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刘爱红跟秀芳都声称自己绝对没有被上身,是杨秀莲陷害她们。
大部分的人绘声绘色讲起那晚还心有余悸,“你是不知道,原先天多热,突然跟数九寒冬一样差点飘起雪花,还刮起大风来,呼呼呼的,邪门的很!”
“还不止呢,那黑狗就一直对着她肩膀叫,哪都没理,咱们村所有的畜生都受了惊吓,不知道还以为它们要造反,你说威力这么大这东西得有多凶?”
“秀芳婶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我心里还奇怪呢,她什么时候对别人下跪过,那个人还是毛三,这更不可能!”
“中邪了,要不是小脚奶跟三麦咱们这些人都被蒙在鼓里,要是这东西害人谁防得住?”
大家都有些忧心忡忡,只顾得上讨论那东西害不害人,越传越邪门。
说什么她恨全村要让大家血债血偿,所有人都逃不掉,也不知道是哪门子的血债血偿,大部分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
至于刘爱红嚷嚷的什么毛三下毒,也就跟一阵风一样吹过。
满福娘信誓旦旦,“被脏东西上身胡说的,秀芳婶还对毛三跪下了,我看等她清醒也得骂这个鬼呢。”
秀莲撕掉昨天打劈的指甲,“估计得恨死了,她怎么可能低头。”
秀芳躺在床上不知道外面的议论,还在叫唤着杨秀莲打婆婆要送进地狱,她在屋里骂人,另一间屋子刘爱红憋得眼睛都红了,她今天负了这么重的伤还强撑着出门,就是想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议论的,要把杨秀莲钉在耻辱架上,等找到证据还得去公安局告她。
却没想到没有人把她的话当回事,还劝她赶紧回家待着。
“爱红啊,我看就是你们上次掉茅坑后病了,这才被那东西上身,还不赶紧回家待着。”
她叫唤:“杨秀莲给我儿子下毒,害他没考上!老娘跟她不共戴天!”
满福娘啧啧几声,“这要不是大白天我都怀疑你被上身了,没考上就没考上,别太魔怔了!”
说完频频点头,“你们毛大什么时候回来,赶紧带你去看看,我看被那东西上身还是有影响的。”
刘爱红气得要死,最后没办法说不过那些人只能悻悻回家,只能等找到证据了。
家里的气氛有些怪异,后知后觉的三麦偷偷问两个姐姐,“妈怎么了?”
二麦摇头,妈好像在跟爸生气,不过不是什么大事,爸经常惹妈。
现在更让她们担心的是稻香,事情已经过去一天了,稻香一直没出门,说起来她们平时见的面也不多,可这次心里都觉得有些怪异。
“苗苗说稻香姐没吃饭,大伯母还在骂她。”
最重要的刘爱红昨晚回家后气不过把那些本就已经撕烂的书丢进灶膛里一把火烧光了,苗苗根本不敢开口拦。
“让你再看!让你再跟她们搅和在一起,老娘见一次打你一次!”
她一边在厨房哭,说杨秀莲欺负她,把她儿子害成这样,还骂那些人眼瞎,眼睁睁看着杨秀莲单方面对她动手,一边看着火光眼底又闪着快意的光。
这死丫头!以后要是再敢靠近杨秀莲就打断她的腿,吃里扒外的贱骨头!
苗苗低着头看着那些书,心里有些心疼,稻香姐不知道有多喜欢看书,她凑过去问她里面讲的什么,稻香姐眼睛都是亮着的,偷偷跟她讲里面的故事。
苗苗蹲在地上,拿着树枝心不在焉的划着,“她不吃饭,我妈偷奶橱柜里的麦乳精也不喝……”
苗苗很担心,以前稻香姐只要偷奶的东西不管多撑都吃得下,现在坐在床上半天都不吭声。
“……我给她搽药大伯母还骂我。”
刘爱红受的伤比稻香也没好到哪去,家里的药不知道哪去了,直接抢过苗苗拿过来的,就得给这死丫头长点记性才行。
稻香脸上的伤缓慢愈合,脸消完肿后也不出门,每天机械干活机械吃饭。
大麦二麦也不敢去找她,怕大伯母又发癫,这天二麦去学校给老校长的菜园浇水捉虫,周文翰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过了,看见二麦立马扬声叫她。
“周叔叔你今天有空了?”
周文翰把自行车停稳,“姨奶呢?周叔叔给你带了吃的。”
老校长最近发觉种菜的乐趣了,看见那些菜长大跟看着二麦一个感觉,头上顶了一顶草帽,裤脚挽起来正从外边挑进来一担稻草。
“学校后那颗荔枝熟了,你们等会摘下来给学校里的老师送送。”
周文翰上前帮着把担子接过来,“拿稻草干什么,现在天这么热也不怕菜冻坏。”
老校长拿下草帽扇风,虽然动作跟地里其他人劳作时一样,可由她做出来就是有说不出的感觉,二麦看了看自己默默把沾满泥土的手放下。
“芋头要压稻草,我去问了人的。”
谁也没想到老校长居然有一日会兴致勃勃种地,还去找人请教,大家生怕自己说错,连干了一辈子的农活都不自信起来。
“过来干什么?”
“姨奶你这话说的,就算没事我也不能来看看?上次你托我问县长的事有眉目了,县里暂时没有相关的资金支持贫困学生完成学业,不过赵县长说他会想办法拨一笔钱,学杂费应该能覆盖。”
剩下的就要自己办法了,学费书费没了也能省一笔相当大的负担,不过生活费也不容小觑。
“……那就好”
二麦已经把水瓢丢下,快走两步跑过来,一脸惊喜,“是何小叶?她能上学了?”
“一惊一乍的,水瓢把菜砸坏了。”
老校长过去把水瓢捡起来,她也高兴,只是看着不明显。
“嗯,咱们县长很重视,只是学费解决了其他的她家里可以出吗?”
他这两天就为了这事往县里跑,知道姨奶一直挂念一出结果马上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