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安倒吸一口凉气,忙不迭扭头去看祁泽的表情。
祁泽在听到秦胜的话的瞬间双眼变得通红,他死死盯着秦胜,连脚下什么时候停下来都没注意。
秦胜却连多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在这场长达数年的感情里,一直都是他在唱独角戏,只有他一个人沉沦其中。
明明看到秦胜身边男人不断,后又娶妻。
他却还是欺骗自己秦胜心里多少有他的位置,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
明明知道的,秦胜从来薄幸,感情,权势,对他来说不过都是达到目的的手段罢了。
在秦胜眼里,他又有何不同?
明明知道的,却还是自欺欺人……
祁泽静静看着秦胜,眼角滑下一滴泪,滴落在夜色里,他狼狈的扭过头去。
楚易安缩在两人身后好几米远的地方,大气都不敢喘。
在心里大声问自己。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不应该在这里,她应该在车底。这种修罗场为什么要把她卷进来?
秦胜和祁泽之间的感情纠纷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个外人。
可看看秦胜毫不在意的态度,再看看祁泽心碎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虐,太虐了。
果然情之一字,伤人至深。
碰什么都不要碰情啊。
楚易安非常庆幸自己以前对爱情虽然有向往,但来到这个一夫多妻的世界后自觉封心锁爱。
感情确实不是每个人都能碰的,至少她不行。
不然换成她,她可能得把秦胜关小黑屋去,玩遍各种强制,非得让秦胜喜欢上她不可。
还好还好,祁泽不是她这种变态,爱果然是尊重,她就不适合玩什么情啊爱啊的。
楚易安刚在心里松口气,走在前面的秦胜倏地扭头朝她看来。
楚易安哆嗦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居然诡异的觉得秦胜是察觉了她的想法才回过头来的,心虚的不敢和他对视。
秦胜微微蹙眉:“过来。”
楚易安更心虚了,赶忙小跑着跑到他旁边,刚想扭头看看祁泽,秦胜一只手按在她后脑勺上,阻止了她的动作。
半揽着她径直走了,始终没回头看一眼。
等走出祁泽的视线范围,他才收回手。
垂眸扫了眼楚易安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眼底闪过抹暗芒,有些自嘲的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玩弄他的感情,很过分。”
楚易安回过神来赶忙摇头:“我没这么想,你别瞎猜啊。”
秦胜扯了扯嘴角:“我确实玩弄了他的感情。”
楚易安:……
楚易安有些无奈,脚步停了下来。
秦胜跟着停下,垂眸看她。
楚易安回头看了眼身后,没什么人,前面也没人,这才压低声音道:“秦胜,别想这么多,你很好,祁泽也很好。”
“立场不同而已,祁泽并非不明白这点,他能想通的。”
秦胜轻轻嗯了声,得到这样的答案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只是平静收回眼神,抬脚往前走去。
虽然秦胜什么都没再说,可楚易安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他并不开心。
赶忙上前扯住秦胜的袖子,有些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只能道:“秦胜,你这几日要当值吗?”
秦胜摇头:“应当要休息一阵子,怎么了?”
楚易安眼睛弯了弯:“缺一个陪练,你陪我练武。”
秦胜本也是这么打算的,他不在的时候秦五陪她练,他都回来了,自然自己来。
悠扬的乐声传来,已经快到今日宫宴的地点。
一家人是要一起进去的,两人站着等了一会,等走在后头的秦国公和陶氏过来。
他俩可能在后头跟别人聊天,慢了点,最先过来的人是祁泽。
看到他楚易安自觉降低存在感当个小透明。
这么短的时间,祁泽已经收拾好情绪,除了眼睛还是有些红外,已经看不出来哭过。
他径直从秦胜面前走过,头也不回入了宫宴。
楚易安瞅着这人的背影,身姿挺拔,宽肩窄腰,墨发高束,一身黑衣衬得他整个人玉树临风,风姿卓然。
只能说不愧是皇子,该有的气度,从容,祁泽其实并不缺。
再加上那张脸,若不是与秦胜的事闹得满城风雨,盛京不知多少女儿家想嫁给他。
楚易安收回眼神,没有等太久,秦家其他人来了,一同入席。
宴席男女分席而坐,楚易安正准备走,却有宫人过来拦住她,把她的座位安排在了秦胜旁边。
两人落座后,楚易安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除了她外所有人都是分开坐的,包括秦国公和陶氏。
就她挨着秦胜,有种被当成靶子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果不其然,她才刚坐下,不知多少双眼睛瞬间看了过来,带着审视。
最近得罪人太狠,楚易安有点如芒在背,感觉下一秒就要被眼神刺穿。
秦胜唇角扬了扬,低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没听祁泽说吗?皇上想把匈奴公主指给他。”
楚易安:……
楚易安嘴角抽了抽,扭头看向隔壁桌。
隔了一米的距离,坐的刚好是祁泽,按坐的顺序来说,她刚好卡在祁泽和秦胜中间。
楚易安:……
这狗皇帝,真是不当人啊。
她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好,好巧……”
祁泽收回眼神,自顾自倒酒喝了两杯,这一刻倒是有了几分皇子的气度,没因为方才的不愉快闹出笑话来。
场内的人很快到齐,没有等太长时间,外头传来皇上皇后驾到的声音,所有人站起来行礼。
这是楚易安第一次参加宫宴,与电视剧里看到的好似没有太大差别。
皇上照例夸赞了秦家几句,敬了秦国公几杯酒,然后便是吃吃喝喝。
乐声起,跳舞的舞女们鱼贯而入,红绸彩缎,香气扑鼻,楚易安看直了眼,还伸手去拉美人抛过来的缎子,魂儿都要被勾走了。
上头倏地响起皇上的声音:“三少夫人。”
楚易安回过神来,抬头对上皇上一言难尽的眼神赶忙挺直背,恭敬的弯下腰:“皇上。”
皇上都不知道该说她点什么好了,他就没见过楚易安这么好色的女子。
别人好男色,她好女色。
看看宫宴上这么多男人,就她看得最起劲,就她敢去接人家的缎子,没看到人家是抛给秦胜的吗?
皇上是真不知道该骂她什么好,无奈的道:“以后少写点酸诗勾搭女子。”
楚易安:……