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蓉担心:“话虽如此,她对娇娇还是不那么友善,万一在宫中她出尔反尔……”
“她是我的女儿,从小我看着长大的,她不是那样的人!”沈近溪当即否认。
他对苏氏也不是完全没有情义,两人在教育女儿上皆费心费力,虽然小姑娘性子活泼了些,但秉性纯良,又传了些她外祖那边侠肝义胆的豪情,不是个违信背约之人。
六年的时光虽然长久了些,但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
这一点,他信苏氏和女儿。
祁蓉讪讪然道:“妾身也不过就是随口那么一提罢了,绝无半点怀疑老大的意思!”
她微微垂首,美眸流转间带着些许厌恶之色。
这沈近溪可不止一次在家中对他的前妻以及他们的女儿大加褒扬,这让她心中难免会生出几分愤恨和不安来。
幸好,这父女都听了她的提议。
要是娇娇成了太子妃,她就是太子的丈母娘了,在这家里的地位自然是那远在边城的苏氏无法比拟的。
到时候雪儿再生一个儿子,拿下这所宅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口冤枉气暂且忍着就是。
朱洛和娜娜隔空对了好久的账,好像只有工作起来,她才能暂且忘却刚受到的憋屈。
“这联动活动推的真棒,糕点都货不应求,一天都要接好几个电话要求加盟。”
“加盟的话,品控就难了,这也算是我们工作室的原创品牌,不着急做大,做精就好。”
“没错,我们的礼盒也是超级给力,现在成了好多文化活动的官方礼品,档次不要太高。就是洛洛,你说的饭店啥时候开?是在等入宫直播后吗?”
“大概吧。”
“大概?嗯?不是说好的日子,有变化吗?”
“没有变化,我只是……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的店,有点累了。”
一想到进宫,她全然没了心思,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待着,全面放空。
“辛苦洛洛了,好想抱抱你,一个人什么都要忙,我却帮不了你什么。”
“娜娜姐说什么呢?不是你帮我管着工作室,还有帮我盯着小俊吗?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说到小俊,你大可放心,我没事就绕到锦都大厦那边看他,他现在工作可努力了,周围人都夸他。”
朱洛舒了口气:“那就好。”
“就是每次去的时候,还要被迫看到白娇娇的广告,有点恶心。”
朱洛听娜娜说过,沈念娇因为香水事件反转的小剧场,锦都商场的香水节活动被广为知晓,好多货都卖断了,要去周边专柜里去调货。
“她有能力赚钱就随她,娜娜姐,我想睡了,今天就和你聊到这里。”
娜娜忙不迭的致歉:“害你又听到她的糟心事了,赶紧睡吧,放心,家里有我,准保你后顾无忧。”
“谢谢娜娜姐。”
远程沟通结束了。
她招呼半夏来:“晚饭我就暂时不吃了,秋彤可以给点肉食了,像烤鸭,鸡鸭爪卤味什么的不能放,你要是吃不下,就让小邢带给大家吃。”
“好的,小姐是没胃口吗?要不要我给您熬一碗粥,那个……贝贝南瓜粥?”
那个尺寸小到只有碗口那么大的瓜,口味果真和南瓜一样,而且更加清甜美味,半夏也是吃了一次就爱上了。
“那就蒸一个,不要煮粥了,煮一锅子吃不下只能倒了。”
“好的。”
半夏应道。
关于食物的保鲜时间,她家小姐也有严格的规定。
当天食物当天食完,若是卤菜,需放阴凉处,最多可存放两三日,腌制食物有,但不允许多吃,主要还是讲究个新鲜。
尤其是蔬菜类,当天吃不完肯定不能放到第二天,否则长期以往会生病的。
要按沈家的做法,这种行为肯定是要被祁夫人训斥的。
她们这些下人一顿菜吃个两三天的比比皆是。
也只有在清风苑,也只有她家小姐,才会看待她们的身体和自己一样宝贵。
卧房还没有完全修缮好,只放着些许可供休息的家具。
这个美人榻是她研究多方后选择下的,最适合她看书,发呆,还有睡觉的用处了。
为了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她选择直接睡觉。
但是辗转反侧了大半个时辰,是一点困意都没有。
虽然她是不想入宫,但一想到沈近溪道貌岸然的让她给妹妹铺路时的样子,她的胃部就翻江倒海的闹腾。
又因为她没有进食,吐也吐不出来。
忽然,卧房的门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她抬起头,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门边,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
\"王爷......\"她喃喃出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人快步走来,玄色锦袍在夜风中翻飞。他的面容似乎清减了许多,下颌线条愈发分明,可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如星。
他没有画上黑眼圈。
\"嗯,是我。\"他回应道,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思念。
朱洛站起身,却因太过激动而踉跄了一下。
萧冥琰立刻上前扶住她,温热的手掌隔着衣袖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
\"你......你怎么来了?不是,你不是在九华寺的……\"她仰头看他,眼眶已经红了。
\"今日刚解了禁足,此事沈近溪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他抬手轻抚她的脸颊,仔细的端详着。
手法自然而熟练,仿佛他早已经习惯于这般的亲近。
“我……”朱洛心神一晃,下一刻便不管不顾的扑了上去,双臂紧紧抱着他的脖颈,将脸埋进他的肩头。
熟悉的味道在鼻尖弥漫开来,她波澜不定的情绪,仿佛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眼眶都润湿了。
她知道他解除了禁足,但没想到他会那么快就回来,更没料到她还能在当晚就看到他本人。
萧冥琰完全没有预料到她会如此主动了,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就在刚刚回来的一路上,他的脑海里已经构思好了一箩筐用来嘲讽她的话语。
毕竟她老是把要离开挂在嘴边。
然而此时此刻,当她紧紧抱住自己的时候,那些精心准备好的讽刺言辞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就如同那轻飘飘的落叶一般,随着微风渐渐远去。
这丫头的心里是有他的位置的,并不是像他之前所担忧的那样,只是跟他睡了一夜便抛下不管了。
想到这里,萧冥琰原本紧绷的面容逐渐放松下来,嘴角甚至还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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