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后去世,皇帝让人低调处理,停灵一日,便仓促下葬。
太子撑着伤重的身体,给郑太后守灵,送灵,回来的时候,晕倒在途中,皇帝听闻后,神色变得十分复杂。
不由得怀疑起苏青璃说的话来,若是太子真的是郑太后与郑太师的儿子,太子这个时候理应避嫌才是。
可是太子没有,他还是一如既往,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不让他操心丝毫,也不见任何心虚之态。
“胡来,太医去给太子看过了吗?”
“回陛下,太医去看过了,现在还在东宫呢,太子身上的烧伤十分严重,这两日又忙着太后的丧事,根本没有好好处理。”
胡来脸上满是不忍:“太医给太子诊治的时候,发现他的衣衫跟皮肉黏在一块,一扯,皮肉就跟着掉下来,奴才看着就觉得疼,也不知道太子怎么忍下来的。”
皇帝眼底的神色愈发的复杂:“太子身上可有胎记什么的?”
“陛下,太子半身都是烧伤,皮肉都被烧焦了,如今都溃烂流脓了,奴才守在床边,仔细的检查了太子的身上,并未发现胎记。”
胡来迟疑了片刻,缓缓道:“除非,那胎记在太子被烧伤的地方,难不成太子是故意烧伤自己,掩盖身上的胎记?”
“你这老狗,太子是故意烧伤自己的吗?”皇帝呵斥道,“当时横梁倒下来,若不是太子,朕跟你都得死在火场中。”
胡来陪着笑道:“奴才也是实话实说,说来也巧,若不是当时战王救走了战王妃,太子落在后面,陛下就危险了。”
皇帝听了,眼底闪过一抹幽光,墨云霆确实是他的仰仗,能震慑世家与皇子,可这个儿子从小与他不亲近。
他与苏青璃一起困在火场中,他却只救了苏青璃,将他这个父皇完全忘在了脑后,若不是太子,他未必能活着走出来。
想到这里,皇帝的疑心病又犯了,若是那一晚,太子去救他,没能救出来,与他一起命丧火场,那么这天下还有谁是战王的对手?
大皇子吗?那个见风使舵的东西,根本不敢跟墨云霆硬碰硬,至于二皇子,他也不是墨云霆的对手。
“胡来,你说,苏青璃为何要深夜入慈宁宫,跟太后说那些话?”皇帝幽幽的问道,若是苏青璃的目的是挑拨离间,那么所谓的太子身世会不会也是造假的?
“这……”胡来有些为难的看向皇帝,“陛下,奴才愚钝,实在是不明白战王妃为何说那些话,也许是为了报复?”
“报复谁?太后还是太子?”
胡来一脸无奈的看着皇帝,无措的摊了摊手,他只是个奴才,可不敢说战王妃的坏话。
“她与炎帝早就相识,却一直没让人知道,若不是狩猎场上她遇险,炎帝心忧她的安危,暴露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恐怕没有人能发现他们相识。”
皇帝在屋中来回踱步,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炎武国一直骚扰边境,墨云霆则是镇守边境。
炎武之伏患不除,墨云霆便能正大光明的壮大兵权,若说这两人之间有勾结,皇帝觉得也有可能。
“炎帝与战王妃确实不像是第一次见面。”胡来适时的添了一把火,“不过战王妃好大的本事,让战王倾心的同时,还让太子情根深种,如今又多了个炎帝。”
“你去替朕传高太医过来。”皇帝冷静的说道,他必须知道太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若不是,这天下自然是不能交给太子的。
若是,那么就是墨云霆狼子野心,与炎武勾结,意图成为这天元之主!
皇帝这个时候完全忘记了他被郑氏一族抓住,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了,满脑子里都是有人要抢夺他皇位的念头。
他想用墨云霆,但是又怕他脱离掌控,他提拔其他皇子,让他们互相制衡,奈何其他几个儿子不中用,根本不是墨云霆的对手。
唯有太子,能与他旗鼓相当,偏生中间多了个苏青璃,太子虽好,却被苏青璃钳制,不对,是墨云霆利用苏青璃钳制太子!
“陛下,高太医来了。”
高太医是皇帝的专用御医,平日里只给皇帝、皇后、太子等人看病,纵然是后妃,他也是不出诊的。
“微臣参见陛下。”
“高太医,朕为你,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证明两个人之间究竟是不是父子关系?”
高太医心里犯嘀咕,却还是如实回答道:“回陛下,滴血验亲,可以证明两人之间是否父子关系。”
“如何证明?”
“准备一碗清水,加入子母草的汁液,然后取两人的鲜血滴入进去,若是相容,则是父子,若是不相容,则不是。”
“你可有子母草?”
高太医在药箱中翻找了一番,从箱底翻出一个小绿瓶:“此物便是子母草的汁液。”
皇帝将药瓶收了:“今日之事,不得向任何人透露。”
“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