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地用过晚膳,萧芸棠伺候着太后躺下,才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屋内根本不需要用冰,也不需要打扇,便是清清凉凉的,久违的舒适感让她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唔。”
萧芸棠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洗漱。
到主院的时候,太后正在梳妆。
宁如兰站在旁边服侍。
“皇祖母。”萧芸棠喊一声。
太后转头看过来。
“今日,皇祖母的气色很好呀。”
不等太后说话,苏嬷嬷便先笑着跟她道,“太后昨晚睡得很香,一直睡到天亮才醒来呢。”
“睡眠好,气血足,身体就好。”
萧芸棠很高兴,不枉这两天一路奔波,行宫真是来对了,太后一到这儿,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见好了。
太后笑着点头,“棠儿昨夜睡得如何?可还习惯?”
“睡得很好啊,清清凉凉的又静的很,睡得很舒服。”
她看向宁如兰,“母妃觉得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
宁如兰将萧芸棠的碎发掖在耳朵后面,“一会儿用过膳,便去见过几位师傅,你也该开始上课了。”
“这么快就上课啊。”
她不排斥学习,但能轻轻松松地玩儿更好啊。
昨日只是匆匆逛了逛行宫主殿,她今日还想着到处看看呢。
“这就噘嘴巴了。”
太后将最后一根发簪插在头上后,站起身,捏捏萧芸棠噘起来的嘴巴。
“你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可都在太学里上着课呢,你若是偷懒不学习,被落下,可要当心他们回头来笑话你了。”
宁如兰也道,“你只管去学你的,太后这里有母妃陪着呢。”
“好吧。”
萧芸棠只好认命地答应下来。
太学的课程她早都学的差不多了,这次来行宫,她本意是只想带一位讲学先生的。
可太后不同意,她生怕萧芸棠会因为要陪她的缘故而落下功课,愣是把琴、棋、书、画,礼仪骑射的师傅们都带上了。
还跟宁如兰两个人一起研究着给她定了课程表。
不过,在行宫这里除了上课,她不用费心交际,不用去太医院上值,也不用陪着弟弟妹妹们玩耍,日子过得还是很悠闲的。
宁如兰搀着太后从殿中走出来,便看到萧芸棠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她特意让人放置在溪边的摇椅上晒太阳,脸上盖着帕子,百无聊赖,昏昏欲睡的模样。
太后坐到她身边,轻轻开口,“棠儿在这儿会不会觉得无聊?”
“不会呀。”
萧芸棠将脸上盖着的丝帕拿下来,“皇祖母别忧心,棠儿每日都很开心的。”
“不想你兄弟姐妹们嘛?”
萧芸棠从小到大的人缘儿都好,兄弟姐妹们都爱围着她身前身后地转,身边热闹的不得了,太后怕她心里会觉得寂寞。
其实还是惦记的,萧芸棠那就是个操心命,习惯性地惦记这个,不放心那个了。
不过大家都长大了,早都有了各自的事情。
而且,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陪着太后。
“皇祖母,我现在有事情忙呢。”
“忙、嘛?”
太后笑着指了指她现在的这副造型。
萧芸棠假装看不到她眼中的戏谑,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正跟太医还有侍卫长一起研究五禽戏呢,那可是古籍留下来的强身健体的养生法子,可惜记录有些不全,等我再琢磨琢磨,练一练,练好了便交给您和母妃。”
“教我们?”
宁如兰一听,赶紧摆手,“不不不,你那五禽戏耍怪的很,一会儿学个猴子,一会儿学个鸟鹤的,我可做不来。”
太后一听,也赶紧跟着摇头。
“动作怪是怪了些的,可咱们就在自己院子里练,又没人看到有什么妨碍,这五禽戏可是个养生的秘诀,皇祖母和母妃要是学会了,身体肯定越来越好,都能活到一百岁,长长久久地陪着棠儿。”
活到一百岁太后不稀罕,可一听能够长长久久地看着萧芸棠长大,太后就动心了。
“真有效果?”
“有的!”萧芸棠语气坚定。
“那就一起练练?”
“练啊!必须得练!皇祖母,我跟您说啊......”
太后刚答应下来就后悔了,可萧芸棠已经趁着机会,直接拉着她跟宁如兰回院子里换衣服了。
萧芸棠那么大的兴致,她们两个人都是宠孩子的,根本没办法拒绝,只能认命地,别别扭扭地跟着比划。
可几天下来,练着练着,就感觉到了五禽戏的妙处。
太后只觉得她那素日里僵硬的胳膊腿儿都伸展开了,也没有了这疼那不通的感觉,不止走路有劲儿,就连呼气、吸气都轻松了两分。
“瑞嫔,你感觉到自己身体有变化了嘛?”
太后偷偷问宁如兰,她还是有些不相信,怎么跟着小棠儿一起学个猴儿样子,就强身健体了呢。
怕是被小棠儿天天在耳边絮叨,产生错觉了吧。
宁如兰惊喜地点头,“您也有感觉?臣妾还以为是心理作用呢,这几日练下来,臣妾是吃得香、睡得好,常常偏头痛的毛病也不犯了。”
“这么说,棠儿这五禽戏还真是个宝贝了。”
“嗯,而且连这个,不用蹦也不用跳,一学就会,还不伤身子。”
“既然有用,也别管样子好不好看了,咱们就继续跟着小棠儿练吧。”
老少三人在行宫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儿。
崇庆帝却觉得这宫里忽然一下子就少了很多乐趣,每日下朝后,他都不知道去哪了,到嫔妃那儿也提不起劲儿。
“父皇,窝九姐姐来信了咩?”
萧芸熙穿着个翠绿色的衣裳,坐在树荫下拿棍子戳蚂蚁洞,一抬头看到崇庆帝走近,她赶忙蹿过去。
“嚯。”
崇庆帝被她吓了一跳。
“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他真拿这个最小的女儿没办法,明明是个公主,却比那几个皇子小时候还要调皮。
“来没来信啊?”
萧芸熙一天下来要被训斥八遍,早就对崇庆帝的冷脸免疫了。
崇庆帝皱着眉头看揪着他龙袍的小黑脏爪子,“来了。”
“信呢?”
“说了什么?”
“有没有专门给我的信信呀?”
萧芸熙连珠炮似的一通问。
崇庆帝揉了揉额角,不耐烦地道,“只给朕写了一封,说太后身体挺好,她们一切都好。”
“怎么不多写一点儿啊?”萧芸熙没听见自己的名字,有些不甘心。
“朕上哪知道?”
他还想问呢,怎么不多写点儿?
去了好多天了,就只萧芸棠写了一封报平安的信。
太后不理他。
瑞嫔也把他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