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竹环顾四周,满脸疑惑,她不是正在接受审判吗,为何此刻又回到了戏园。
一旁的月明霄也停止了啜泣,眼中写满了不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法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发现竟然毫无痛感,刚刚明明被虐的狂吐鲜血,仿佛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还未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股无形的白光猛然袭来,瞬间将他全身的修为废得一干二净。
法师痛苦地跪倒在地,仰天大吼一声:“不!”
他的面容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迅速萎缩,这不仅是白清音给予他的惩罚,也是修炼邪法所必须承受的反噬。
满戏园的百姓如梦初醒,他们刚刚亲耳听到和亲眼目睹了何丘允等人承认罪行,
亲眼见证了何丘允等人将事情的起因经过重新演绎了一遍。
百姓们的嘴巴惊讶的能塞进去一颗鸡蛋,没一会儿,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原来何夫人并不是病逝的,而是被这个喜好男色的何丘允给害死的!”
一个愤怒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点燃了众人的怒火。
百姓们原本混沌的脑子此刻突然变得清醒起来,他们开始回忆起何丘允往日的行为。
“我刚刚忽然想起来,何大人每年开仓放粮,可我们吃的分明就是发霉的米啊!”一个老者愤怒地说,
“可为什么我要笑眯眯的接受,还要对他感恩戴德?”
“是啊,我记得好几次邻里闹矛盾,需要何大人从中调节,但他每次都偏帮更有钱的一方。”另一个老婆婆也想起了不对劲的地方。
“当年玉溪城建立东街时,何大人从中周旋,似乎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他,
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有点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大家似乎都在夸他做的好。”一个年轻人挠挠头说道。
“哼!刚刚不是看得听得很清楚吗?何丘允联合妖道杀害何夫人,利用她提升他自己的威望,这一切都是他们搞的鬼!”
“我就说嘛,我以前对何丘允还颇有怨言,怎么忽然之间对他改观了不少,原来吃的是自己夫人的血馒头。”
“啧啧啧,好个龙阳之好,与自己枕边人的弟弟苟且,真有他的!要是我,一定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一个壮汉挥舞着拳头,同为男子,何丘允所为令他感到不耻。
“诶,不止何大人,你看那母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啧啧啧,真是丢人现眼!”
“唉,可怜月瑶姑娘哦,年纪轻轻就…”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整个戏园都充满了对何丘允的讨伐与指责声。
听着百姓们的辱骂,何丘允身形不稳,踉跄着向后退去。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愿意接住他。
“砰!”
熟悉的惊堂木声响起,何丘允等人浑身一震。
吵闹的百姓们也安静了下来。
充满威压的声音在戏园中响起:
“何丘允,刚刚你亲口承认杀害月瑶之罪行,且与妖道勾结,施以邪术,蒙蔽百姓之耳目,种种行径,令人深恶痛绝。
今依法将你拿下,押赴刑场,立即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何丘允猛然抬头,“谢大人…你…”
白翊辰阴沉置杯于案,“在场百姓皆是证人,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何丘允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他神色癫狂,喃喃道:
“不,我没有,我没说过那些话,也不是我做的,你们都污蔑我,污蔑我!”
何丘允痴痴笑道:“你一个户部尚书,凭什么管我!”
一旁的百里玄冥薄唇轻启:“轩。”
话音刚落,戏园外传来凌乱有力的脚步声,一群身着玄衣,腰挂佩剑,浑身充满肃杀之气的人涌了进来。
领头人手持利剑,恭敬道:
“拱卫司副使季文轩见过陛下、皇后娘娘、长乐公主、百里指挥使、二皇子、三皇子、凤大人、凤夫人。”
在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坐在下面的是当今圣上和娘娘?!
百姓们纷纷震惊不已,随后连忙跪下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姓们的整齐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回荡,何丘允面如死灰。
“平身。”
“谢陛下!”
白翊辰目光落在何丘允苍白的面容上,漫不经心开口道:
“若不是朕微服私访,竟不知,手底下还有你这么个好官。”
“陛下恕罪,微臣知道错了。”何丘允额头紧贴地面。
白翊辰挥了挥手,“多说无益,百里,还不快把他拖下去,拉到人多的地方,即刻问斩。”
百里玄冥一招手,几个拱卫司校尉像拖死猪一般将他架住。
“哎呀,阿音的小珍珠掉鸟。”白清音惊呼出声,小步跑到何丘允身边。
何丘允脚边赫然躺着一颗圆润透亮的珠子,弯腰的瞬间,白清音嘴角微勾,
“那符咒对本公主和玄冥哥哥毫无用处。”
何丘允闻言,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对上白清音澄澈的目光,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感到恐惧。
“你不是认为阎王爷爷拿你没办法吗,本公主已经打好招呼了,等你到了地府,阎王爷爷会盛情招待你。”
不等何丘允开口,白清音反手封住了他的声音。
白清音捡起珠子,宝贝说道:“还好阿音看见鸟,这可是三哥哥送的,丢鸟阿音会心疼哒。”
“阿音喜欢,哥哥给你一大箱子,你天天丢着玩儿都没问题。”白淮书笑道。
“你们看见没,那就是长乐公主。”
“长得可真是软糯可爱,你看她那水灵灵的眼睛,看得我心都化了。”
“长乐公主的名讳我也有所耳闻,她果真是福星降世,若不是她,我们都被蒙在鼓里。”
百姓们纷纷点头同意,心里对白清音的好感直线上升。
“田秀竹。”白翊辰的的话传进了田秀竹耳朵,如同死神低语。
“言行皆悖亲道,苛责子女,利欲熏心,实乃人伦之耻。虽然未曾害人性命,但死罪可赦,活罪难容。
着令行刑,赐田秀竹二十大板,并籍没其所有家产,悉数易为粮米,以济百姓之需。”
田秀竹瘫软在地,哭着谢恩:“谢陛下不杀之恩。”
可她心里清楚,她已经一穷二白,陛下亲口降罚,她在玉溪城会被唾沫星子淹死,她活不下去了。
百里玄冥扬了扬下巴,田秀竹也被拖了下去。
“陛下,小人自知罪孽深重,无论陛下施加何种严厉的处罚,小人都甘愿领受,绝无怨言。”
月明霄面容坦然,朝着白翊辰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响头,以表自己的悔过之心。
白翊辰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看样子,你确实是真心知错了。
念在你是从犯的份上,朕今日暂且饶你一命,不赐你死罪。”
月明霄有些错愕,他原以为自己难逃一死,没想到陛下竟然不杀他?
白翊辰看着月明霄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恶趣味,他冷笑道:
“来人,将此人带下去,施以阉割之刑,务必保住他的性命。之后,便将他丢进清风倌。
若是你胆敢寻死觅活,朕便将你的九族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