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手把手地教他,他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刀疤,明早你可以让医生先走,到山下等着我们。如果你担心她的安全,你完全可以陪她一起下山。”
“整个城堡都知道你们两人的关系,没人会多想。反倒是你不去送她,倒是有人质疑你们之间关系的纯洁性。”
很明显,晏惜寒也在担心医生从城堡到山下这段路程的安全。
他在暗示浑球刀疤要亲自送医生到山下,有刀疤陪伴,他也安心。
晏惜寒看刀疤脸上那茫然不知的表情,就知道刀疤依然还在云里雾里飘着。
他接着说道。
“刀疤,医生当然是走下山的。至于你嘛,你可以陪她走下山,也可以骑马下山。你们一起在山下等我们。”
堡主的意图在明显不过了,一股暖流在刀疤心头翻涌。
“那医生的东西和马匹……”
刀疤的话没有问完,因为他想让堡主接着他的话说。
“医生要带走的东西可以放在你骑的马上,医生那匹大花马你可以安排胖子随我们一起牵到山下,掩人耳目也得掩,毕竟希望城堡还要继续生存下去。”
“还有,我已经交代过胖子,你可以去给医生领一些以后能用得上的东西。尤其是生活用品、补品、绷带和一些药品什么的。”
听着堡主慢条斯理很平静地说完,刀疤紧着用手拍脑袋,啪啪地拍得脑袋瓜生响,眼里不由得露出一抹难以形容的狂喜之色。
紧接着,一股股灼热的暖流在心田奔腾涌动,最后竟然让刀疤有点热泪盈眶。
他的脑袋就是一个榆木疙瘩,堡主啰哩啰嗦了那么多话,最终还得堡主把具体安排一一明示,他才明白堡主是多么地用心良苦。
其实,晏惜寒把医生撵出城堡实属无奈,本意他想留下医生,但为了城堡长远发展,他不能给城堡留下任何隐患。
撵出城堡,他还担心医生的安全,毕竟像医生这样的职业在扎罗岛就像熊猫一样稀罕,他要让医生活着,活着赎罪。
“堡主,你还有没有叮嘱的了?”
一丝丝喜悦在刀疤那双一下子变得明亮的眼眸里闪烁。
“没有,我这就去找胖子。”
雷金克说着转身就要离开,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堡主的暗中安排告诉医生。晏惜寒伸手拦住他,他愣怔了一下,抬头看着堡主,脸上出现了困惑的表情。
“堡主,你……”
晏惜寒把手拿开,看着刀疤的眼睛说道。
“刀疤,告诉医生,我感谢她为艾夫人所做的一切。等到了骸骨部落,我真心希望她能为部落民众奉献她的医术。”
雷金克的心思早不在这儿了,晏惜寒手一拿开,他就赶忙跑开
雷金克跑远了,晏惜寒看着刀疤那雄健有力的背影,一抹不好形容的神色从他的眼神里闪过。
因犯错被逐出希望城堡,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天刚刚放亮,淡青色的天空还镶嵌着几颗残星的时候,医生就轻手轻脚地起来了,她不想惊动别人,想自己一个人悄悄地把东西收拾好,让刀疤送她离开。
她昨晚跟刀疤约好的,刀疤送她,两人静悄悄地离开城堡。
但尽管手脚动作轻缓,可还是不可避免地惊动了他人。
苏怡云一起来,女孩就紧跟着起来,两人之间没有说话。
楚雨菲帮助医生收拾好行李,然后非常勤快地跑出去,默默地给她打了一盆水,让她洗漱完毕再走。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几天两人相处得非常尴尬,仿佛两人之间闹矛盾似的,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就像涓涓细流突然间就断流枯竭了。
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像两个陌生人住店似的,两人尽量不谋面,非得见面不可,也只是皮笑肉不笑地仓促点下头,擦身而过,两人都觉得彼此非常别扭。
医生当然知道跟楚雨菲没有任何关系,都是自己干的缺德事,让女孩看不起她。可事情已经做下了,她又能怎样。
她不止一次地咒骂自己,可有什么用,肠子都悔青了几圈又有什么用,自己酿的苦果只能自己吞。
苏怡云心里也不是滋味。
两人在一个房间这都住了几个月了,最后却以这种方式分手,医生心里不知不觉地有了几分刺痛,就像有人偷着用银针扎她。
医生脸色貌似平静地默默梳洗着,心里却揪心地疼。
思绪纠结盘绕,混成了一锅粥。
她愁容满面,心情沮丧,难掩自己的悲伤思绪。
她真的不舍啊,不舍离开城堡,不舍离开与她朝夕相处的人们,不舍离开堡主,不舍离开那些森林狼,不舍离开牲口棚里的那些牲口,不舍离开城堡里的一草一木。
可她必须离开,命运已然无法改变。
她不知道她这一走会是什么结局,但注定结局不会太好。
她根本不知道在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回希望城堡来看看,但她是不抱希望啊!
她一点都不恨堡主,是她逼得堡主不得不如此处罚她。
苏怡云最后想通了,如果纵容她,那么以后出现类似的问题该如何解决,难道也放任不管吗?
回答当然是否定的,那么她就该接受城堡最严厉的处罚——被驱逐。
每一个想法都让她痛苦不堪,每一想到马上就要离开城堡,她就嘴唇颤抖,心里突突直跳,犹如死灰一般,陷入悲惨的自怜自艾思绪之中。
她流泪了,默默地流了,最后有了哽噎声。
她一直站在墙角,不敢面对楚雨菲,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再见。
突然她感到身后有动静,一个女人的身体靠了上来,从身后抱住了她,抱得紧紧的,她感到一丝温热,那是眼泪灌进了她的项颈。
最终,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地一转身,与楚雨菲搂抱在一起,两个女人头碰着头痛哭流涕。
“怡云姐,我就是那样一个人,爱憎分明,请你不要记恨我啊!”
女孩在与医生临分手时,道出了衷肠,她不想留下遗憾。
“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又怎么会记恨你呢!”
医生心如刀绞,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