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父皇。”
萧芸棠向崇庆帝行礼。
“嗯,太子带你们出宫去了?”
出宫的事情确实是崇庆帝批准的,但他有些忘记了具体的时间,还是刚刚来永宁阁听宁如兰说起,他才想起来今日是那些罪犯公开游街的日子。
萧芸棠心情很不错地跟他们说起了萧奕恪拿一筐垃圾砸朱胖子的事情,还把萧芸熙的“丰功伟绩”重点讲述了一遍。
“哈哈。”
崇庆帝有些无奈地跟宁如兰道,“朕这个十公主啊,还真的是个魔星,一点儿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比她的哥哥姐姐还要让人头痛。”
宁如兰抿嘴笑了一下,“十公主天真烂漫,又嫉恶如仇,是个极难得的率真性子,如今只是年纪小,才调皮了些,等长大了自然就娴静了。”
“陛下看看棠儿,她小时候您也总是觉得头痛,可这才几年啊,都已经有大姑娘的样子了。”
一听宁如兰这么说,萧芸棠立刻挺了挺胸膛,摆出个得体的样子来。
崇庆帝认真看了一下。
他不得不承认,自家这个九公主,像现在这么安安静静地在那里俏生生的一站,还真有几分娴静闺女的风范。
忍不住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挑了一下眉毛。
“这件事儿结案之后,京兆府尹呈上了案宗,朕看了有一事不解,还想问问你。”
“何事?”
萧芸棠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倪祖尚是何许人也啊?”
萧芸棠:“......我编的。”
崇庆帝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子,“朕记得,你小得时候,朕就跟你说过吧,在外面不许随意编排朕。”
拜萧芸棠这张破嘴所赐,南诀百姓们现在提起红薯,说到它的由来,第一反应还是“棒打鸳鸯,霸道皇帝强制爱”、“两夫争一女,香香公主的诱惑”等一众让人不忍直视的香艳故事。
他想了好多办法,也压不住这些故事的流传。
甚至还有一杆子风流才子扬言,要把这些故事写到南诀野史中,想要让后世人传颂呢。
每每想到这个事情,崇庆帝都忍不住想要再揍一顿萧芸棠的屁股。
“嘿,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谁还记得啊。”
萧芸棠厚着脸皮,理直气壮地道。
崇庆帝吹胡子瞪眼睛了半天,指指她,转头对着宁如兰道。
“你瞧瞧,哪家的贵女能像她这么没脸没皮啊,什么娴静,什么文雅,她能搭上一点儿边?”
宁如兰顿时语塞。
“嘿嘿,主要还是父皇的名头好用嘛,这次要不是有父皇您出手,事情哪里会处置的这样快啊,你都不知道,外面的百姓都高呼,陛下英明,陛下万岁呢。”
崇庆帝一听这个,脑壳立马不疼了,脸色也好了起来。
“行了,别贫了,朕前朝还有些政事需要处理,你就留在这儿好好陪陪你母妃吧。”
崇庆帝干劲儿满满,本来有些惫懒没批完的折子,现在也想起来了,立马切换成兢兢业业的好皇帝模式。
母女两个站在门口目送崇庆帝大步离开。
萧芸棠偷偷跟宁如兰小声道,“母妃,看这样子,父皇应该就不会给我再穿小鞋了吧?”
宁如兰往四周看了看,牵着她的手回到内室才回答她的问题。
“说起来,你父皇现在确实是比前些年大度了一点点,不过也就一点点罢了。”
母女两个人互相看看,都忍不住肆意笑起来。
又是一年盛夏季。
即使刚刚下过一场雨,太阳还是烈的很。
萧芸棠带着贴身侍女云团儿,躲着太阳,在树荫下行走。
太后的年纪越来越大了,这两年身体上大毛病小毛病不断。
这不,昨日夜里下了一场雨,萧芸棠生怕她会不舒服,不亲自看上一眼不放心,所以一大早地就慈宁宫去了。
正闷头往前走呢,远远地就看见萧芸熙、萧景曜两个人正站在大太阳底下吵架,旁边还站着个手足无措的、不知道怎么劝架的萧景康。
“你会不会走路?”
萧芸熙掐着腰,凶巴巴地吼道。
“窝废!”
比她矮了一个头,但气势丝毫不弱的萧景曜同样扯着嗓子大声吼。
“你会个屁屁啊你。”
萧芸熙居高临下,轻蔑地睨了他一眼。
“哼!哼!你缩窝废个屁屁,窝森气辽!”萧景曜鼓着脸,小拳头攥的紧紧的。
“那你生吧,你不听话,我就要揍你了!”萧芸熙扬起小黑爪子。
萧景曜气的直接拿小拳头怼了她一下,很轻,但挑衅意味儿十足。
萧芸熙忍不了一点儿,立马张牙舞爪地朝他身上扑过去。
两个人就这么抱在一起打了起来。
“别、别打!小姑姑、景曜弟弟,你们两个快别打了!”
萧景康急忙劝,可正在气头上的两个人谁也不听,他只好硬着头皮动手拉架。
他本就天生体弱,比起另外两个壮实的小牛犊子,他就像是文文弱弱的小鸡崽儿,架没拉开,反而自己被撞了个踉跄。
又在大太阳下晒了这么久,他感到脑袋里一阵眩晕......
“景康!”
萧芸棠本来不紧不慢地看着热闹呢,一看萧景康的样子,几个大步上前,把他接到怀里。
“九姑姑。”
萧景康白着脸跟萧芸棠问好。
萧芸棠心疼地抹了抹他脑袋上沁出的虚汗,又从荷包里掏了自己做的果汁糖塞给他一颗。
甜甜的东西一入口,萧景康感觉好了一些,直起身,端端正正地重新给萧芸棠行了一礼。
“景康见过九姑姑。”
“哎,好。”
萧芸棠心疼这个懂礼貌、文弱的侄子,很温和地哄道,“景康先去树荫下站站。”
一转头,看到刚被云团儿分开,但还是相互不服气,你瞪我一眼,我对你挥一拳的两个小牛犊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说说吧,你们两个这又是闹腾什么呢?”
萧芸熙仗着嘴巴利索,立马先发制人。
“昨夜下雨,路上有水坑,他不听话,专门往水坑里踩,衣裳蹦的全是泥点点。”
“哟,你,你又爱干净辽!”
萧景曜不服气地回嘴,“之前,还系你寄几带窝一起踩水坑坑的,你都忘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