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瑾开着车，一路安慰着万眠。
“等你们冷静些再去好好聊聊。”
“他让我别去找他。”
“那都是气话，他本来就嘴欠。”
想到李泽然说的烟味，万眠开口问道：“你..是不是闻到我身上的烟味了？”
修瑾点头。
“我和他真的就是聊了会，什么也没做。”
“嗯，我知道。”
“可是…真的很奇怪，他明明都没靠近过我，怎么会有烟灰在我身上，而且窗户一直开着，哪里来的烟味？”
“肯定是在你没注意的时候弄的吧。”
“怎么可能，我现在感知力那么强，他随便一个动作我都能捕捉到，除非…啊，是那个服务员，我进门的时候，她的确有抬手，我以为她是想拉门把手。”
“所以，你应该清楚了吧，那个人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和我们有矛盾，根据你的叙述，他最重要的目标就是李泽然。”
“我知道自己没立场怪他，但是那个视频的画面实在是让我感到害怕，就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修瑾侧头看向万眠，正巧看到车窗上倒映出她呆滞又空洞的眼神。
他思考了一会，说出自己的看法。
“我倒不像你这么吃惊，早在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就和你说过，他是不择手段的人，做出什么都是正常的。”
听到修瑾这么说，万眠回忆刚才李泽然说的话，心中颤颤地问修瑾。
“他在研究能控制人类的东西，你说，他会不会拿小曦当作研究目标，或者，用小曦做筹码控制人类…”
这句话说出来后，万眠自己都很震惊，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已经按照陈威华的思路在考虑事情了。
“你怎么这么紧张，就算是又怎么样，你不会觉得他会伤害小曦吧？”
万眠没有反驳，但突然的沉默也表明她似乎没有完全赞同修瑾的这个观点。
到了家，修瑾停好车，从车头绕到万眠这一边，见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直没有下车，于是只能开门替她解开安全带。
“到家了，先回去吧。”修瑾催促道。
万眠心事重重地下车，下意识放出感知力，在看到司深带着小曦正在家里玩耍之后，才逐渐放下心来。
之后几周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实际上，李泽然一直没回家，日子仿佛回到以前还没遇见他时一样。
今天吃饭，修瑾觉得这样下去要出事，只能小心询问万眠：“你们两准备就这样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万眠展示出自己的芯片界面，一脸懵逼地对着司深说：“有没有觉得似曾相识？”
司深正在吃饭，转头看到界面，呛咳了一下，随后竖了个大拇指。
芯片界面上满是万眠发出去的消息，但是李泽然一条都没有回复。
“牛吗？你当初是三天，他够狠，几个星期了，一条不回。”
修瑾叹了口气，对万眠说：“我来帮你联系他吧。”
万眠摆摆手：“不用，我的耐心也被磨光了，随他吧。”
她起身盛饭，因为生气，饭勺碰的哐哐响。
“我觉得我像个怨种，如果把我从融制到你们以来的生活轨迹写成一本小说，名字就叫穿越之我在末世哄男人，你觉得怎么样？司深？”
司深瞪着个眼睛，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我已经改邪归正了，你别问我。”
修瑾没心情开玩笑，他比较了解李泽然，他现在这样的犟种模样一般都预示着不太好的结果。
“我等会带你去找他，这次好好说，不要再怀疑他了。”
万眠想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但原本只认为是吵个架的万眠，却在看到李泽然在实验室的状况后再也无法淡定。
李泽然此时正在和几个女性研究员探讨着什么，他手上拿着样本，几人有说有笑。
“李教授，你真的很有趣，这么晦涩的理论，从您嘴里说出来就变得十分好理解。”
“是吗？那你以后可以多来问问我。”
李泽然的那副表情，和那时候视频中他对慧姐逢场作戏时一模一样，细长的双目因为笑意显得韵味十足。
醋意如潮水一般从万眠的胸腔袭来，仿佛随时要迸发。
看到站在门口万眠，他收起那副笑脸，第一句话就是：“你来干什么？”
这次，周围的人没有刻意避开，虽然不至于对着万眠挑衅，但那副模样着实没拿她当回事。
“你不准备回去了？我发的消息也不回。”万眠压着情绪问。
李泽然放下手中的样本，轻揉眼睛，然后当着万眠的面对离他最近的一名女性说：“你先出去，我等会来找你。”
那人点头，这一下万眠看清了她的长相，简单形容就是小巧精致。
想到李泽然以前对自己说，他还是喜欢软糯的自己，万眠不自觉皱起眉头，这名女性似乎正好符合他的审美。
“你什么意思？”
“我以为我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让你不要再来找我。”
“不要再来找你的意思是你决定和我分手了？”
“不然呢？你不是说接受不了吗，难道你要逼着自己和我这个残忍的人在一起吗？”
周围的人就这么在一旁看着这个戏剧性的分手场面。
修瑾没想到他本是好心带万眠来，却弄巧成拙变成这样一副场面。
他走上前拉着李泽然，低声说：“你跟我们回去，不要闹了，再这样下去真的就没办法回头了。”
李泽然冷冷地看着修瑾拉着自己的手，哼笑一声说：“我早就不想回头了，我和她的融制本来就是交易，现在交易也应该结束了吧？我觉得我做的已经够多，算是对的起她了。与其让我和你们分享她，不如也让我感受一下她那种可以三心二意的快感。”
万眠此时只觉得大脑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炸开，连带着耳鸣的难受也袭来，她此时只能看到李泽然的嘴在动，但他接下来说了什么，根本听不清。
过了一会，等耳鸣好了之后，李泽然已经甩开了修瑾的手，他再次转头面向万眠，眼中的情绪很是陌生。
“上次是我没说清，你当我背叛你也好，什么都行，总之，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最后几个字，他特意说了重音。
“那你解除融制。”
“蠢货，我早就解除了。”
说完李泽然就像没有看见万眠一般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万眠喘着粗气拉住他：“你要去哪里？跟我回去。”
“你不是看到了，我刚才说要去找她了。”
万眠这下是真的傻了，拉住他的手也逐渐用力。
李泽然吃痛喊道：“妈的，你烦不烦！还要我断几次手？”
“你确定了吗？”
“确定。”
修瑾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看到万眠此刻傻愣着的模样，也跟着火气上涌，嘴里骂着脏，跨着步子就走上去打了李泽然一拳。
李泽然捂着脸，卷发遮挡着他的视线。
这一拳让他眼冒金星，视线逐渐模糊，他隐约之中好像看到了第一次见到的万眠，就是那个电梯间，一个看起来笨笨的女人，抬手想按电梯按钮，脚尖朝着门外，一副随时要逃跑的模样。
而现在这个万眠，低垂着脑袋，肩膀微微颤抖，看似聪明实则是个被感情牵扯的笨蛋。
“真是疯子。”
他留下这句话，没有再多做纠缠，转身毫无留恋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