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倭人回到据点后,越想越气,他们觉得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沈涵。
于是,为首的倭人带着几个心腹,偷偷潜入皇宫,找到紫萝,将今日发生之事告诉了她,并让她要求皇后必须严惩沈涵。
紫萝闻言,得知自己的手下竟被沈涵给杀了,一时间也气不打一处来,立即对他们道:“你们放心,我绝不会让自己的手下白死,我一定要让沈涵那个贱人付出代价!”
将手下打发走后,紫萝带着满腔的愤怒和不甘,径直闯入了皇后崔锦棠的寝宫。
此刻的她,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恭顺模样,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皇后娘娘,您可得为我们做主!” 紫萝一进门便大声叫嚷道,“那沈涵杀了我的手下,必须要让她杀人偿命……”
崔锦棠坐在贵妃榻上,原本就因登基大典筹备事宜而烦躁的她,此刻听到紫萝这般无礼的要求,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放肆!你不过是本宫的侍女,竟敢如此跟本宫说话?”
紫萝却毫无惧色,向前一步,冷笑道:“娘娘,您别忘了,我们这些倭人可一直为您效命,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您若不管,往后谁还肯为您卖命?”
崔锦棠心中一震,她深知紫萝所言不假,这些倭人在暗中确实帮了她不少忙,若是此时寒了他们的心,恐怕会影响到自己的登基大业。
但公然干涉大理寺判案,又恐引起朝中大臣和百姓的不满。
“你先退下,此事容本宫再想想。” 崔锦棠强压着怒火说道。
紫萝见状,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便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但她临走前,还是丢下一句:“娘娘,希望您尽快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您登基之事,恐生变数!”
崔锦棠看着紫萝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后悔,却又无可奈何。
思索再三,她还是暗中派人给大理寺少卿赵铭送去了口信,暗示他此事要慎重处理,务必给那死去的倭人一个公道。
赵铭收到口信后,眉头紧锁。
第二日,赵铭还是让人将沈涵带到了大理寺,明面上是让她配合调查那倭人死亡一案,实际上则是要让她服罪。
沈涵踏入大理寺的那一刻,心中便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看着公堂之上神色凝重的赵铭,她强自镇定,屈膝行礼。
“沈涵,你可知罪?” 赵铭的声音在空旷的公堂内回荡,带着几分刻意的威严。
沈涵心中一凛,却仍挺直脊梁,朗声道:“大人,民女何罪之有?昨日在东市,是那倭人意图轻薄于我,我才出手反抗,实属正当防卫,这一点,诸多百姓都可为我作证。”
赵铭眉头微皱,目光闪躲了一下,旋即又恢复冷硬:“证据不足,难以认定你是正当防卫。况且,死者为大,你杀了人,总要给个交代。”
沈涵心中悲愤,她没想到赵铭竟会如此颠倒黑白,当下便要辩驳。
这时,公堂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喊声。
“大人,冤枉啊!”
“沈二小姐是无辜的!”
原来是上京城百姓们,听闻沈涵被带到大理寺,自发前来为她声援。
人群中,有昨日在东市亲眼目睹事情经过的人,他们纷纷站出来,大声讲述着当日的真实情况。
赵铭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没想到百姓的反应如此强烈。
与此同时,青阳侯也听闻消息赶来,他大步踏入公堂,向赵铭拱手道:“赵大人,小女的为人我最清楚,此事必有误会。还望大人明察秋毫,莫要冤枉了好人。”
赵铭听着青阳侯的求情,又看着公堂外群情激愤的百姓,心中却毫无波澜。
他暗自思量,皇后已暗示此案要给倭人一个交代,自己若不照办,不仅仕途堪忧,还可能被皇后视为异己。
想到这里,他牙关一咬,猛地一拍惊堂木。
“肃静!”
赵铭的声音在公堂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自卫证据不足,沈涵杀人事实却存在,本官判你入狱,秋后问斩!”
沈涵听到这个判决,如遭雷击,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赵铭,眼眶瞬间蓄满泪水:“大人,您这是草菅人命!我真的是正当防卫!”
青阳侯更是怒目圆睁,上前一步质问道:“赵铭,你如此断案,良心何在?我定会向皇上申诉,还我女儿清白!”
赵铭却一脸冷漠,避开两人的目光,一甩袖子,匆匆退堂。
沈涵被衙役强行押解着,一路哭喊声不断,被送往大牢。
消息传开,上京城百姓一片哗然。
他们纷纷聚集在大理寺和皇宫外抗议,要求释放沈涵。
皇宫内的崔锦棠得知判决结果,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觉得赵铭办事得力,暂时稳住了倭人。
可她又隐隐有些担忧,这民怨若是处理不好,恐会影响自己登基。
然而与那些百姓比起来,显然这些倭人对她有用得多。
紫萝得知沈涵入狱,心中畅快。她来到崔锦棠身边,谄媚说道:“娘娘,那沈涵已入狱,如今百姓闹事,正好可以借机打压那些心怀不满之人,为娘娘登基扫除障碍。”
“好,此事本宫便交由你去办,务必办得漂亮些!”
“是,奴婢遵命!”
另一边,青阳侯回到侯府,心急如焚,四处联络朝中正直官员,希望能联名上书,为女儿翻案。
可官员们畏惧皇后的权势,纷纷婉拒。
青阳侯见此情形,满眼绝望,突然就想起了沈漫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在这一刻,他才意识到,或许从始至终,女儿才是对的。
大牢中的沈涵,蜷缩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想着自己的遭遇,还有生死未卜的崔锦荣,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何去何从,也不知道这场风波何时才能平息。
突然,牢门发出“吱呀”一声响,这声音犹如一把利剑,将她从纷繁的思绪中猛然拉回。
她惊愕地抬起眼眸,视线所及之处,竟然是白日里那几个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