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还不睡啊?”
醉醺醺的江徽回到了她一点也不忠诚的罗德岛,博士办公室的灯仍然亮着,还有不少干员像是流水般进进出出。
正在批阅公文的博士犹如一头核动力驴,加班加点不知疲倦,听见江徽的话,他连头都懒得抬,道:
“还不是为了实现你那建设多索雷斯的伟大目标?只好苦一苦我自己,美名你来享喽!”
江徽一听顿时有点过意不去,博士为了给她擦屁股忙里忙外,她却在别墅吃吃喝喝,实在是太可恶啦。
“要不,我帮你捶捶肩?”
“不要!”博士不假思索地拒绝了,“要捶肩我有斯卡蒂,要你干什么?”
“那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博士愈是拒绝,江徽愈是不好意思。
“贼厮鸟!”博士深情地拉着江徽的手,对她说道,“以后你想搞‘地方建设’可以,但是在搞之前先跟我说一声,我好提前准备,好吗?”
江徽一气之下甩开了博士的手:“不要以为泰拉离了你就不转……呃……欸?”
博士欠扁地嘲讽道:“说呀,继续说呀?怎么不说了?”
江徽自知理亏,一个大猛子扑在沙发上抱起了大熊玩偶,像是一滩烂泥般迷迷糊糊地黏在了沙发上。
“你去洗个澡吧,一身酒味。”
“不干……”江徽含糊不清地嘀咕道,“你不怕我淹死在水缸里?”
“你别瞎玩你那源石技艺就不会出事!”
“就瞎玩!”
博士:“………”
“博士!博士!”
门外陪博士熬夜加班的干员递来了两份资料,博士起身接过并说道:
“谢谢,辛苦了,时候不早了赶紧睡吧!”
干员倒是不急着睡,对博士介绍道:
“这是罗德岛干员对多索雷斯目前的职业普查。”
“是这个?”博士拿起了一份明显厚重的资料。
“不是,是这个。”
干员把轻薄的资料交给博士,博士提着厚重的资料问道:
“那这一份是什么资料?”
干员答道:“这是凯尔希医生给您写的信。”
博士:“………”
“为什么之前不给我?”
博士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有怎样的心情,是开心,还是无奈?
干员看了眼不知道睡没睡熟的江徽,沉默不语。
博士催促道:“你怕什么?是江徽把信给扣下了?”
干员答道:“因为在多索雷斯邮寄信封是要交税的,不过是按次数交,所以罗德岛本舰那边就攒了个大满贯……”
博士:“………”
江徽一个阿戈尔打挺,垂死病中惊坐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好,下一次按件收税!”
干员:“凯尔希医生的钱,江徽小姐不通融一下?”
博士反而能理解江徽的想法:“随她去吧,反正凯尔希到现在没给她发过工资。”
江徽翻了个白眼,把脑袋埋进玩偶毛绒绒的身子里:
“这点钱我是不在乎的,反正我路子野,能赚外快。”
“还有事吗?”博士问干员道,“没有事就抓紧休息吧,今天你辛苦了,明天你放一天假,好好养足精神吧。”
“谢谢~博士……”干员打了个哈欠,困倦地走了。
待房间内只剩博士和江徽两个人后,博士将桌子上的一沓资料交给江徽,道:
“这是多索雷斯对感染者的统计与民意调查,不欢迎感染者的非感染者占了百分之六十七。”
江徽随便囫囵吞枣般翻了几下,把纸张翻得哗哗响,就是里面的字一个也记不住。
“全部调查还是抽样调查?”
“抽样,二十人中选一。”
江徽把资料随手放在博士的桌子上,不耐烦地说道:
“那你再去做一份民意调查,我要欢迎感染者的非感染者占比超过百分之六十七的!”
博士:“………”
“自欺欺人好玩吗?贼厮鸟?”
“这就是统计学的魅力,它就和金融一样,只要你不断地按二次函数演算,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可这不是真实的数据,你听着,现在多索雷斯建设成就巨大,我们必须在离开前攻克最后一道难题,如何让民众真心实意地平等对待感染者,把他们看作同胞一样对待。”
江徽毫无预兆地冲出门外,正当博士还没搞明白她发了什么疯时,她又回来了,脸上湿淋淋的,但整个人清醒多了。
“你听着,博士,身为一个优秀的政府,你只需要把你的政策推行下去,只要手腕够强硬,够正确就行了,不要在乎这些人的感受。”
博士烦躁道:“我不得不在乎,泰拉歧视感染者自古以来,我必须予以重视!”
江徽用教育小孩的口吻道:“博士,你再去做一次民意调查,按我说的去做,搞一份绝大多数人同情感染者的数据,然后在记者发布会上宣称自己代表了绝大多数的心声,这样感染者平权问题两难自解。”
“可是我不是独裁的皇帝……可能大家更喜欢一些强势点的领导人?”博士有些犹豫,“我想搞普选……这样不行吧?”
“恰恰相反,前景广阔,天地辽远,大有可为!”
江徽双手如拉手风琴般撑开,非常夸张地说道:
“首先,普选是指全体民众都有投票权,你告诉我,感染者有没有?”
“有啊,怎么了?”
“多索雷斯是移民城市,来这里生活的人们算不算这里的居民?”
“合法移民算啊……”
江徽一一向博士细数里面的奥妙:“你看啊,既然是普选,既然感染者有投票权,那你直接赚感染者的选票不就是了?他们是你的铁票仓,你当然只用考虑他们的感受!”
“可我要的是平等,不是一方压迫一方!”
博士手上的钢笔磕在桌子上发出不安的声音,每一次碰撞都代表着博士自己的天人交战。
“不破不立,你要把感染者们联合起来,让人们看到感染者的力量,就像是整合运动那样,只不过不是以杀戮的方式。”
江徽反手翻开博士办公桌上的一份资料,指着其中一页道:
“你看,这篇调查文章就提到过感染者很支持罗德岛,他们才是你的基本盘,你不去讨好他们讨好谁?”
“可是……”博士已经被江徽忽悠的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江徽语重心长地劝说道:“记住,有了基本盘,你才有统战其他人的资格,当基本盘都不支持你时,你就是被统战,甚至是被消灭的一方!”
“行了!”博士突然不耐烦地捂住脑壳,“你先睡觉去吧,让我再想想!”
他妈的,好好的多索雷斯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江徽害人不浅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