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学本座阵法,需得拜我为师。”
其他人听到这条件,还在思考,商鹿已经扑通一声跪在蒲团上,双手作揖:“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石像:“……”
其他三人:“……”
虽然他们也会拜师,但你这急哄哄的样子好不值钱。
杭梦云撩了下裙摆,盈盈下跪:“弟子杭梦云,见过师尊。”
南宫北宿和谢致意也跟着跪下,拜对方为师。
石像大概也没想到这几人这么干脆,一团残魂直接从里面飘出来,是个白发的中年人,还有些帅气。
“本座能看出来,尔等皆是有师承之人,为何如此干脆就舍弃师门,如此唯利是图,不堪为本座弟子。”
商鹿一听,这哪行,赶紧解释。
“前辈有所不知,如今的修真界已与从前不同,那种一生一世只能承一师的迂腐思想早已摒弃,现在的师门并不反对我们拜别人为师。”
“今日我拜你为师,也并非就舍弃了昔日的师门和宗门,我可以孝敬师门长辈,也一样可以孝敬您,这并不冲突。”
商鹿说完,偷瞄那道残魂的反应,见他气消了,松了口气。
还好没得罪他。
“有趣,老夫好多年没听过这样的言论了,倘若我和你的师门冲突,你当如何呢?”
都是师尊,孰轻孰重?
“不会。”
“为何?”
“因为前辈您现在……不会和我的宗门起冲突。”
都死了几千年了,旧日恩怨也牵扯不到天元宗身上来,那君临越绝对不是天元宗的人。
残魂哈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声音便小了,透着一股恨意和悲凉。
“我天赋异禀,在阵法一道是千年难遇的天才,如果不是因为君临越那个无耻小人,我早就飞升了。”
商鹿听到这话,忽然问:“前辈,如今已经过去四千年,你觉得君临越飞升了吗?”
残魂虽然激动,但也认得清事实,君临越四千年前便修为通天,这么多年过去,必然是飞升了。
只是他那种人怎么配飞升啊,无情无义的小人。
飞升了,上界之大,他的仇该怎么报?
这几个小孩虽然天赋强,脑子也聪明,但距离飞升还太远了,能斗得过君临越吗。
残魂越想越觉得报仇无望,连传承都没心思传了。
商鹿看他状态低迷:“前辈,据我所知,苍玄大陆已经有几千年无人飞升了,说不定你的那位故人,也还在这里。”
但她也不愿告诉他君临越还活着,并且前不久才见过,怕他逼着她去报仇,给她们压力。
南宫北宿和杭梦云也懂其中暗藏的危险,没有将君临越的事捅出去,他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拿到传承。
南宫北宿出声:“前辈,你的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第二个条件,便是帮我报仇。”
果然。
谢致意眉头紧皱:“前辈,听起来你的仇人非常强大,我们才金丹期,如何报仇?”
都飞升了,他也找不到人啊。
商鹿三人更不敢答应了。
她们可都见过君临越了,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楼炎都未必是对手,她才不会自讨没趣去找死。
“本座自然知晓,但你们几人天赋非凡,飞升是迟早的事,我的仇人叫君临越,将来你们若是遇到他,有足够的实力后一定要替我报仇。”
“这是自然。”谢致意回答得很干脆。
商鹿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那人虽然十恶不赦,但他们真心打不过啊。
“以后若有机会,晚辈定会替前辈报仇。”商鹿率先开口,没把话说太死,她都说了是有机会,那要是没机会,也怪不了她。
南宫北宿和杭梦云也跟着说了同样的话。
残魂根本不信他们,逼着他们发天道誓言。
他惨死在君临越手里,如今剩下一缕残魂全靠着报仇的执念支撑,又怎么会给人偷奸耍滑的机会。
商鹿小心询问:“前辈,若是没人接受传承或者没成功,会怎么样?”
“死!”
“……”
没路选了,只能发天道誓言。
“第三件事……等你们接受传承后成为我真正弟子再说吧。”
随后残魂让他们四人坐下,商鹿盘膝而坐,意识便被拉入了传承空间,里面全是关于阵法的知识。
密密麻麻的图形和线条占据脑海,哪怕是她金丹后期的神识突然接受这么庞大的信息,也头晕目眩,差点干吐了。
商鹿单手掐诀,召唤出鹿鸣,强行将一部分内容传输到她脑海里。
鹿鸣:“……”
虽有怨气,但还是乖乖接收后帮忙吸收。
她就知道,商鹿搞她出来就没好事。
虽然有个聪明的大脑帮忙分担了一部分内容,但商鹿并不轻松,她并不是个气运多么爆棚的人,想要变强必须抓住一切机缘。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其他三人阵法天赋均在她之上,这残魂放在他们三人身上的注意力也更多。
哪怕她几次三番说话引起残魂的注意,残魂也明显更满意那三个。
她就不信了,她两个脑子还干不过别人一个脑子的。
残魂停留在石像上,眼神淡漠地看着蒲团上盘坐的四人,视线直接掠过商鹿,看向南宫北宿。
“天水灵根,还是天生道心,这天赋根骨,简直绝佳啊,适合做本座的传人。”
“天冰灵根,阵法悟性绝佳,竟与本座弟子不分上下,可惜了,是个女娃。”
“这个天木灵根,倒是和本座灵根相似……”
挨个看完,才晃悠到商鹿身边,眉头紧皱。
从这几人进入洞府后,他将几人的表现都看在眼里,这个女娃阵法天赋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所有人中最努力的。
但她心思狡猾多变,不堪托付。
商鹿若是知道自己在残魂这是这么个评价,得大喊冤枉了。
她哪里不堪托付了。
她超有责任心的好吧。
残魂视线在几人身上打转,安静等待着传承的归属。
他的目光透过洞府,看向未知的远方。
当年如果不是帮君临越布置阵法,也不会沦落到身死道消的地步。
半年时间转瞬即逝,端坐在蒲团上的几个人肩上都落了一层灰。
忽然,其中一人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