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锦程刚要走到书架旁,听到外面的呼喊,脚步顿住。
“大哥,咱们还是先去救火,一会再回来仔细查看。”崔锦轩说道。
“嗯,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崔锦程说完,便匆匆转身出了书房,跟着下人朝着府里火势失控的方向奔去。
崔锦荣躲在书架后,待脚步声彻底消失,才缓缓直起身,长舒一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些信件和玉佩贴身藏好,再次确认四周无人,便猫着腰,从书房的后窗翻了出去。
他凭借着对府里地形的熟悉,在错综复杂的院落间穿梭,避开四处救火的人群,顺利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崔锦荣深知,兴国公一向视他的书房为圣地,等他回来,第一件事定是查看书房里藏匿着的东西,一旦被他发现信件和玉佩失踪,自己恐怕就插翅难飞了。
思及此,他快速从床底下抽出一个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叠银票塞入怀中,而后踏着夜色过了院墙,快速逃离了兴国公府。
原本他还想去跟沈涵道个别,又担心被青阳侯府的人发现,节外生枝,只得放弃了这个想法。
当天晚上,他就出了城,赶到了离上京城最近的一个镇子上。
他找了个客栈歇息了一晚,第二日天一亮,他花高价从一个商人手中买了一匹马,又在集市上买了一些干粮,而后便直奔边城而去。
另一边,兴国公赴宴归来,还未踏进府门,便见府内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他心中大惊,手中的马鞭猛地一甩,驱使马匹向着府门狂奔而去。
待他匆忙赶至,大火已然扑灭,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府中一众主子皆神色惶恐地聚齐在大厅里,彼此小声说着话,满脸的不安与焦虑。
兴国公意识到事情恐怕不简单,他快步走到大厅主位坐下,双目灼灼地看向大儿子崔锦程,沉声道:“程儿,府里为何会突然起火,可查清楚了?”
那声音低沉而威严,在大厅中回荡,让众人都不自觉地噤了声。
崔锦程上前一步,神色凝重地说道:“爹,儿子觉得是有人故意纵火。儿子赶回来的时候,去您的书房瞧过,发现那里的守卫都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而书房似有被人翻找过的痕迹。”
兴国公闻言,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什么?有人闯进我的书房了?”
他心急如焚,话未说完,便起身大步往书房走去,崔锦程和崔锦轩也紧随其后。
他们来到书房时,书房的守卫们都已经苏醒过来,只是一个个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显然还没有恢复元气。
兴国公此时一颗心都放在书房上,根本来不及搭理他们。
一进书房,看到被翻得凌乱的书桌和书架,兴国公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颤抖着双手打开暗格,发现里面的信件和玉佩不翼而飞,瞬间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喷出。
“崔锦荣!一定是他!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们赶紧去他的院子里瞧瞧,看看他还在不在。若是在,速速将他给我绑来!”兴国公咬牙切齿地怒吼道。
他深知一旦这些证据落入皇上或者康王手中,自己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家仆们领命后,纷纷朝着崔锦荣的院子奔去。
他们一脚踹开院门,屋内陈设简陋,一目了然,哪里还有崔锦荣的踪迹。
众人翻箱倒柜,把每个角落都翻了个底朝天,一无所获后,才不甘心地四散到府中其他地方,展开地毯式搜寻。
然而,崔锦荣早已逃之夭夭,府中又如何能寻到他的影子。
待所有地方搜寻无果之后,他们只得垂头丧气回来给兴国公复命。
兴国公得知崔锦荣逃走的消息,在书房中来回踱步,他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心中的愤怒和恐惧交织在一起。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崔锦程,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程儿,你立刻派出所有能调动的人手,务必在三日之内找到崔锦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儿子遵命!”崔锦程当即召集府里所有侍卫,安排他们在上京城中悄悄搜寻崔锦荣。
然而三日时间过去,没有一个人找到崔锦荣。
而几日过去,兴国公爷逐渐从丢失信件的惊慌之中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应对之策。
他先是命人封锁消息,严禁府中任何人提及此事,而后召集自己的心腹幕僚,商议对策。
一个幕僚低声道:“国公爷,事已至此,想要从三公子手中夺回证物,只怕是不能了。如今宫中空虚,咱们倒不如趁机起兵……”
那幕僚声音虽低,却如一道惊雷,在安静的房间里炸响。
“国公爷,这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咱们筹备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动手了!”另一个幕僚紧接着说道。
兴国公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被决绝取代,他狠狠一拍桌子:“罢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国公爷,如今皇上虽然不在宫里,但还有一个康王在主持大局,若此事被他知晓,恐怕不妙……”另一个幕僚小心翼翼提醒道。
兴国公脸色一沉:“哼,康王不足为惧。他手中无兵,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如今京中大部分兵力都在我们手中,只要咱们行动够快,就没人能阻止得了。”
众人纷纷点头,随后便是一番紧锣密鼓的商议。
兴国公先是详细询问了崔锦程京中兵力的部署情况,得知已有大半兵力暗中集结在京城周边,粮草也储备充足,心中稍安。
接下来,他又命人将自己一派的官员全部请了到家中,与他们说起了自己打算起兵之事。
众官员听闻,脸上皆露出兴奋之色。
景阳侯顾斌率先开口:“姐夫,此次大事若成,您就是这天下之主,我等愿为前驱,鞍前马后!只是这起兵之事,还需师出有名,方能服众。”
兴国公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此事我早已思虑周全。如今皇上外出,许久未归,民间本就流言四起。咱们就散布消息,说皇上身中奇毒,已无药可医,即将驾崩。
而朝中奸佞妄图拥立康王,把持朝政,我等为了江山社稷,不得不挺身而出,清君侧,正朝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