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喘息稍定,继续说道:
“就是他,他有着特殊的喜好,娶妻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被月瑶撞破后,他便起了杀心。而我,不过是执行他的命令罢了。”
何丘允躺在地上,气息奄奄,听到法师的指控,他几乎要气绝身亡。
他挣扎着撑起身体,目光转向田秀竹,声嘶力竭地喊道:
“岳母大人,你知道的,我对你有多好,他撒谎!你也是被他迷惑了。
我没有做过!阎王爷,您千万别听他的胡言乱语!”
田秀竹此刻已痛不欲生,相较于曾经的荣华富贵,她更珍惜自己的性命。
她避开何丘允的目光,低声说道:“丘允,你就认了吧,确实是你先对不起月瑶的。”
何丘允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不!我什么都没做过!什么都没有!”
月明霄爬到何丘允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坚定地说道:
“他们都在污蔑你,丘允哥。只有我相信你,你绝对没有做过那样的事。”
白清音目光闪烁,死到临头不知悔改,心中暗自摇头。
她抬手一挥,一道凡人无法察觉的法光悄然没入田秀竹的眉心。
田秀竹原本稍有缓和的身体再次剧痛起来,她痛苦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都是何丘允干的!阎王爷,他和我的儿子有染,还利用我的女儿作为掩护。
他们成婚这六年来,一直背着月瑶苟且。
最后,他更是亲手杀了月瑶,还用恶毒的手段让法师阻止月瑶入轮回。”
田秀竹的额头血流如注,她声嘶力竭地喊道:“我虽然对月瑶不好,但我从未亲手害过她啊!我只是袖手旁观而已啊!”
阎王轻嗤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哦?从头到尾都没有害过她?”
田秀竹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将她压在地上,让她无法抬头。
她颤抖着声音回答道:“是。”
阎王单手敲击着桌案,声音冷淡充压迫:“难道不是你当初算计何家夫人,又在月瑶长大后亲手将她推进火坑的吗?”
田秀竹心中大惊,满头冷汗涔涔而下。
如此隐秘的事情,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就连月明霄也不知道。
她不明白阎王为何会知晓这些。
何丘允听到阎王的话,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你……你说什么?”
阎王的语气更加沉重了几分:“是也不是?”
田秀竹被阎王冰冷的语气吓得浑身一颤,终于承认道:“是!”
“所以,所有的错误都是你造成的!”何丘允愤怒地喊道。
月明霄看着有些失控的何丘允,心中充满了不安。
他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手,试图安抚他的情绪:“丘允哥……如果娘不这样做,我们也不会遇见了……”
阎王听到月明霄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轻蔑:“你当真以为你的丘允哥哥爱你如命吗?”
月明霄听到这话,也顾不上心中的恐惧,他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清音一挥衣袖,空中顿时浮现出一块透明的水镜。
水镜中的画面开始变换,显现出何丘允的种种行径。
画面中,何丘允亲自挑选了许多长相俊美的男子,将他们招进府中。
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怀疑,他将这些人打扮成寻常小厮的模样,平时只负责端茶倒水。
每当月明霄不在时,他便与这些男子厮混在一起。
而何夫人早已从月瑶病逝的伤痛中走了出来,这也是何丘允总是以各种理由拒绝让他们回来的原因。
月明霄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如纸,他嗫喏着嘴唇,“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何丘允的脸色同样难看至极,他紧咬着牙关,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月明霄突然哭喊起来,
“何丘允,你怎么对得起我?我那么爱你,那么信任你,你却这样背叛我!你和那些男人……你怎么能这么恶心!”
他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打湿了衣襟。
月明霄紧紧抓着何丘允的手,仿佛要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刚刚看到的都是假的,对不对?”
“地府法器,怎会存在假货?”阎王看热闹不嫌事大。
何丘允沉默着,没有辩解。
月明霄见状,哭得更加伤心欲绝。
他用力捶打着何丘允的胸口,要将所有的愤怒和失望都发泄出来: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默认了?何丘允,我恨你!”
月明霄扑通一声朝着阎王深深叩首,
“我是对不起我姐,到如今这步田地,我确实无话可说。
我姐所述的一切冤屈,句句属实。无论您要如何处置,我都毫无怨言!
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何丘允不得好死!”
一旁,凤淮之脸上洋溢着兴奋,他的目光在何丘允那张阴晴不定的脸上来回游移,
“真是精彩,他们玩的可真花。这下看他还怎么继续狡辩。”
何丘允沉默了许久,终于,他缓缓开口,
“阎王大人,既然您拥有此法器,为何不一早就使用?
您早就看穿了我们的谎言,却故意拖延,是为了替月瑶折磨我们,对吗?”
阎王的眼睛挑衅地回视着何丘允,脸上写满了我就喜欢这样做,你能奈我何?
何丘允被激怒,气血翻涌,他几乎是破罐破摔地喊道:
“哼,月瑶,想不到你还有几分手段,竟然能勾引阎王为你这个无名小卒出面说话!”
此言一出,不仅牛头马面露出了震惊的神色,连在场其他人都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何丘允。
牛头马面偷偷瞥了一眼上方的“阎王”,心中暗自庆幸:若是真正的阎王在此,这狂妄之徒恐怕早已魂飞魄散。
何丘允猛地站起身,
“这些事,就算真的是我做的又如何?我现在不过是个凡人,还轮不到你这幽冥之主来管!”
牛头阴沉沉的声音适时响起,
“哼,自以为是的凡人,你当你自己长生不死?”
马面补充道:“愚蠢至极,自作聪明。”
何丘允心头一紧,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时冲动,但他仍强撑着面子,硬着头皮叫嚣:
“那又如何?反正现在你们动我不得!”
“哦?是吗?”
一阵耀眼的白光骤然亮起,如同白昼降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当光芒消散,视线再次清晰时,眼前的景象已截然不同。
哪里还有什么阎罗殿的阴森景象,就连月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何丘允茫然四顾,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和田秀竹等人一同站在了一个舞台中央。
而白翊辰一行人依旧稳稳地坐在观众席上,他们眉头紧锁,审视着他们。
何丘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他就说嘛,一定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