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河打量着李志强,淡淡的道:
“李先生,你脸上隐隐有青气浮现……”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不是长时间待在某个阴气比较重的地方?”
听到这话,李志强的笑容凝重了两分,但仍嘴角挂着笑。
不过,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笑:
“梅梅,知道的,你是帮我找了个医生。”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给我找了个算命先生呢。”
云天河,笑而不语。
郝红梅瞪了李志乾一眼,嗔怪道:
“你胡说什么呀?”
她接着看向云天河:
“云医生,长期待在阴气重的地方,会怎么样呢?”
云天河耸了耸肩:“阴气过重,当然会损阳寿啊。”
李志强摇了摇头:“你这纯粹就是封建迷信了。”
“都说了,我连国医都不怎么信,你现在跟我说这个?”
郝红梅道:“志强,云医生这么说,肯定有他的原因……”
李志强笑着打断:“梅梅,我觉得咱们还是换个话题。”
“这个话题再聊下去,该不愉快了。”
郝红梅看向云天河,歉然道:
“云医生,不好意思啊……”
云天河摆了摆手:
“这道什么歉,人家不相信国医,也是人家的自由。”
李志强笑着道:
“这话没错,梅梅今天叫我过来,就是陪云先生喝酒的。”
他端起酒杯:“来,云先生,我先敬你一杯。”
云天河摆了摆手:
“我下午还有事要忙,不能喝酒。”
李志强摊了摊手,起身道:“好吧。”
“梅梅,既然云先生不喝酒,那我待在这里也不起什么作用……”
郝红梅也看出李志强和云天河气场不和,怕李志强待下去反而会跟云天河闹出什么不愉快来,于是点了点头道:
“行,那你先去忙吧。”
李志强起身,向云天河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云天河淡淡的道了句:
“看在郝主任的份儿上,我再多嘴一句。”
“如果你再不脱离那个环境,你全身各个系统都会出大问题。”
“你接下来留意留意,看看自己有没有睡醒后一时无法动弹,浑身酸痛,畏寒,身体冰凉和情绪抑郁方面的问题。”
李志强笑了笑:
“既然知道自己是多嘴,那就不用再说了。”
郝红梅上前扯了李志强一把:
“行了,你别再多说了。”
李志强笑着道:“梅梅,我这情商……”
“估计是又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啊。”
郝红梅没好气的道:
“我没时间跟你扯这些,你赶紧忙你的去吧。”
说着,她把李志强推了出去。
关上包间房门,重新落座后,郝红梅再次向云天河道歉:
“云医生,对不起。”
“本来是想找个人好好陪您喝两杯,没想到反而是给您添了堵。”
“为了表示歉意,我自罚一杯。”
说着,她端起面前二两的分酒器,仰脖就要干。
云天河急忙阻止:“诶,你别……”
没等云天河话说完,郝红梅就已经把那一分酒器的酒给干了,然后调转分酒器,给云天河亮杯底。
云天河苦笑道:“不用这样的。”
郝红梅道:“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再不表示一下,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歉意了。”
一杯酒下肚,郝红梅的脸已经有些发红,眼神也变得有些许迷离,似乎是有些上头了。
云天河苦笑道:“你不会是喝醉了吧?回去你爸还以为我灌你酒呢。”
“没有。”郝红梅摇头,“我只是喝酒上脸,没有上头。”
云天河道:“那就好。”
郝红梅道:“不瞒云医生说,李志强是我的追求者。”
“我们已经算是确定关系了,最近在考虑婚期,不然我也不会随便把他叫来给您添堵。”
云天河道:“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不用解释了。”
郝红梅却并没有终止这个话题:
“其实,志强人不错的。”
“他家在农村,父亲身体不好,全家只靠着他母亲种地的收入。”
“上学的时候,他每天下了课,还得出去捡破烂,挣自己的生活费。”
“即便如此,他还是以他们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到了北域大学的医学系。”
“毕业后,为了方便照顾家里,他才回到龙城。”
见郝红梅的倾诉欲起来了,云天河也没有着急打断她,一边儿吃菜,一边儿听她说。
郝红梅接着道:“他是我的大学校友,其实我们当初在学校就谈过恋爱,但是一直没有征得我父亲同意。”
“大学毕业后,他可能也感受到了他家和我家之间的巨大差距,便主动提了分手。”
“后来,我婚姻不顺,离了婚……”
“志强也已经事业有成,我没想到他还会继续追求我……”
说到这里,郝红梅已经是泪流满面。
孩子抽出一张纸巾,递到了她面前:“妈妈。”
“谢谢儿子。”郝红梅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向云天河道:
“云医生,对不起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忽然跟您说起这些。”
云天河笑了笑:
“没关系,压抑久了,总是需要把情绪释放出来的嘛。”
郝红梅道:“谢谢您理解。”
云天河跟郝红梅又不熟,俩人之间也没什么可聊的,所以饭局很快就结束了。
离开饭店,云天河联系了一下谢轻语,得知谢轻语和思晨下午还得忙工作,云天河便决定带思诺去玩玩。
他点起一根香烟,向思诺问道:
“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玩儿的地方?”
思诺道:“我对这里又不熟,哪里知道有什么地方可玩。”
云天河这才想起潘美月,问思诺:
“月月不是说要陪你玩的吗?”
思诺道:“她今天来姨妈了,不舒服。”
“这样啊。”云天河道:“要不我带你去龙祠?”
“这可是龙城最有名的景点了,历史上那位唐宗和他的父兄,当年就是从龙祠起兵的呢。”
思诺摇了摇头:
“我其实对旅游什么的,也没多大兴趣。”
“你带我去哪里都行,只要别把我一个人丢下。”
云天河看着思诺,问:“你确定?!”
思诺手叉腰:“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跟你客气的人?”
云天河点头道:“行,那我就带你去个好地方。”
……
云天河带思诺去的,是天河医院。
说实话,云天河也懒得去逛什么景点。
既然思诺都明确表示不去,云天河自然不会强迫她去。
谢东来两口子那里,云天河自然更不想回去。
龙城大酒店?云天河自己带着思诺回酒店,肯定不合适把思诺带回他房间。
可是让思诺一个人待着,人家大老远儿过来的,似乎也不合适。
云天河想来想去,只能带她去天河医院了。
医院虽然装修好了,但是对于招人方面,云天河和李绍文都堪称苛刻。
所以到目前为止,天河医院的医师还是只有李绍文一个人,另外就是多了些辅助人员和后勤服务人员。
云天河来到李绍文的诊室,李绍文正在接待病人。
他的那个儿子今天并没在天河医院出现,看样子是真的被李绍文给赶走了。
旁边给李绍文打下手的白雪,看到云天河,脸上浮现一抹惊喜之色,轻轻戳了戳李绍文的胳膊。
李绍文抬起头:“云先生……”
见李绍文作势要起身,云天河摆了摆手,让李绍文继续忙。
他则站在旁边,看李绍文给病人施针。
不愧是河东省最顶尖的国医传承者,在国医方面的天赋,是毋庸置疑的。云天河只是指点了他两次,李绍文的乾坤十二针,就已经登堂入室。
抛开天河医院原来的客源不谈,李绍文自己在河东省,本来就是很有名气的国医医师。
随着这些年李绍文渐渐减少出诊频率,平时想找他的病患本来就排了长队。
这两天,李绍文在天河医院出诊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所以来这里找他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
见李绍文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云天河便也开始接诊。
思诺也没觉得无聊,搬了个凳子在云天河旁边坐下,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不过,因为大部分病人,本来就是冲着李绍文来的,所以愿意让云天河诊治的病人,并不多。
哪怕李绍文再三向那些病人们强调,云天河的医术要好过他很多,也依然无济于事。
大半天,云天河只接待了一个病人。
见没有人找他,云天河便起身离开诊室,准备到外面抽根烟。
他刚刚离开诊室,一个满头大汗的男人,就朝他走了过来:
“医生,我不舒服,你快帮我看看。”
云天河道:“你是来找李老医师的吗?”
毕竟,他也发现了,来这里的病人,基本上都是来找李绍文的。
那个男人摆手道:“谁都可以,你们快找个人,帮我看看。”
云天河点头道:“行,你跟我进来。”
他把那个男人带进诊室,让那个男人坐下后,就开始给那个男人把脉。
把完脉,云天河微笑着向那个男人道:
“不要紧,只是心率有点问题。”
“如果用西医的说法来讲的话,你可能还有点轻微的脂肪肝。”
“我给你开几服药,你吃完就好了。”
云天河一边儿吃,一边儿龙飞凤舞的在面前的药方上,写下一连串的中药。
那个男人有气无力的道:
“可是大夫……我真的,很难受……”
云天河眉梢挑了挑:“是吗?”
按照他的诊断,眼前这个男人的情况,不应该会有什么太不适的感觉啊,怎么会这么难受呢?
那个男人点了点头,就趴在了桌子上。
这时,李绍文刚刚治疗完一个病人,见状也走了过来。
云天河又抓住了那个男人的脉门,给他把脉。
那个男人气喘吁吁的道:
“扎……给我扎几针,我好难受……”
李绍文朝云天河露出询问的目光:
“云先生,不如让我试试?”
他现在在云天河面前,自然不可能存有什么显摆之类的心思。
他只是觉得机会难得,想在云天河面前施针,不足的地方,可以得到云天河的现场指导。
不过,还没等云天河开口,那个男人就问道:
“你们两个人,谁的医术更好?”
李绍文道:“当然是云先生。”
那个男人指了指云天河:“那就让他给我扎。”
云天河眉梢挑了挑:“其实你的情况……”
那个男人打断道:“你给我扎,我加钱……”
李绍文道:“这不是钱的事儿……”
那个男人再次打断:
“花钱的是我,我有权利选择让谁给我服务。”
李绍文有些无语的道:
“还服务?你当这里是澡堂子呢?”
那个男人不耐烦的道:
“行行,不是服务……”
“治疗?治疗总可以了吧?!”
云天河目光闪了闪,接着点头道:
“行,那就由我来给这位先生治疗吧。”
说完,云天河就拿过一包银针,示意那个男人在诊床上躺下。
李绍文上前,解开了男人的上衣。
云天河才刚给那个男人扎了一针,那个男人就猛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就开始浑身抽搐。
见状,云天河顿时眉头紧皱。
他扔掉了手里的银针,再次把住男子的脉门。
跟那个男人一起来的女人,尖叫着往外面冲去:
“不好了,扎死人了……我老公被他们扎死了……”
李绍文一脸着急的问道:
“云先生,他这是什么情况?”
李邵文现在对云天河的医术,是无条件的信任。
他不觉得云天河会把人扎出毛病什么的,还以为眼前男子是不是病情加重了。
感受着男子的脉象,云天河嘴角勾起:
“或许,并没有什么情况。”
听到里面出事,外面等着就诊的病人,纷纷挤在门口,朝里面张望。
“啊?”李绍文一脸懵,不明白云天河的意思。
“让开……都给我让开……”
随着叫喊声,刚才离开的女人,带着一大帮人,重新冲进了诊室。
这下,就连李绍文都感觉到不对劲了。
这个女人离开两分钟不到,怎么就叫来这么多人?
除非,他们是早有预谋!
女人冲上前,抓住了诊床上男人的手,大声哀嚎:
“醒醒……你别吓我,快醒醒啊……”
接着,她怒视云天河:
“人本来好好的,被你一针扎成这样,你说怎么办?”
云天河反问:“你觉得,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