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烈日之下,簇拥成一团的黑色藤蔓好似巨大的坟丘,盘踞了小半个阳城。
桑玉容等人立在半空,望着下方的藤蔓巨物感到阵阵心惊。
“这藤蔓竟然有这般威势,即便是咱们被困在其中,怕是也没有逃出来的可能。”桑玉容忍不住赞叹起来。
水波般的绸缎衣裳贴合着她身躯的曲线,显现出她身材那夸张的惊人弧度。
“据说子婴皇孙恢复意识不过才近二十年,真正觉醒更是只有大半年。”
“若是他能保持现在的修行进度,未来说不定真的能与鬼母抗衡。”
“难,山海已经降临地星,鬼母随时有可能发起雷霆一击。”
“若是他能离开地星,未尝不是人族的希望。”
“嘘,谨言……”
半空中的几人小声议论着,声音越来越小。
此时,下方的藤蔓坟丘开始涌动,满身干涸血污的陈恕从藤蔓中走出。
“诸位,外面阳光灼热,不如随我去下面躲一躲阴凉。”陈恕满脸堆笑,似是老友般与众人打着招呼。
“多谢子婴殿下好意,我等在阳光下晒着便好。”桑玉容拒绝了陈恕的好意,言辞间比之前多了更多的温顺和敬意。
此前她只是敬重陈恕的身份,现在的温顺则是因为陈恕的实力。
因为,她发觉陈恕真的有灭杀他们的实力。
即便不倚仗那头黑龙,仅是被困在藤蔓中他们也只能束手无策的等死。
“哦,搬救兵了?”陈恕目光灼灼盯着桑玉容的眼睛,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想法。
桑玉容等人不过是幕后大佬的走狗,她的心境比之前多了几分坦然,这份底气,只能是那些幕后大佬给的。
桑玉容心中一惊,赶忙垂下头不敢再与陈恕对视。
陈恕顿时也犯了难,这几人都有着一千五百层以上的修为,小黑驴也仅能纠缠和拿下一个,其他人若要逃跑,他根本无法阻拦。
但这些人在阳城胡作非为,故意来挑衅他,他又不想放过他们。
这可如何是吧?
“殿下,公主有请。”正当陈恕踟蹰时,冬儿扭着杨柳细腰走到陈恕身前,对着陈恕欠身行礼。
“阳滋姑姑?”陈恕眉头一蹙。
难不成,阳滋公主便是这些人的援兵?
阳城现在有张良和阳滋公主坐镇,异鬼不会轻易来犯,陈恕对阳城的安危也很放心。
哪料,异鬼没有来,阳城反倒是被人类中的人类祸害得不成样子。
阳滋公主和张良没有制止这种权贵之人的恶行,逐渐让陈恕在心中与他们有了一种割裂感。
在心中,他的情感更倾向于人族百姓的利益。
而张良和阳滋公主,眼里只有人族大趋势和人族皇室权贵。
“好,等我杀了这几人,便去见阳滋姑姑!”陈恕心中发了狠。
他召出劫龙枪,暗中联系小黑驴,欲要对桑玉容等人发起攻击。
能杀一人便杀一人,逃了的,事后再找他们主子算账。
桑玉容见陈恕露出杀机,心中一惊,下意识就要远遁。
哪料冬儿突然转头看向他们说道:“你们几个,也随着殿下一同去拜见公主。”
“这……”桑玉容一怔,不知阳滋公主在打什么主意。
但以他们的身份,还无法在明面上忤逆仙秦第一公主。
“是!”桑玉容等人躬身行礼,忐忑着应了下来。
“尸体,也一样能去拜见吧?”陈恕固执着提枪上前。
被当棋子摆弄这么久,他只想忘乎所以地将天捅破。
“诶,殿下,您消消气。”冬儿不再顾忌礼仪,直接上前用身躯拦下陈恕。
“冬儿,你让开。”陈恕欲要伸手推开拦在身前的女人,但怎么下手好像都不合适。
“殿下,冬儿求您了,您别生气了,公主会给您一个交代的。”冬儿故作小女儿姿态,撒娇哀求陈恕。
“交代,什么交代?除非阳滋姑姑把他们全杀了,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他们。”陈恕不依不饶,但语气软了下来。
“殿下,走啦,冬儿包您满意的。”冬儿拖拽着陈恕,赶去炼气学院内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所有宫女中,也只有她有这个身份和交情,敢这么拖拽陈恕。
桑玉容等人远远坠在陈恕和冬儿身后,心有余悸的赶赴炼气学院。
陈恕的癫狂和狂妄还是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其他任何高官和皇室血脉,绝不会做出这种自绝于百官和忤逆仙秦皇室的行径。
唯有陈恕,丝毫不讲情面和规矩,说撕破脸就撕破脸。
“拜见姑姑。”富丽堂皇的宫殿大厅内,陈恕对着高坐其上的阳滋公主拱手行礼。
跪?除了父亲外,他不想跪任何人。
同时,他在厅堂内发现一个熟人。
宣王嬴瑾,那个肥胖的老头,竟然也躬身立在厅堂内。
“拜见公主殿下!”桑玉容等人在厅堂内恭敬跪拜。
“子婴,你来姑姑这坐下。”阳滋公主招了招手,示意陈恕坐在她下方的位置。
至于其他人,她没有理会。
“是!”陈恕应了一声,上前坐在阳滋公主身旁。
但他的眼神却直勾勾盯着嬴瑾,或者说是盯着嬴瑾体内的七彩琉璃宝塔!
那座塔,他想要。
“拜见子婴叔祖!”嬴瑾战战兢兢跪拜行礼。
在礼仪方面,他向来是严谨的。
只是,陈恕的眼神让他感觉到一阵阵恶寒。虽然他自信阳滋公主绝不会任由陈恕对他出手,但他对陈恕的癫狂又不太有自信。
“我的宝塔呢?”陈恕盯着跪在身前的嬴瑾,眼中只有琉璃宝塔。
甚至,他的双拳紧握,恨不得当场砸死嬴瑾,夺回他的宝塔。
“啊?”嬴瑾抬起苍老的肥脸,不懂陈恕话里的意思。
“能发出七彩光芒的宝塔,曾罩住我的宝塔,还给我!”陈恕瞪着眼睛,凶神恶煞。
“那……那是世孙我的本命神兵啊!”嬴瑾大感无语。
这位爷,感情是盯上了他的宝塔。
“你的,上面刻着你的名字吗?你喊它一声,它答应吗?”陈恕蹭的站起身,欲要当场将这个抢走他宝塔的不孝子孙捅死。
“叔祖爷爷,塔上刻着我的名字呢!”嬴瑾赶忙召出七彩琉璃宝塔,指着塔底的刻字给陈恕看。
上面清晰刻写着“宣王嬴瑾”四个篆字,这既是他的本命神兵,又被他平时做印章来用。
见到塔底的四个刻字,陈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铮”的召出劫龙枪,大喝道:
“畜生,你凭什么在我的宝塔刻上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