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尊,一早找我有何要事?”
辛澄微微抬手行了一个很是敷衍的礼,目光淡淡的看着邓隐,好奇他会如何给自己下套。
“左丘掌使先坐下,昨夜齐掌使行事过于鲁莽了,我已经罚了他一个月的俸禄,这钱便算是对你的小小弥补吧。”
邓隐面上笑的一派和气,心里对左丘澄的态度十分不满,他虽然没有能力猎鲛,但他是皇上钦点的掌尊,这猎鲛司里也就左丘澄敢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
邓隐知道左丘澄是皇上放任下的制衡齐秋鸣的棋子,不然怎么可能在猎鲛司里过得如鱼得水!
齐秋鸣背后的齐家盘根错节,皇上担心自己的皇位被那位齐氏的太后算计走,当年太后的儿子可是死在了皇上手中的。
皇上生母早逝,幼时便养在当时还是皇后的齐氏身边,与他的皇兄一同长大,也许他皇兄到死也不明白,一直与他很亲近的弟弟怎么会对自己动手吧!
左丘澄也是利用了皇上想把齐家的根往外拔一拔的心理,故意在猎鲛司显露自己的实力,以及对齐秋鸣的不满。
左丘澄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权势,在皇上眼中,左丘澄能依靠和攀附的就只有他这个皇上,才会对左丘澄一些针对齐秋鸣的手段视而不见。
辛澄起身走到邓隐身边,拿起桌子上的钱袋子,把里面的银子都拿出来,一共是五十两纹银。
“正好要给我家美人儿添几套新衣,那就多谢邓掌尊了,可还有事儿?
没事儿,我就回去了,美人儿昨夜累到了,我得好生照顾他去。”
辛澄急切的说着,倒退着准备离开。
邓隐嘴唇动了动,似乎不明白这么露骨的话,左丘澄是怎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的!
“等一等!”邓隐眼看着人要推门就走了,可他的目的别说达成了,连说都还没有说出口呢!
辛澄挑眉,不耐烦的转过身去,心道:终于来到正题了。
邓隐虽然看不到左丘澄面具下的表情,但那浅棕色的眼眸里写满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邓隐桌子下的双手捏着衣衫,面上的笑容出现了小小的裂痕,说:“皇上一心想找到的鲛人至今下落不明,左丘掌使是猎鲛司中首屈一指的猎鲛能人。
这齐掌使寻找半月有余仍没有把鲛人带回来,左丘掌使便费费心。
事不宜迟,不如左丘掌使今日便出发去宁心海吧。
海上风浪大,猎鲛又是极其危险的事情,有的人不方便带去也不要紧,有本掌尊在,定不会让人欺辱了他去。”
辛澄藏在袖中的手握紧,这老匹夫果然还在惦记着阿煜!
呵,看来他真的是活够了!
辛澄拇指轻轻摩擦着无名指上的储物戒,一包白色无味的药粉出现在他手中。
“掌尊,可不可以让别人去啊?我这刚得乐趣,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让我就这么离开,心痒难耐啊!”
辛澄走回去单手撑着邓隐面前的桌子,低头小声的商量着。
邓隐心想:就是让你赶紧滚蛋!那么好的尤物怎么能让你这种恶心人的玩意儿霸占!
邓隐其实并不好男色,但架不住苏煜现在的相貌太容易引人遐想了,让邓隐都忍不住想尝尝男人的滋味。
这般想着,邓隐脸上出现了一抹向往即将成真的餍足,看到近在咫尺的左丘澄,他心中恼怒之余还带着浓浓的厌恶。
辛澄拿起旁边的茶壶,装作讨好的给邓隐倒水,那白色粉末在接触到水的瞬间变溶了,肉眼根本看出来任何变化。
本就有些口干舌燥的邓隐顺手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他虚伪的开口道:“我们都是给皇上办事,哪里有的挑啊。
再说,左丘掌使的能力可是早早就传到皇上耳朵里了,现在圣心还能等,我们便能多些时间准备。
若是皇上改变主意了,到时候再指派给你,短时间内你怎么找呀。”
辛澄心中对邓隐的威胁感到可笑,不过去宁心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他和阿煜也能更随心一些。
至于归属于他的那些猎卫和猎奴就一并带着吧,海上倒是可以解决掉其中的眼线和叛徒。
“啧,好吧,我去就是了!
现在鲛人一个个机灵的很,还经常换地方,也不知道齐掌使的鼻子怎么就那么灵啊!
那鲛人躲到哪里都能找得到,次次都没有空手而归,真是令人羡慕啊!
话说,他身边跟着的那个叫禹...禹什么来着的清秀男子看着娇羞又胆小的很,上次我面具掉了居然把他吓晕过去了。
呵,要不是齐掌使舍不得他,我就把他丢进海里喂鱼!
可惜啊,齐掌使把人看得太好了,一个下手的机会的不给我,看不出来他还是个惜玉之人。”
辛澄十分可惜的说完最后一句话,转身便离开了。
邓隐却坐在那里沉思了半晌,连门外回来的猎卫求见的声音都没听到。
齐秋鸣...禹海...鲛人...
邓隐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的他一时没有抓住三者之间的联系,但他想了想似乎这个禹海出现在齐秋鸣身边后,齐秋鸣但凡去宁心海狩猎鲛人就没有空手而归的时候...
邓隐眼眸微眯,这其中的关键一定出自禹海的身上。
邓隐仿佛得到了什么宝贝似的,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
此刻他也顾不上惦记左丘澄房中的美人儿了,他走进内室换了朝服,步履匆匆的走出门。
“掌尊,那人说他不会离开左丘掌使,还说为了报恩他愿意一辈子留在左丘掌使身边...”
“行行行,本官现在没空听这些,你继续盯着吧,那美人儿的事等本官回来再说。”
邓隐急着进宫,挥了挥袖子留下这句话便坐上马车离开了猎鲛司。
另一边,齐秋鸣掀开帷幔,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他要回自己房间换身衣服,赶紧去齐国公府一趟。
一只布满暧昧痕迹的素白藕臂掀开了帷幔,露出一张清秀柔美的脸,写满了不舍和委屈。
“秋鸣,你昨天一言不发欺负人家整整一夜,弄的人家痛死了,你也不说陪陪人家,起身就走,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人家?”
齐秋鸣眉眼间的不耐转瞬即逝,似乎从未出现一般。
他低头继续整理衣服,语气却是温柔的说:“海儿乖,我有要事需要回齐国公府一趟,等晚上回来了再好好陪你。
你累了就多睡一会儿,昨夜辛苦你了。”
齐秋鸣穿好衣服,回身亲了亲禹海的脸颊,垂眸掩藏了对禹海的厌恶。
禹海对于他而言就是一个抓捕鲛人的工具,他不知道禹海是怎么找到鲛人的,他为了套出这个秘密才会跟禹海相交。
时间久了,他看出禹海对他有意思后,才顺水推舟的跟禹海在一起。
每次他们颠鸾倒凤的时候,他从不面对禹海的脸,而且只在深夜才同他亲热。
齐秋鸣觉得自己根本不喜欢男人,至少他绝对是不喜欢禹海的,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功名利禄,为了让齐家的根基更深。
可这禹海至今也不告诉他能找到鲛人的办法,而且这次抓捕那紫色鱼尾的鲛人失败了不说,陷害左丘澄的事情也失败了。
齐秋鸣愤怒不已才拿禹海撒气,现在冷静下来了,便急着回去找父亲和祖父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齐秋鸣抓那紫色鱼尾的鲛人除了是想在皇上面前露脸,谋个高官儿外,还想给齐家人留下一些那鲛人的鳞片,让他们也可以福寿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