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个子高瘦的守卫十分殷勤地跑走了,手中拿着那串钥匙。
而另一个头发又粗又厚、乱成一团的守卫,不断用手指捋着额头湿漉漉头发,神情忐忑不安地望着晏惜寒。
晏惜寒没有心思去理会守卫的心情。
他面色凝重,眼神犀利,冷冷的目光扫视着众人。
众人也是神态专注,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雨菲、嘉燕,你们两个跟守卫过去,把马匹都牵过来。”
女孩和朱嘉燕跑走了,去撵那个先头离开的守卫了。
晏惜寒接着发号施令。
“思凡去客房把我的铠甲和武器拿来。刀疤卸下森林狼脖子上的皮套,把皮套收藏好,过后还得给狼戴上。”
胖子领令跑走了。
刀疤开始卸载森林狼脖子上那个沾有浓郁松油气味的兽皮脖套。
“这位勇士,那个雀斑女人家住哪里?”
晏惜寒很平常地问道。
“啊!是阿菊搞得鬼?”
乱发守卫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晏惜寒,心里嘀咕道:那会不会与杨首领有关?她可是杨首领找来的女人啊!
他嘴上却说道。
“回晏堡主,她的家就住在杨首领家附近,我可以领你去找。”
此时,守卫室那个地方向天上放了一个响箭,破空的犀利声响非常刺耳。紧接着,半空中一个炸响,声震四方。
晏惜寒没响应守卫的话,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问道。
“响箭已经升空,杨首领估摸什么时候能到?”
“时间大概是……”
守卫抬眼望向远处的酋长府邸,“从这到酋长府邸走个来回吧!”
晏惜寒眼里那抹焦虑更加地浓郁了,烦躁就像无数蚯蚓噬咬着他的心。
多耽搁一分钟,就会增加一分抓住歹徒的难度,或许这一分钟就会让歹徒逃之夭夭。
“那你快去备马,要快!”
乱发守卫连应答都没应答,抬腿一溜烟跑向牲口棚。
这个工夫,女孩和朱嘉燕已经骑着马,带着那几匹战马往这边过来了。
只见胖子从客房里跑出,两个腋窝,一个夹着堡主盔甲,一个夹着堡主武器,没命地往这边跑来。
“刀疤,把那几个松油皮套给胖子经管起来,然后你领追风重新勘查那个土窟窿,它这回应该能嗅到异常气味。”
雷金克这边领着森林狼急忙过去了,那边胖子已经赶到,把铠甲递给堡主。晏惜寒脱下外衣,迅疾穿上铠甲,而后又套上外衣,系好钮扣,接过胖子递过来的武器背在身上。
当第一缕苍白曙光掠过大营房顶时,晏惜寒一切穿戴完毕。
他看见众人正在聚集,呼吸在清冷晨曦的寒气中结霜,大家每一个人都全副武装,他从女孩手中接过马缰绳,飞身上马。
“堡主,追风寻到线索了,我让它等着我们过去。”
刀疤跑回来,一边对堡主说着话,一边从朱嘉燕手中接过马缰绳,纵身上马。
晏惜寒表情无比严峻,他冲刀疤点点头,然后一双冷眼看向身后,看见那个乱发守卫已经纵马过来了。
众人都知道堡主在等那个守卫,待守卫策马接近他们,晏惜寒轻夹马肚,闪电向库房房头跑去。
雷金克骑马在前,越过房头时,向追风下达了前进命令。
追风带着森林狼往一处两侧几乎长相都一样的民居夹着的一条蜿蜒大路跑去。
这个时候,黎明已经完全驱走暮色,天开始放亮。
早起的居民已经开始准备早餐了。
宽阔的大路两侧不时有人家传出来一些干活的动静,偶尔有狗叫鸡鸣声音传来,其中还夹杂着牛的长哞和马的嘶鸣声音。
一柱冲天的青烟开始从不少人家的烟囱里冒出来,迤逦而缓慢地向高空升腾,向同一个方向弯过去。
空气中开始有烟味弥漫,有了些许呛人的味道。
不过,路上依旧很静谧。
除了他们这一小队人马杂乱的马蹄声惊扰了周遭静寂,没有一个行人,甚至连一条狗和一只鸡都不曾见着。
因此也不用顾及那些家禽和牲口闻到狼味而鸡飞狗跳。
“晏堡主,顺着这条大路一直走,就会走到杨首领和阿菊家。”
晏惜寒不知道森林狼嗅到的气味是不是通到阿菊家,但这件事与那个阿菊绝对脱不了干系。
不是她,森林狼根本不会睡得那么死。
如果森林狼不是指向阿菊家,那他们就兵分两路,他一定要会会那个满脸雀斑的阿菊。
晏惜寒心情焦虑万分,那股焦虑就像汹涌咆哮的海浪正在一点点地吞噬着他的耐心。
他恨不能一下飞到阿菊家,找到她,质问她,是什么让她如此胆大妄为,敢迷倒希望城堡人和森林狼?
如果寻不回来货物,那绿洲大集还要不要去,他心里是没有一点底。
如果要去,他们甚至连盘缠都没有,一路吃喝怎么办?
他们帮助了骸骨部落许多,骸骨部落搭他们这几个人一路费用根本不是问题,但问题是骸骨部落本来穷得就豆饼上榨油,他们又怎么好意思占骸骨部落的便宜呢!
他给予人付出可以,但占人家便宜可不是他的性格。
突然,一阵阵马的嘶鸣从大路的一个急弯处那边传过来。
“杨首领骑马过来了。”那个守卫大声对晏惜寒等人喊道。
“刀疤,让森林狼站住。”
晏惜寒一瞬也对前面的雷金克大喊道。
杨烁帆骑的战马还没有适应森林狼,自然会被惊吓而嘶鸣。
守卫骑的战马因为被裹挟在他们这些人当中,守卫的战马看见自己的同类不害怕森林狼,而森林狼也没有攻击它的意思,也就随大溜克服掉恐惧心理。
追风等森林狼被刀疤喝停,神情懵懂地瞅着主人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雷金克也把战马叫停,守在它们身边。
晏惜寒率众人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拐过那个急转弯。
一过去,众人看见前方不远处正是杨烁帆,他正在竭力约束他骑的那匹焦躁不安并使劲挣扎着要旋身往回跑的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