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四月的嘴里,还残存着邵松林流出来血腥味,她努力地吐了几口唾沫。
心里不由得想到陈东。
曾几何时,觉得遇到陈东,是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没想到,好男人也能犯下那样弥天大错。
阮四月此时,对男人充满 了极端的反感。
从辍学到如今,还不到两年,一个又一个男人,在她的生活中来了又去了,
这样的经历,是以前的她从来没有想过的。
她也是看着言情小说长大的,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恐怕是每个女人的爱情幻想。
然而,此时的她,
她只想摆脱男人,靠自己,好好生活。
阮四月想着,不觉间,泪水流了两行。
“哟,美女,这光天化日 的,在这大街上掉金豆豆,这是怎么了?”
阮四月正伤心,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她的身边响起来。
她一抬头,是一个长得像电影明星一样的大帅哥。
但她此时对男人极其反感,对这种随意搭讪女孩的男子更是觉得恶心得很。
她没理他,站了起来,迅速走到公交站台,搭上一辆公交车。
那辆公交车,不是回她住处的,也不是去她想去的工业区的,
她当时被人搭讪,头脑一懵,就上了一辆公交车,只想急于离开那里。
她坐着公交车,一直坐到了终点站,也没有发现哪里值得下去看看,
在终点站,就一直坐在车上,等着再次发车。
司机发现了她一个人傻坐着,主动过来问,
“你是不是坐错方向了,还是迷路了?需要帮助吗?”
阮四月冲司机大叔笑笑,
“大叔,我坐错了车,我可以原路返回吗?要不要重新投钱?”
“哦哦,不用不用,只要不下车,就不用再投币。”
司机师傅和蔼可亲,
像一个自家的长辈。
阮四月咨询了师傅,她想回到自己的住处,要在哪一站下,
师傅说得明明白白,让她在哪一站下,然后转几路。还贴心地说,
“待会到站我喊你下车。”
阮四月心里很感激。
已经有人陆续的上车,师傅突然问她一句,
“小美女,能把你电话给我一下吗?”
阮四月想到刚才司机大叔的热情,心里多少有点为难,
但那为难仅止一是一次而过,
陈东,邵松林,男人的本性!
眼前这个一脸和善的大叔,要她电话干什么,
她心里瞬间感觉有些恶心。
刚好车下上来几个阿姨,她摇了摇头,快速走到了阿姨的身边坐下。
心里呯呯着。
和阿姨们坐在一起,她心里方才平静下来。
到了站,司机师傅还是主动提醒了她下车,还提醒了她转车。
她感觉三观碎了一地。
大叔算坏人吗?似乎不算。好人?似乎也不算。
她转了车回到了住处,她没有心情再去找工作,
虽然邵松林经过她的攻击,已经说了不来了,但她心里很不放心。
她担心那邵松林再次来骚扰,还有点担心他会来复仇,
她觉得,邵松林受到那样的攻击屈辱,他后续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阮四月无法判断。
她拿着邵松林的给的二百块,心里划算着换了个地方生活,
离邵松林远一点,远离他的生活圈子。
她去找房东,哭天抹泪地求他多退点钱,
因为她刚租下才一个多星期,
按规定,租房是按月租的,不到一个月也要一个月钱的,
房东什么事都见惯了,对哭天抹泪是早已免疫了的,
但阮四月还是想试试。
而且,她现在处境确实悲惨,倒也不是卖惨。
她几句话一出口,那眼泪就像喷泉一样止不住。
房东冷着一张脸,
“个个都你这样,我这房东还怎么干?”
她一个劲地哭啊哭个不停,后来房东也心酸了,
“算了算了,算你半个月房租了。”
阮四月千恩万谢的,收了东西 ,迅速搬了十几公里开外的一个区。
这下子,邵松林再也找不到她了。
她心里轻松了许多,至于邵松林给的二百块钱,她就收了,
当初跟邵松林那么久,他除了给阮四月调动岗位,花在她身上的钱也是少之又少,
再花他二百块钱,又有什么了不起。
阮四月心里这样想着。
似乎心里的不安也淡了一些。
她天天去找工作,功夫不负有心人,到底是找到了一个工厂。
这个工厂也是流水线,但是,阮四月没有别的门路了,她必须工作,流水线就流水线。
她和一大群女工一起考试时,认识了一个女孩栗丽丽,
那女孩一见她,就相见恨晚似的,当即就约定,要和她合租,
“我现在在住日租房,太贵了,你既然已经租好了房子,我和你合租,还能承担一半租金 ,不好吗?”
她看到栗丽丽长得相貌漂亮,开朗 热情,想到自己紧张的经济,有人合租也是求之不得。
“好的丽丽。只是那房子挺简陋的。”
“简陋怕啥,咱们出来是挣钱的,不是来享福的。”
丽丽的话,让阮四月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下班时,丽丽就和阮四月一起,把日租房里的行李搬到了阮四月那里,马上就拿了一半租金给她。
阮四月接过钱,心里有点不好意思,却也不好推辞。
没有客套,接过了钱,工厂要押工资一个半月,虽然工厂包吃,但是一个半月的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还是手里有钱心里踏实多了。
接下来的日子,虽然辛苦,但阮四月倒也坚持得下来,
人啊,捆住就能挨打。
越缺钱,越能吃苦。
栗丽丽似乎对这些吃苦的工作,倒也没有觉得什么不习惯,
“我出来打了几年工,家里靠我挣给家里盖房子,我吃苦都吃习惯了。”
两个人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平静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栗丽丽突然开始夜不归宿。
阮四月担心地问了一下,栗丽丽倒也坦诚,
“我恋爱了。四月,到月底,我想搬出去。”
“是吗?”
阮四月此时对恋爱这件事有着极大的成见,但她还是勉强自己笑着说了一声“恭喜啊。”
栗丽丽好像第一次恋爱一样,陷入极大的幸福当中,不停地给阮四月讲着她的男朋友。
讲的多了,阮四月觉得,她的男朋友似曾相识。
“你对象姓什么?”
“姓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