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
宋世文看着神色呆滞的宋鸣,冷声道:“想必你已经知道,在昨晚宴席上陛下钦点宋池成为圣前状元,其今日就会被召入宫中授予官职,以陛下对其看重程度,必然是身居要职,而在这之前陛下都没有寻问过我跟陆泰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陛下很可能想在朝中在扶持起一个势力,在陛下眼中,宋池的重要程度跟我接近。”
宋鸣终于回神,他抬起头,“宋池真作了教战守策的策论文章?”
“是。”
“他还在写了征讨檄文?”
“是。”
“他真谏言陛下削了沈崇爵位?”
“是。”
宋鸣站起来,神色复杂道:“宋池才是您的儿子,这些事情真让我去做,我还真不一定能做的出来,至少征讨檄文我就写不出来,以大周国力这场战争能不能赢还是两说,若真败了,他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成为大周罪人,甚至会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
“现在外面都是骂他的吧。”
“那又怎么了。”
宋世文淡淡道:“当年为父又何尝不是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可现在我是当朝首辅,是文党魁首。”
“父亲。”
宋鸣祈求道:“我认命了,我愿意认宋池为兄,求求您不要把我赶出宋府。”
“该怎么处置你,我会让宋池决定。”
“不,父亲,您不能这样。”
“吃里扒外的东西!”
宋世文后退一步,冷眼看着宋鸣,冷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跟太子殿下接触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宋池身世告诉太子殿下的事情吗?”
“还有我私下做的那些事情,你都告诉太子殿下了吧。”
闻言,宋鸣面色大变,直接跪下,慌忙道:“父亲,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就是.....”
\"够了。\"
“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么?为了得到太子庇护,给太子送去了把柄,就算太子知道又能怎么样?宋池是我儿子的事情迟早都会公布于众,还有那些贪腐之事.....那钱是到了谁手里,你应该能猜的到。”
“父亲,我错了,我真错了,原谅我。”
宋鸣真的害怕了。
这本就是隐秘之事,若是被父亲知道就会被视为背叛,父亲绝不会原谅他。
“只有小伎俩没有大智慧,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跟宋池相比你简直一无是处!”宋世文怒甩衣袖,原本还准备求饶的宋鸣被这句话直接激怒。
他站起来指着宋世文,怒声道:“一年前在济县,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说的吗?”
“你说宋池是废物,你说他一无是处,现在你把同样的话对我说了。”宋鸣又向前一步,“你以为把他接回来他就会认你为父吗?你是做梦!”
宋鸣大声道:“我现在就把话放在这,将来你一定是被他打倒!”
“啪!”
宋世文抬手一个耳光打在宋鸣脸上,怒声道:“他身上流着我的血液,这是永远都难以隔断的关系,孝道是本朝第一大道,孝颂是顶在每个人头上的约束!”
宋鸣被打倒在地上,他也不说话,只是大笑不止,声音中更多的是嘲笑。
“在济县时你就说过只要宋池回京,便会把你的未婚妻林天骄让给他,这件事为父同意了,我会去找林天骄帮你退婚,从今天起,林天骄是宋池的未婚妻!”
宋世文言罢直接向外走去。
“来人,把这个逆子看管好,不能让他出房间一步!”
“是!”
门口处两个精壮汉子应声,门被关住,房间里暗了下来,宋鸣面色狰狞,“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
他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信,拿着信的手都在颤抖。
只见信上面写着一句话,若能为我北魏所用,北魏皇帝愿给你高官厚禄,还将我北魏公主许配给你。
在信的右下角有一个火焰图案,这个图案是北魏密碟机构暗鹰。
.......
城门口,一辆马车停下,苏南伊从马车上来,她穿着一袭青色长裙,裙子略有些紧身,把良好身形凸显出来,她身段高挑,曲线曼妙,散发出的风韵迅速吸引了众多目光。
“这里就是上京城么?”
苏南伊抬起头看着,眸子尽是喜色。
宋池临走时跟她说过,什么时候能把丝袜做出来,就能来京城找他,苏南伊以此为目标,她只知道丝袜是什么样子的,只有一个样图和描述,也知道以现在纺织水平根本不可能做出来。
苏南伊也不泄气,尝试了很多方法,耗费许久终于人工做出来一双。
她稍提起裙摆,一抹黑色瞬间而逝,让人无限遐想。
正思绪着,前方城门处围起了很多人,交谈的大声隐约听到提及状元的字眼。
苏南伊神色微怔,进了京城地界她就知道表哥已经是圣前会元,现在殿试还未进行,怎么就有状元了?
莫非表哥还是圣前状元了?
她提起裙摆,疾步急促又不失仪态的过去,只见墙上张贴的红榜上写着几个大字,圣前状元宋池。
苏南伊惊喜之色显于脸上,却听得周边人喝骂出声。
“这是不给老百姓活路了啊,这是什么状元?我看就是害人精!”
“老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他还要全民备战,还有强行征兵,圣贤书都读到肚子里了?”
“他怎么不去死?”
“天杀的!”
“长风侯是他恩人,女帅也是他恩人,他踩着恩人上位啊。”
周边骂声如潮,苏南伊面色惨白如纸。
她很聪明,很快就听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表哥不是奸臣,表哥绝不会踩着恩人上位,表哥定是别有用意。
她思绪着面色恢复如常。
随即又快步返回马车。
“甘大,快点进城。”
马车向城里驶去,街头巷尾,酒肆茶楼,无一处不在议论叫骂。
此刻,事件的主角宋池已在宫里。
元景帝在垂拱殿召见了他。
垂拱意为垂衣拱手,即不用废什么力气就能使国家得到管理,这也是元景帝无为而治的理念。
元景帝穿着青袍坐在龙案后,其穿扮形象跟殿内风格格格不入,他不应该在宫里,他应该在道观。
这个昏君现在是连装都不装了。
昏君好啊,我最擅长应付昏君了。
宋池心想着,躬身上前沉声道:“昨晚宴会,我有幸被见到龙颜,宴会结束回到家中,久久不能入眠,脑中思绪清明,便写了一篇青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