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午的经验,萧芸柔看诊更加得心应手,等着看诊的百姓们也很识相,规规矩矩的排着长队,没有闹事儿的。
萧芸熙仍然很懂事儿,在椅子上乖乖地坐着,拽着萧奕淮的手指玩儿。
萧芸棠看着有些心疼,便招呼了萧奕景跟萧奕瑞两个,帮忙收钱、维持秩序,她则牵着萧芸熙到街面上溜达了一圈儿。
萧芸熙高兴的不行,见什么都好奇,拉着萧芸棠东看看西看看。
萧芸棠也愿意惯着她,什么拨浪鼓、泥塑、小木雕、小手链、彩绒花,只要萧芸熙看上的,她都掏钱买买买。
反正她带足了银子,买这些不仅能让妹妹高兴,还能让老百姓创收,一举两得,挺好的。
萧芸熙神采飞扬地抱着一大包东西,兴奋得不知道怎么样才好了。
一个劲儿地嚷嚷着,“发财辽,发财辽,熙儿今日发大财辽。”
看她这样子,萧芸棠忍俊不禁,小朋友的快乐呀。
萧芸熙又呲着一口小白牙,开始计划起这些“宝贝礼物”的分配来。
“把抹额送给皇祖母,皇祖母戴上暖乎乎的。”
“簪子给母妃,母妃的头发亮亮的,戴这个簪子肯定很漂酿。”
“绒花给介介们,窝们一人一朵,好不好?”
“好。”
萧芸熙高兴地迈着小八步,高兴地晃起小脑袋来。
快到摊子时,她着急要跑着去跟萧奕瑞炫耀,没留神儿,一脑袋撞到别人的大腿上。
“唔。”
“哪里来的不长眼睛的臭丫头,竟然敢撞本少爷!”
萧芸棠把晕头晃脑的萧芸熙扶起来,搂在身后,抬眸看去。
面前是一个肥头大耳的穿的花里花哨的胖子,旁边还站着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身后是一群穿着统一的家丁,但各个面色不善,凶神恶煞,不像家丁,到有些像打手。
那胖子嘴里不干不净的,要不是萧芸棠反应快,他甚至已经抬起脚,准备去踹萧芸熙了。
萧芸棠黑着脸,眼睛狠狠地瞪向他,眼睛里透露出上位者的威严跟不好惹来。
胖子不由得顿了一下。
周围人小声议论起来。
“哎哟,这朱少爷怎么来这了?”
“遭了,不会是来找小神医麻烦的吧?”
“他家不是有个药铺嘛。”
“可小神医又不卖药,也不碍着他吧。”
“那又怎么样,他一直不都是没事儿找事儿,想做什么做什么嘛!”
“小神医这下子惨了。”
......
“混账东西!本少爷也是你能议论的!”
朱少爷转身,一脚把离他最近的说闲话的两个人踹翻。
“你怎么......”
萧芸熙被吼了两句本来有些懵,可见到他突然就开始踹人,立马就想冲出来。
“先等等。”
萧芸棠把人护住,她觉得那朱少爷来意不太简单。
果然,他把人踹倒之后,气喘吁吁地掐着腰喊,“那什么劳什子的一文钱神医呢?在哪呢?”
正排队的人群默默地退散。
那朱少爷迈着嚣张的步伐一屁股坐到萧芸柔面前,凳子不堪重负,发出“吱呀”地一声响。
吊儿郎当地把手放到脉诊上,“你不是神医嘛?来,给本少爷诊一诊!”
“混账......”
萧芸柔拉住要暴起的萧奕恪,淡淡地开口,“敢问这位病人,是哪里不舒服?”
“少爷我,心里不太舒服。”
“一看到你们这些穷酸就难受的紧。”
朱少爷自以为潇洒地用粗粗短短的肥手挑了一下垂在大肥脸上的一绺油腻腻的头发。
萧芸柔皱着眉,把身子往后仰了仰。
“现在给你两条路!”
两根差点儿分不出缝的手指,在萧芸柔面前晃了晃。
萧芸棠带着萧芸熙,还有萧奕景跟萧奕瑞站到了萧芸柔身后,她挑着眉,笑意盈盈地问了。
“哦?不知少爷给的都是什么路?”
朱少爷看了眼萧芸棠,然后又重新打量起他们来。
长相倒是不错,可惜了,穿着粗布衣裳,掩饰不住的穷酸气。
最小的那小黑丫头,捧着一堆不值钱的破烂,还当个宝贝似的,一瞅就是穷酸出身。
他最喜欢欺负这些穷酸了!
于是态度更加盛气凌人,若不是体型太过笨重,他甚至想嚣张地把两条胖腿放在桌案上来。
“第一条路,不许给药,只能开方,必须让他们到仁义大药铺去抓药吃。”
萧芸柔皱着眉,“可他们许多人并不需要吃药。”
“那你也得写!看诊了就得抓药!”
朱少爷把眼睛瞪大了,自以为很有气势,实际上在那肥头大耳的一张丑脸上,还是眯眯一条缝,根本看不清。
萧芸棠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很兴趣似的询问道。
“那我们就是不开药呢,少爷你待如何?”
朱少爷重重地一拍桌子,“那就滚!”
“滚出这条街,永远不许再来!不然看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
众跟班听的这话,也拧着笑围了过来。
“小神医,你们赶紧走吧!”
“我们没病,不用看了!”
“快快收拾摊子,赶紧逃!千万别反抗,朱少爷你们惹不起的!”
“他家叔叔可是当大官的啊!”
路人们害怕朱少爷,但还是冒着风险,好心地提醒着萧芸棠他们。
萧芸棠看着畏畏缩缩的一众百姓,心里不是滋味儿。
百姓本良善,亦有正义之心,可却总是受到欺压,只能低头认命。
一如她前世,人在没有能力的时候,只能忍着,暗自难受。
可如今她是南诀堂堂九公主,她会消灭眼前所见之不平。
萧芸棠对着朱少爷露出了大大的、灿烂的笑脸。
好漂亮。
朱少爷眼神亮了,直勾勾地看着萧芸棠。
“当然了...如果要是让她给...”
萧芸棠懒得再听他逼逼叨叨下去了,直接发话,“八哥,打!”
萧奕恪忍了许久的拳头终于得到解放,快准狠地挥出。
一拳头下去,朱少爷连人带凳子飞出两步远,两颗牙齿和着鲜血一同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