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吕千渝被困于这狭窄井下,已对周围机关做了诸多尝试,却始终未能成功。此时,吕千渝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后说道:“我们既然参悟不透这机关图的秘密,便不必执着于此,不妨回归机械构造的本源去探寻。”
吕千渝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关键之处,对我说道:“许天策和余不同曾提及这机关建造年代较早,历经漫长岁月,其中的金属零件必然会因热胀冷缩而产生变形。且古人设计机关时又刻意追求与五行八卦对应,或许这些都是破解机关的关键所在。”
我心中一动,觉得她的想法颇有道理,赶忙说道:“那我们赶紧找找看,井壁上的砖石或者金属部件有没有因变形而出现异常的地方。”
于是,我们在这狭窄的井下艰难地重新审视着井壁。我侧身用手仔细感受着每一块砖石与金属衔接处的细微变化,吕千渝则仰着头,观察井壁上方那些可能存在机关关键部位的地方。
由于井下空间逼仄,行动极为不便,但我们不敢有丝毫懈怠。我一边摸索,一边说道:“你看这井壁的金属边框,这里似乎有一处微微凸起,与其他地方不太一样,会不会是热胀冷缩导致的变形?”
吕千渝费力地转过头来查看,思索片刻后说道:“有可能。按照五行八卦的原理,这凸起的位置若与光线的时辰变化相联系,或许能找到机关的触发点。”
此时,井外的光线随着时间推移发生着变化,吕千渝紧张地计算着时辰与光线角度,说道:“现在已近巳时,光线角度即将发生变化,我们要留意这凸起部位在光线照射下的投影位置。”
当光线移动到特定角度时,我们发现那凸起处的投影正好落在一块带有特殊纹路的砖石旁边。吕千渝艰难地半蹲下身子,查看那块砖石,发现砖石上有一个极小的缝隙,缝隙中隐隐透出一丝金属光泽。
吕千渝从发髻中抽出一根细长的发簪,由于空间狭窄难以施力,她只能将手臂高高举起,以一种极为别扭的姿势,小心翼翼地将发簪插入缝隙。随着发簪的深入,她轻轻转动,起初并无动静,井水依旧无情地上涨,冰冷的井水已经快要没过胸口,压迫感愈发强烈。吕千渝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咬着下唇,专注于手中的动作,一点点调整转动的角度与力度。
突然,井壁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咔咔”声,仿佛某种机关被触动。紧接着,原本匀速上升的井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遏制,水位的上升速度逐渐减缓,直至完全停止在胸口的位置。此时,那根发簪已经深深没入缝隙之中,只留下一小截在外面,微微颤抖着。
虽然井水停止了上涨,可我们依旧被困在这狭窄逼仄的井下,寒冷如冰刀般透过衣衫直刺肌肤,初冬的井水好似无数细密的针在身上乱扎,每一寸肌肤都在抗议着这彻骨的寒冷。我和吕千渝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牙关也咯咯作响。
我们不得不抱在一起取暖,彼此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却也能感受到对方传来的一丝温热。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在考验着我们的意志与耐力。
“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得想办法出去。”我强忍着寒冷,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
就在我们快要被寒冷彻底吞噬,意识逐渐模糊之时,井口上方突然有了动静。一道微弱的光线被什么东西遮挡了一下,随后,一根粗壮的绳子缓缓垂了下来。
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眼眸中交织着惊喜与困惑。吕千渝亦强撑着打起精神,我们皆不清楚这绳子究竟是何人所放,然而当下,它确凿无疑是我们挣脱困境的唯一曙光。我迅速将绳子拉至身前,在吕千渝腰间仔细缠绕数圈并牢牢系紧,确保万无一失后,朝着上方喊道:“可以拉了!”
随着上方拉力传来,我以肩顶起吕千渝助力她攀升。我紧盯着她上升的身影,心中满是忐忑。这绳索背后是善是恶?是救援还是陷阱?施援者身份不明,吕千渝此去是福是祸全然不知。但此刻已无选择,唯有看她靠近那未知的井口。
在我满心的担忧与期待中,吕千渝的身影逐渐靠近井口。片刻后,井口传来几声呼喊,确认吕千渝安全后,绳子又缓缓垂落。我紧紧抓住绳子,双手交错,奋力向上攀爬。每上升一段距离,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求生的欲望让我咬牙坚持。
待我艰难地爬出井口,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警觉。只见吕千渝被绳索捆绑在一旁,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安。王同权神色冷峻地站在那里,肩膀处包扎着厚厚的纱布,隐隐有血迹渗出,他身旁的站着几个高府教头。各个虎视眈眈。
我刚从井口探出半个身子,还未来得及有更多反应,那几个高府教头如恶狼扑食般冲了过来。瞬间将我死死按住,我的双臂被他们紧紧钳制在背后,动弹不得。我愤怒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却发现只是徒劳。
我也被他们五花大绑起来,心中的愤怒如火焰般燃烧。王同权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说道:“没想到你们居然能破了这神机楼,也算有点本事。”
吕千渝怒目圆睁,破口大骂:“王同权,你这奸佞小人,与那高恒狼狈为奸!定不会有好下场!”王同权顿时大怒,脸色涨得通红,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怒喝道:“你们休要胡言乱语,信口雌黄!”说着,便抽出了腰间佩刀。
我毫不畏惧,直视着他的眼睛,大声说道:“你是什么东西,一介平民百姓,敢杀朝廷命官?你有几个脑袋!”王同权一听,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我见他有所动摇,又悄悄地说:“王先生不觉着这神机楼有些古怪么?”王同权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说道:“这神机楼精妙绝伦,确实不凡。”
我接着说道:“不对,你想,高国舅如果为了保卫高府的安全,为啥不全院都设置机关,偏偏这栋楼设置机关?这其中定有蹊跷。”王同权听闻,眉头紧皱,陷入沉思,心想:“他们说得有道理,早听说这楼里藏有一件宝物。想来并非空穴来风。只是我数年来苦苦寻觅,却始终一无所获。他们竟能破了这机关,说不定真能帮我找到宝贝也未可知。”
想罢,他收起佩刀,在我们面前来回踱步,似乎在权衡利弊。接着悄声问我道,“李兄,你们可有什么发现?”我和吕千渝对视一眼,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或许可以利用他对神机楼秘密的好奇,暂时保住性命。我随手一指那水井机关,“秘密就在这井中两大两小四个圆形图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