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功力通玄的姐妹俩却不知,子时整,山岭上便站着一高一矮两个女子,无声无息,一直注视着两个大肚婆的孝顺举动。
直到冥币烧完,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才从山岭上缓缓行来。
到了面前,姐妹俩方猛然惊觉,第一反应就是往后飞掠。但是,自问难逢敌手的姐妹俩,手与脚却似被一股无形气泡裹住;任孙冬梅能纵飞万里,任孙秋梅能撞石塌山,在这股气泡之下,都如‘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事实却不然,她俩浑身充满劲头,内力在体内快速奔走,但却硬是无法发挥,只能‘乖乖的’立着不动。
高个子看着孙冬梅说道:“仙缘不易,我也不想杀你。两个选择:堕掉你的孽胎,渡你清风明月功;二,送你南极冰墙囚禁,万世再无人伦之欢。快快回答。”
一听到堕胎,泪水已经在孙冬梅眼中滑落,母爱泛滥的她,心如刀绞般痛;想反抗,想扑上去咬死这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一高一矮两只恶鬼,却实在有心无力,哽咽着问:“仙姐,清风明月功能战胜海岛中的那个老妖怪吗?不受它控制我才有活着的意义啊!”
“有清风明月功傍身,它在你面前就是一条蚯蚓;快回答,选择保胎还是不保胎?”
一听清风明月功能战胜岛中老妖,孙冬梅立即全身放松,卸下身上运转的功力,想点头,却还是无法动弹,眼噙泪花道:“听仙女姐姐的话,渡我清风明月功吧!”
得到答复,高个女子转而看向孙秋梅,语气温柔得如同清风般轻柔:“二嫂,你呢?选择保胎还是继续走魔道?”
二嫂?
一声二嫂,惊骇得孙秋梅睁大了双眼。原本想往后退几步,全身却还是被气泡锁住,疑疑惑惑问:“这位大姐,三更半夜的,你是说疯话,还是说鬼话?咋叫我二嫂?”
“我说的是人话!”高个女子跨到孙秋梅面前:“二嫂,你的元婴已在天外飘行;这世间,除了我能阻止你进入魔道,没人能挽救你了。快说,你是保胎继续走魔道还是接受我的清风明月功?”
孙秋梅听得不明不白,但旋即想起了檀香岛自称心瑈的那个老妖女,当时她指着自己与陈秀慧说过:这两位大嫂在天上,但我不知道大嫂的名字。另三个我没见过,既跟在二叔身边,必是福人。
两者一吻合,孙秋梅打了个寒颤,松掉身上运转的轰隆隆响功力,心忖:难道自己真的走岔道路了?
长长吐了口气道:“你俩是谁?为何对我的事了如指掌?还有,我肚子里的是铁衣哥哥的种,可不是怪胎哦?”
“我是雪兰,她是我的义女玉月。”高个女子看着孙秋梅说:“你肚子里的是鼠头人身胎,你说是不是怪胎?寒铁衣就是刘茂中,刘茂中就是二叔,曾经,他与三叔对我们所有姐妹都很关怀;所以,我不能看着二嫂你继续深陷魔道。”
“你说的话,让我怎么相信你?”孙秋梅反盯着高个女子,此时云层中钻出一颗红月亮,照清了对面两人,高个女子穿着绿色衣裙,矮个女子衣裙是红色,容颜都很美,美得让人窒息。
高个女子不再答话,伸出左手按在孙冬梅肚腹上,震碎她的衣服,跟着豁啦两声,滑出两坨胎盘。
矮个少女拧亮缴来的手电,照在胎盘上,清晰可见,一胎猫形,一胎弯弯绕绕的蛇身。
来不及惊呼,高个女子的右掌已按在了孙秋梅的腹部,如法炮制,滑出来的果是尖头人形手足物。
姐妹俩瞧得是又惊恐又心疼,嘴上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在淅淅沥沥还在滴羊水的时候,高个女子的双手,已转而按在孙家姐妹俩的百会穴上。
她俩的感觉是:有股芬芳的气体冲进体内,将原有的内力全部从涌泉穴逼出,消散于地上化于无形;随后,她俩各自看见自己的躯壳在一层层飞离,从现有年纪,一岁一岁往下削减;孙冬梅减至十一岁停止,孙秋梅恢复到八岁那一年的芳华。
这削减岁月当中,孙冬梅的嘴里蹦出一颗拳头大小蛇丹,孙秋梅可厉害了,不停地往外蹦小人,一直蹦了一千三百七十八个。
那场面,孙秋梅本人都吓了一大跳,心忖:我有那么疯狂吗?
但随即,双双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变矮变小的娇俏身子上,手电光下,泛着晶莹光泽,皮肤紧凑且弹性十足。
同时,感觉口干肚空,特想喝一杯鲜花泡水的怪念头。
小少女从背上解下两只包袱递过去,说道:“跟我穿一样的衣服吧!以后千万莫再行差踏错了。”
高个女子接着道:“东南二百里,有枫林木屋,有鲜花簇锦,可暂住那边,以待天时。”
话刚一说完,一高一矮两个女子倏忽不见。梨窝村横岭南山坡,可以望见东边泛出的鱼肚白,云际间还有一抹初现红霞。
雪兰、玉月的身影出现在凤凰山峰顶,未飘落时,连连挥手,将101个男人、衣服、驴车、十亿大同币……全拍回百余里外的陈家堡。
其中十二个男人,落下时已经没有了呼吸。
峰顶上,留下的人是陈秀慧、孙燕、孙利君、孙聪琼。
小少女伸手对着躺在地上的她们一旋,一股清风渗入她们的身体,纷纷从湿答答的晨露中慢慢苏醒。
四女站起身之后仍旧昏昏噩噩,手抚裂痛额头,迷糊着双眼打量周围。晨曦华光下,瞥见北边站着一绿一红两个女子,纤尘不染,宛若花间仙子。
山峰风大,清凉晨风刮得四女抱肩缩脖,望望天际,又看看一高一矮两个女子,昔日聪明伶俐的四个富家小姐,竟无一人问得出话来。
高个女子一股气波悄然施出,罩住四女所站位置,挡住了山峰顶上的冷风,然后珠溅玉盘般说道:“你们谁愿与寒铁衣和好如初,我助你们重回蓓蕾花苞岁月。”
陈秀慧摇摇昏胀头颅,鬼使神差站前一步:“我愿意,他不嫌弃我残花败柳吗?”
第二个站出来的是孙聪琼,睁着醉意朦胧红眼睛问:“你们是谁啊?咋比寒铁衣还会吹牛?一失足成千古恨,我们哪还有脸面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