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江玥才不回答,拿牙齿咬他手指。
蔺峥任由她咬,等她泄了气,指腹按着她下唇让她张开嘴,低头吻上去。
凌江玥觉得他确实应该吃点药控制一下自己,旁边就是两具尸体他也能亲得下去。
接吻结束,她义正言辞推开他:“我要做正事了。”
亲都亲完了才拒绝,口是心非。蔺峥伸手做出随意的姿势:“你请。”
她挤开他坐在摇臂电脑前,一根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表情严肃。
蔺峥看着她点开的页面:“安明远的身份信息。要重新看一遍?”
“我知道你们内部的很多信息需要有权限才能看,我看不了其他的,就看看这个,万一也能发现新的线索呢。”
“确实需要权限,不过你能看的也有很多。”
她的眼睛一下变亮,蔺峥失笑:“就这么想帮忙?”
凌江玥露出个微笑:“我说了,我想变得更有用。”
“有上进心是好事。但你不需要通过对谁有用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和重要性。”
假话被真理解,低劣的目的和真心的安抚纠缠在一起。她抿了下唇,还是只给出个标准笑容。
蔺峥给她点出了其他资料,为了保证自己和华春杳的绝对无关,她把有数字代号的文件都放在后面,还是先盯着10号的资料看。
等林珈他们回到实验室开始汇总信息,能从档案中发现下一步线索了,才切换第二份文件。
林珈:“记录在案的实验体中并没有和10号特征相符的个体,包括已死亡个体。这个数据很好比对,有基因变异和生长激素注射的实验体肯定会被重点记录。”
“不过倒是有一项对人垂体生长激素的研究项目,外源生长激素的注射让其中一个实验体从出生开始就快速生长,长到中年感染了细菌性疾病,最终死亡,尸体被销毁了。”
蔺峥:“把那项实验涉及的所有人员查一遍详细信息。蒋雨行——”
看这流程,是要一个个点名汇报工作,凌江玥稍微振奋了点,乖乖坐直了等着自己被点名。
蒋雨行拿出自己的调查结果:“在使用雌蚕蛾性信息素当染料的那段时间内进行的一百七十三个项目中,有过详细电子信息记录的只有一百四十个,华春杳涉及的项目有二十七个,其中和大脑改造、脑部疾病、基因变异或者朊病毒有关的有五个。”
“重合度最高的是精神控制实验和生物通信实验,但是后者失败了,前者实验体死亡率过高被屡次叫停。”
蔺峥:“先把那二十七个项目涉及的其他研究员的详细信息也统计出来。再筛选一份所有时间段内华春杳涉及的所有实验项目,和大脑实验相关的项目单独列出来,看看前后两份结果中有没有重复的研究员名字。”
他安排完又问:“各地区近十年的生物多样性和蚕蛾种群数量变化有问题吗?”
许嘉言:“目前有数据的地区都只是针对其他稀有生物和保护生物的统计,雌蚕蛾完全没有数据。”
“但是我用GIS和地统计学测算了几个地方的蚕蛾天敌的数量变化趋势,排除其中不适合做秘密实验室的位置,剩下十三个地方的鸟类数量都有一定程度的变化,其中边界线上有三个区域的变化最明显,除去猎鸟的因素,应该还有其他原因,才会导致鸟类连续几年减少,生物网的恢复作用迟迟没发挥出来。”
蒋雨行说:“可能那就是暗网上交易的货品来源地之一。有段时间有人大量捕捉拟蛇态大蚕蛾,导致当地鸟类和蛇类数量高高低低来回波动,也跟这趋势线差不多。”
他们汇报完,凌江玥坐得更直,头从电脑上边冒出来,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那种“我刚好有答案赶快提问我”的蠢蠢欲动,就差写在小旗上插在她头顶吸引大家视线了。
蔺峥的视线转过去,轻笑了声。
“10号失踪的案件记录里有什么新线索吗?”
“有!”凌江玥光明正大穿插自己制造的线索。
“安明远的父母在他失踪后一直寻找他的下落,直到一年后出了车祸,当时他们被送到当地最近的医院抢救,但半个小时后宣告抢救无效死亡。”
“抢救他们的几个医生里,有个当时职位最高的人在三年后也出了车祸死了。”
她没直接点出来哪里不对劲,只是说:“我最近了解到的死人里,除了生物原因,其他全是出车祸死亡的,总觉得有点奇怪。”
林珈:“还有谁是车祸死亡?”
她装作老实回答:“楚箐啊,庄氏制药以前的首席科学家。”
“听你们说,庄氏制药和Kyle差点就合作了,在这之前还和嘉裕医院有关,在违法使用活体试药的事上出过问题。难道你们家也参与了这件事?”蒋雨行诧异说。
凌江玥皱眉强调:“不是我家。”
林珈查了资料说:“楚箐这个名字没在档案中单独记录过。”
蔺峥忽然问:“安明远的父母当时送到哪家医院抢救的?”
凌江玥:“没记录,不过地点在一个叫汞安县的地方。”
蔺峥知道那个地方:“那里有个嘉裕医院。查研究员名单的时候注意看有没有和嘉裕医院相关的信息,包括没有进行电子存档的纸质档案。”
大家都领了任务开始做,凌江玥分到一点无伤大雅的资料,埋头苦看。蔺峥要去2区的档案室,没和她在一起。
大家分成两拨忙碌,一杯花茶喝到半下午,再多跑两趟厕所,天就黑了。
等蔺峥从档案室出来,凌江玥已经趴在桌上睡着。
呼吸平缓,睫毛密密遮住眼睛下的丁点青黑——她皮肤太白,稍微累点或者睡得不好就会很明显地表现在眼下。
和晚上一样。
有时候半夜醒来总要缓两秒才能适应怀里有个人,然后他会撑起身看她,把她头发小心捋到枕头上,不然她一偏头一翻身,脸颊枕到头发总会皱眉不高兴。
但最近几天晚上他们没做过,每次醒来看她,也都是一副沉睡的恬静模样,应该睡得很好才对,怎么还这么疲惫?
蔺峥伸手轻轻碰了下她的睫毛,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安静离开。
信息素远离,凌江玥枕着胳膊睁开眼睛,看着玻璃墙上他越走越远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