在了架子鼓面前。
主唱也不互动了,只是介绍道:
“接下来由我们的鼓手,为他的未婚妻献上一曲!”
苏晴晚本来就落在陈述身上的视线,几乎快要凝成实质。
开始期待接下来的表演。
现场有些喧闹。
陈述一手拿着一根鼓槌交叉着敲了敲,鼓槌发出清脆的声音。
下一秒。
陈述抬头冲苏晴晚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还没有任何反应,倒是旁边站着的小姑娘一阵热情地尖叫。
陈述有些无辜的收回了笑容,和乐队里的其他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接着。
一个熟悉的旋律从他们的手中流淌出来。
现场渐渐安静下来。
陈述清澈又深情的嗓音回荡在这片沙滩上:
“我的世界
变得奇妙更难以言喻
还以为是从天而降的梦境
直到确定手的温度来自你心里
这一刻我终于勇敢说爱你——”
正在卫生间里蹲坑的何宇听见这道歌声,左手紧紧攥着卫生纸,右手对着门板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妈的。
唱这么好听!
牛逼!
何宇失笑。
想起了大二那年,他们学校有史以来最为豪华的一届跨年晚会,陈述也像是现在这样,第一个登上了舞台,在所有人的议论声中敲下了属于自己浓墨重彩的一道音符,也彻底敲起了所有同学们沸腾地热血。
那无疑是最令他们难忘、花钱最多的晚会,也是流传最广热度最高的一次晚会。
至于你说是什么原因……?
因为那场晚会是陈述掏的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