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润玉不禁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疑惑。
梦姬,行事向来谨慎,从不轻易涉足危险之地。
可如今,她竟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触犯严苛的天规,擅自篡改凡人的命数。
这一惊人之举,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
又是什么样的缘由,让她甘愿将自己置于被惩罚境地?
“我师父是不是死了?”
白宇那带着哭腔,沙哑而绝望的声音,像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润玉的沉思。
润玉转过身,看到白宇失魂落魄地坐在冰冷的台阶上。
白宇原本明亮的双眸,此刻空洞无神,面容憔悴不堪。
想当初,他与苏昀卿都是神采飞扬的少年,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无畏的光芒,
可如今,苏昀卿的生死未卜,如同一场噩梦,将白宇彻底击垮。
“没有呢,白宇哥哥,你就放宽心嘛!梦姬姐姐妙手回春,
师父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安然无恙!”
嫣然像只灵动的小鹿,裙摆轻旋,快步走到白宇身旁,一屁股坐了下来。
她嘴角上扬,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伸出手轻柔地拍着白宇的肩膀。
然而,她微微发颤的指尖,恰似摇曳的烛火,将她内心的不安暴露无遗。
润玉负手立于一旁,腰间玉佩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凝视着这一幕,剑眉微蹙,心中的忧虑愈发浓重。
“白公子,苏公子福泽深厚,定会挺过这一劫。”
润玉开口,声音温润平和,试图安抚满心焦虑的白宇。
可话一出口,他望着苏昀卿毫无血色的面庞,连自己都难以信服。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房梁轻巧跃下,落地无声,正是小七。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在京城可是官府重点通缉的要犯,
待得越久,李公子面临的风险就越大。”
小七压低声音,目光如隼,警惕地扫向窗外。
回想起上次劫法场救苏昀卿的场景,小七至今心有余悸。
那天,法场周围戒备森严,刽子手的大刀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小七带着嫣然杀了进去,成功将苏昀卿救出。
然而,这一行动如同点燃了火药桶,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
如今,大街小巷都张贴着他们的通缉令,小七的画像尤其醒目,
画像旁“重金缉拿”四个大字,在风中猎猎作响。
白宇缓缓起身,神色憔悴,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挣扎。
“可师父他……”他仰头望向天空,声音哽咽。
日光洒在他脸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润玉上前一步,将手轻轻搭在白宇肩头。
“你若信不过我们,我也无话可说。
可梦姑娘与月姑娘妙手回春,就没有她们治不好的疑难杂症,
苏昀卿的病,她们定能手到病除。
苏昀卿临走前,再三叮嘱我送你回谷,这承诺,我润玉绝不会食言。”
白宇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低声说道:
“好,我信梦姬姑娘。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他转身时,身形摇晃,脚步踉跄,每一步都似踩在绵软的棉花上。
“白宇哥哥,我帮你!”
嫣然像只灵动的小鹿,裙摆随着她的步伐上下翻飞,似一对轻盈的蝶翼,很快追上了白宇。
此时,吕洞宾匆匆赶来,神色略显凝重:
“七公主,有人求见。”
小七心头一紧,美眸中闪过一丝慌乱:“见我?难不成是官府的人追来了?”
话还在嘴边,一个手持拂尘的男子稳步走来。
男子身着月白色道袍,似清晨的薄雾,轻柔缥缈,
每一步都踏得沉稳而优雅,像是在丈量天地的韵律。
他的五官仿若被技艺精湛的工匠精心雕琢,眉如远黛,
目若朗星,举手投足间,透着超凡脱俗的气质,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七公主,贫道有礼了。”
男子微微躬身,身姿挺拔如松,声音清朗如泉,在庭院中悠悠回荡,
“贫道云风,乃云清国师座下弟子。”
小七柳眉轻蹙,如弯弯的月牙被薄雾笼罩,眼中满是茫然:
“你竟认识我?可这云清国师,又是谁?”
吕洞宾不知何时来到众人身旁,他身着一袭素色道袍,
衣袂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捋了捋胡须,目光深邃而悠远:
“长公主就是云清国师,当年长公主曾在这里当了几年国师。”
“什么?姑姑是云清国师?”
小七的声音不自觉拔高,清脆的嗓音在庭院中回荡。
她杏眼圆睁,眼中满是震惊,这惊讶丝毫不亚于润玉。
二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难以置信,他们都是第一次听闻此事。
“先前,百家联名手印的署名,我也是才知道,师父竟然在这里。”
云风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笑容中却带着一丝遗憾,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落寞的轮廓,
“只可惜,发现得太晚,已经来不及见师父了。”
润玉心中猛地一颤,脑海中浮现出百家联名手印上的署名,长公主竟改了她的道号。
这些年,长公主默默为他付出了那么多,自己却丝毫未曾察觉,
愧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的神色愈发凝重。
“你怕是,见不到她了。”
小七这时说出声,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微风撩动她的发丝,更添几分惆怅。
“七公主这是何意?师父她出事了吗?”
云风瞬间急了,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拂尘,骨节因用力而泛白,
眼神中透露出担忧与急切,仿佛一只即将奔赴战场的猎豹。
“不是不是,是姑姑她被罚面壁思过万年,所以说你见不到了。”
小七并不打算瞒着云风,如实相告,声音在观景台的风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云风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仿若被抽去了全身力气,缓缓坐下,
手中的拂尘也无力地垂落在身旁,曾经灵动的眼眸,此刻黯淡无光。
吕洞宾长叹一声,声音在观景台悠悠回荡,似在诉说一段沉重的往事:
“长公主触犯了天规,这才被罚面壁。”
云风眉头紧锁,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