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刀疤一个极速转身,两人面对面地真正地打斗起来。
一开始,刀疤并没有使用蛮力。
一是他不想过早地消耗光体力,毕竟长途跋涉、加之又饿又喝已经消耗掉他的大部分体力。
二是他还没有完全摸透对手能耐,他只是清楚对手刀法娴熟,双刀运用自如,神出鬼没,并且对手的力量不次于自己。
所以,他必须小心翼翼地接招。
“你打不过我的。”
邹三冰冷而有礼,口气中充满了自信。
“你认输,我不弄死你。”
邹三竖起手臂,青色衣袖卷缩,硬硬实实、肌肉隆起的双臂上并排纹着三条紫头毒蛇,看着甚是煞人。
但刀疤确信对方不是让他瞧手臂上的蛇头,而是看硬得像一块块铁疙瘩似的胳膊上的腱子肉。
“孙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不过你?”
雷金克眼里闪过一抹轻视。
“还不弄死我?好像你真能弄死我似的,口气比孙悟空还要大。”
“孙子,爷爷问你,坟茔地里埋着的哪个是你弄死的?脑袋上套个裤衩,搁这儿跟我装逼呢!”
还算有脑子,邹三并没恼,有理性。
“你们远途跋涉,腹中空空,身体里仅存的那点体力会很快耗掉。”
雷金克被对手窥见了心思有些恼怒,但他并没有立马表现出来。
“孙子,牛逼不是吹的!爷爷用三成功力,就能废了你,要那七成嘎啥?”
“刀疤,这地方,吹牛逼也不上税,你就管劲吹吧。”
“刀疤。”
晏惜寒突然朝雷金克大声喊道。
“不用听他瞎嘞嘞,,跟他磨叽那嘴皮子有用吗?赶快拿下他!”
语气里透出几分不耐烦。
邹三嘴里像聊天似的说着话,双手却加快了速度,对着刀疤脑门子就是一阵猛砍,迅疾、猛烈、力道十足,就像砍瓜切菜一般,锵锵锵,锵锵锵。
砍得刀疤一个劲地踉踉跄跄地狼狈后退,仿佛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最后一击,邹三竟然一下子蹦跳起来,跃起三步之高,右手高高举着砍刀落下。
这一刀似有千钧之力,想必一砍毙命,利刃犀利的破空之声刺破耳膜。
刀疤就像害怕格挡不出去这一刀似的,吓得身体往后一退,身子一斜,刀尖紧贴着他的鼻尖落下。
对手刀锋划过他鼻尖时那股肃杀之风,竟然令他眼睛睁不开。
好犀利的刀锋!刀疤惊呼一声。
邹三这致命一击快如闪电,即便对手躲过,怎么地也会被刀锋所伤。可事实是利刃几乎划上对手面门,而对手只是眨巴眨巴眼睛。
他气恼地发出嗷嗷怪叫声,身体连续旋转,从侧面连续向刀疤砍去。
只见邹三身体像陀螺,圆圆的脑袋像颗蛋,叮叮当当,当当叮叮,又是一阵金属交击声,转得邹三肩关节咔咔作响。
这一次猛袭,邹三几乎用了全力。
他想这连轴的十几刀,对手不可能一一全部都躲开,怎么地也有一刀击中对手。然而结果是,他累得气喘吁吁,甚至手腕都酸疼地抖动,刀疤只是被砍得依旧是一个劲地趔趔趄趄地后退。
此刻,两个对手彼此四目相对,刀疤沉静而视,而邹三却是满脸通红,刀疤不清楚他是旋转身体血液都集中在脑部而脸红,还是因徒劳无功羞愧而脸红。
“懦夫!”
邹三因气恼,太阳穴上那块黑痣生长的吓人黑毛痉挛般地抖动。
他一边不断地破口大骂,一边凶狠地一个劲地用刀斫向对手。
“一个胆小如鸡的家伙,还吹牛逼用三成功力打败我,你就是使出吃奶力气,也接不下我一刀。”
刚才激烈旋转,他额头沁出了一层层的汗珠,弄得皮肤直痒痒。
或许是听见了打斗的声音,有秃鹫出现,它们展开雄伟的褐蓝色翅膀,翱翔在蔚蓝的天空,犹如高空中点缀着无数个褐点。
雷金克巴不得对手心绪不宁,他眯起鄙视的眼神,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对手。
“邹三,你连一个懦夫都打不过,那你是什么?”
“你只能算是一个鸡狗猪之类的下三烂的东西。”
“对,你连个东西都不是!邹三,你真不是东西!”
邹三气得暴跳如雷,恼怒得口中不断发出嘶叫。
“我要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当夜壶,肋骨磨成粉沫喂狗,敲掉你的牙齿做成项链。”
邹三不甘示弱,大声喧哗。
邹二还算老谋深算,那双蛇眼透出一抹精光,他急促地趋前两步,朝弟弟高呼。
“老三,别管他的讥讽,他在扰乱你的心绪。”
但弟弟此时已经被气昏了头脑,根本就听不进去哥哥那别有意味的劝告,他依旧嘶嘶地怪叫道。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挖心剜肝,剁碎了喂鹰。”
邹三面部扭曲,面露凶光,十分粗暴地瞪了哥哥一眼,挥舞砍刀冲了上去,像疯子一样对刀疤再次发起了攻击。
这次攻击比先前的攻击更为迅猛、激烈,只见刀光匕影像暴雨般落在刀疤身上,邹三的步伐好像比先前更迅疾了,迈出的每一步都不离刀疤身体左右,如同他用步伐把刀疤包裹住,用刀锋把刀疤覆盖住,用豪横而凌厉的气势把刀疤镇住。
但于是乎看刀疤表情,他除了注重防守,神态上并没有过多的色彩,坦然自若,动作轻松而快捷,像是陪顽皮的小孩子玩耍一般。
想当初,与羽毛人、骷髅人血战时,那场面比眼前场面凶险百倍,都不能把刀疤奈何得了,就眼前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毛贼,仰仗着自己会几手刀法就能把刀疤怎样,那他真的是太低估对手,高估自己了。
不过,在两人身体交叉错过的当口,刀疤突然感到左肩一凉,接着一股灼热而疼痛的感觉传导至他的大脑。
不用看,他就知道左手臂被对手伤着了。
由于心力交瘁,他的身体运转起来还是有些力不从心,仅仅慢了半个心跳的时间,对手的短匕就在他肩膀上留下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