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执话音刚落,屋内陷入了一阵死寂。但是很快,王浅的两声咳嗽,就打破了寂静,然后就是她的一句话:
“官人他这般......真的合适吗?”
韩执和苏轸耸了耸肩,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反倒是王浅,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换了一个心情后,说道:“罢了罢了,此事官人自有决断,妾身只是个做娘子的,能多说什么呢?”
“不说这些了,再多说,怕是要被嫌弃成唠叨的老婆子哩。时候也不早了,妾身也该是离开了,再晚回去,怕是赶不上晚饭了。”
王浅说罢,起身向韩执和苏轸微微福身,便准备告辞。韩执和苏轸也是送她到了门口,看着她走进王府后,才转身回屋里去。
......
晚上,韩执洗完了澡,回到房间时,正看到苏轸坐在梳妆台前。就看到她一边打量着自己的脸蛋,一边哼着小曲儿:
“蓝田需汲酒~惟琼浆能浇美玉瘦?~至高者清难垢~至贵者润因愁......”
韩执听得出来,苏轸这是高兴了——寻常时候,就连他自己也是听不到苏轸唱小曲儿,除非她今天特别特别高兴。
韩执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轻手轻脚地走到苏轸身后,双手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肩头,笑着问道:“八娘今日是遇到什么大喜事了,瞧乐成这样,小曲儿都哼上了。”
苏轸微微一笑,顺势就依靠在韩执的怀里,道:“不晓得,怕莫是今儿王娘子来了哟。又或者是今儿,小西瓜和二西瓜还是像那阵儿一样活甩甩哩 。?”
说着,苏轸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
韩执顺着苏轸的动作,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轻轻说道:“八娘,等小西瓜和二西瓜出生了,咱们这家里啊,肯定更热闹。到时候,他们牙牙学语,满地跑着玩耍,得把这屋子都闹翻咯。”
“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地方。”苏轸此时就在韩执的胸口蹭了蹭,看着镜子里倒映的韩执,和他对视,继续道:
“今日官人回家时,没有前段时日那般疲惫或是烦闷。应当是大理寺那头,出了什么新的好消息吧?”
韩执轻轻捏了捏苏轸的肩膀,道:“还是八娘你最懂我,今日去勤政门吃饭,先生和刑部的杜侍郎都来了,和我同桌。”
“包老吗?”苏轸眨眨眼,似乎是了然了什么,继续问道:“莫不是包老那边,又给官人带了什么好消息吗?”
“确实是,”韩执点点头,道:“先是杜侍郎那边,说抓到了一个相关的犯人,现在已经移交到了大理寺这边。然后先生也是,提出了一些新的线索。”
“不仅如此,先生还答应了,亲自派人去帮我调查线索。而我还特地把犯人,关在了魏少卿隔壁,打算演一场戏,来给那人一点小小的‘震撼’。”
苏轸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道:“那敢情好呀,这样一来,便是能得到不少的线索了。”
说到这里,苏轸肚子里的小西瓜和二西瓜忽然又动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哪个“小调皮”,在苏轸的肚子里踢了一脚。
苏轸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逗得 “咯咯” 直笑,连忙握住韩执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笑道:“官人快些睃一眼噻,不晓得是哪一个宝贝 “西瓜” 哟,隔到妾身的肚皮,在跟官人道喜哩 。”
她讲眉山话的时候,声音本就软糯,加上这次是笑着说的,更添一份软绵。
韩执轻轻横抱起她,放回了床上,然后道:“既然是好消息,现在八娘也是开心了吧?”
“自然是为官人高兴了。”苏轸轻轻点了点韩执的鼻子,道:“至少,官人不会像前段时间一般,一个人缩在马车里,不出来了。”
“说到了这个,最近也是不见八娘如往常那般敏感了。”
韩执笑着道,想起来前段时间,苏轸的“产前抑郁”大爆发,他在大理寺里都心不在焉。
苏轸微微嘟起嘴,轻轻捶了一下韩执的胸口。然后又轻轻摸着自己的脸蛋,道:“不知道为何,这段时日妾身照镜子时,发觉气色更好了。”
“而且月萍那丫头,也是说妾身的身段更好了不少,皮肤也愈发白皙细腻。官人说说看,是不是肚里的小西瓜和二西瓜,都在悄悄滋养着妾身呢?”
韩执温柔地看着苏轸,手指轻轻捋过她耳畔的一缕发丝,微笑道:“八娘本就天生丽质,如今有了小西瓜和二西瓜,更是被这两个宝贝带来的福气笼罩着。
“而且,心情舒畅了,自然容光焕发。我瞧着啊,八娘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美......当然了,八娘以前也很好看。”
最后这一句也是临时补上去的,就把苏轸忽然又调侃他一句“难不成妾身以前就不美了吗”这样的话。
苏轸听闻,佯装嗔怒,轻拍了一下韩执的手臂,娇嗔道:“哼,听听官人这话说得,像是怕妾身怪罪一般。”
说着,她手上轻轻使劲儿,把韩执又拉得近了一些,道:“官人,妾身困了。”
韩执笑了笑,轻轻在她的唇上盖了一下。随后就起身,吹灭了屋内的蜡烛,安静地回到床边,躺在了苏轸的身边。
......
次日,韩执神清气爽地来到了大理寺。手里摸了摸那十来枚铜板,心里暗自思索着,今晚给苏轸买些什么好零嘴。
这个时候,章询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一脸的笑容。
韩执挑了挑眉,看着对方跑过来,问道:“怎么了?这般子急匆匆地?”
章询停在韩执的面前,气喘吁吁地,还不忘扶了扶自己的官帽。虽然看着有些疲惫,但是他的脸上满是喜色,然后道:
“复韩少卿,牢房里的弟兄们、隶右司的弟兄们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韩执眼神一喜,道:“既然如此,那传令下去,搭台!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